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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航看了眼下面站着的叶子,才又问金昊曦,“既然你说走不了,那此刻就让这父女俩在这里等死?”
“如果你想他们不死,那就让他们在我这里被发现!”
慈航沉默了一下,忽地眼中一亮随即飞身下了假山,对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叶子说:“他说的对,此刻你们走不了了,留下,听他的,他会保住你们父女俩。”
说罢,也不等叶子说话,一提气像一只蜻蜓一般,借着湖中的莲叶,几下点水就跃到了围墙之上,回头看了眼叶子,眼中充满了担忧,再一下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墙头上。
叶子揉了揉眼,心里泛着嘀咕,“怎么现在流行习武吗?为什么我遇上的人都会武功,就我不会呢?”
“是吓傻了,还是看呆了?”金昊曦的声音此刻已经在她的身后响起。
“唔……会武功好哇!“叶子情不自禁地说道。
金昊曦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是啊,学会了,逃跑也容易些!”他言语间带着一丝嘲弄。
叶子此刻已经完全失望了,她知道今儿无论如何都不逃不出去了,不由得心灰意冷,颓然说道:“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金国之大,我又能逃去哪里?”
才刚说完,别苑的管家就满头大汗跑来,“王爷,皇上来了!”
叶子心中一凉,“完了……”
一轮残阳最终还是隐没了最后的光芒,偌大的别苑被静谧所笼罩,勤奋的家丁们早将一个个灯笼点亮,昏黄的灯光取代了日间阳光的职责,万家灯火本该是享受一天中闲散轻逸的时候,可此刻的别苑却安静的诡异,连吹过的风都变得沉闷。
正厅的外面站了许多不属于别苑的陌生人,但是看这些人冷硬而淡漠的目光,就能感受到那浓厚的杀意,这些人手上若没有个几条人命的,哪里能有半分这样迫人的气势?
这些人正是金昊羽带来的,每个人都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汉子,从万人中选拔出来用来保护大金国最金贵的主子——皇帝,而这些人的身份对于外界而言都是保密的……
就是说,金昊羽此次是秘密来到这里的,而现在,那位皇帝正静静地坐在里面,厅里的气氛相信不会比外面好多少,别苑的家丁们一个个都吓得大气不敢出,更不要说谁有胆量上前打探正厅里的情况了。
金昊羽坐在嵌有巴掌大小块翡翠的黄花梨木椅上,香炉里升起袅袅青烟,安静的连一个稍重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他此刻正注视着站在五步开外的柳焕然和叶子,他目光锐利的打量着这父女俩,眼中却平静无波,却深沉地让人心里发慌。
叶子手心里都是汗,心中叹道:“想不到一直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想不到最后我们一家还是这样就……”
想到这里,叶子忍不住看了眼柳焕然,一直以来柳焕然带着她隐姓埋名,所以她以为是爹害怕皇帝,而此刻她却没有在爹的眼中看到丝毫的恐惧。
“有十六年了吧!”金昊羽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沉寂。
“这是我们上一代的事,若你是位明君,就不该牵连下一代!”柳焕然一字一句沉着冷静地对他说。
“爹……”想不到爹到这个时候还顾忌着她,叶子忍不住眼眶发红。
柳焕然看了叶子一眼,微微一笑,握住了叶子的手,让原本还有些颤抖的她,立即就冷静了下来,心里也忽地踏实了许多。
金昊羽听了柳焕然的一番话,眯了下双眼,那锐利而森冷的目光就更加的叫人感到恐惧,叶子吓得抓紧了柳焕然的袖子。
“和朕抢女人,和朕谈条件,你的胆量倒是越来越大了……”
柳焕然微微一笑,带着蔑视,丝毫不当眼前那人是万人之上的皇帝,“草明的胆量很小,只是敢于面对自己的心!”
嘭——的一声,茶杯应声而碎,金昊羽竟将茶杯生生捏碎,指缝间溢出了鲜红的血,太监忙上前想要为其包扎。
“皇上息怒!”
“给朕滚开!”他怒斥开了上前来的太监,猛地站起身来,浑身的怒气犹如即将爆炸的火炉。
“你当真以为朕因为如月就不敢杀你们了?”
一直以来叶子不算个胆大的人,尤其遇到比自己强的人,除非是有关于厨技方面的,否则她一定会立马投降讨好对方,可这一次,当听到金昊羽会要她和爹的命时,她却不胆小了,就连听到了死字浑身也没有因此颤抖。
甚至还带着怨恨看着金昊曦,“你不是说要保住我们的吗?”她虽然没有说话,可金昊曦却看得清楚。
只见他抿嘴一笑,换上平日里在宫中那幅吊儿郎当的样子,“臣弟有件事情,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皇上您!”
盛怒中的金昊羽转头看着他,黝黑的眸中迸射出危险的光芒,此刻对他说话是需要胆量的,即使是弟弟也同样。
“既然你选择此时说,那就是和这两人有关,话都说一半了,难道朕还让你收回去?”
“前些日子你问过臣弟,为什么当日能那么快赶到京城,臣弟当时说是因为早前对欧阳婉容有所觉察,所以才能及时赶到,可臣弟当时忘记告诉你,那日过来带口讯的人便是这位柳师父,当日若不是他,恐怕臣弟的军队还需要等上几天才到……那蜀军也就不会被我拦腰截断了……”
“住口,你收留他在别苑的事朕还没有和你算帐,现在你又为了他们跟朕撒谎,朕平日里对你是不是太好了?”他盛怒之下打断了金昊曦的话,眼中更是释放出危险的光芒。
叶子以为金昊曦害怕了,却不想他却淡然一笑,“皇兄,言重了,这两个人在臣弟眼中不过是两个贱民,还不值得因为他们而对你撒谎,欺骗你……可是要掉脑袋的,臣弟如今尚未娶亲可不想断送了大好前程……”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眼角的余光扫过叶子,嘴角勾起一抹讥讽,那样的神色带着复杂叫叶子看不懂,但她却知道,那讥讽的笑意是做给金昊羽看的。
“而臣弟让柳焕然留在府中,不过是因为嘴馋,哪里能说成收留?”
金昊羽再次眯了眼,犹如狩猎豹子,正想着该如何撕碎眼前的猎物,森冷而带着戾气的说话声再次响起,“你觉得朕会相信你说的话?”
“无所谓,臣弟只是将知道的说了出来,省的搁在心里难受!”顿了下,他又说道:“只是,当年你曾答应过月姐姐,不伤害他……”
金昊羽紧握的拳头又一次渗出了鲜血,可他却丝毫不觉得,“朕今日密密来此,就算他们今日都死了,你觉得如月会知道吗?”
金昊曦神色一凌,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但下一刻,他紧皱的眉头却有舒展开来,“如月姐姐可能不会知道,可风儿呢?”
金昊羽猛然倒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沉默着,看似平静的表面却是暗潮涌动,是的,他可以不考虑秦如月,但却不能忽视金御风,叶子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重要性,即使他不说,心里却也明白,若竟日这父女俩死在这里,那以后父子间就会出现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痕。
这个儿子是他亲手捧上太子之位的,也是他给予厚望的,若皇帝和太子间出现了裂痕,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不会是好事,虽然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让叶子进宫成为自己的媳妇,而他也一直在想着办法让金御风疏远叶子,只是现在却不是时机,若是自己一意孤行,对于他来说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而就在此刻,门外传来声音:“父皇,孩儿能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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