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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国藩王要到访上煌国之事顿时传散开了,整个上京沸腾了,可是这样的消息也就只有上京的百姓知晓,至于富林县与豫十县只是两个边远小县,县令只听闻圣明,为官多年连龙颜都不曾见。只因为他们官职太小,小到没有一睹龙颜的好命。
太后的美手狠狠地掴在那龙椅的扶手上,那纯金打造的护指套都恨不得嵌入同样纯金的龙椅中了:“说,皇上人呢?”
下跪的群臣抖做一团,垂着头,谁也不敢开口去应。
“叶大人,你可是辅政大臣之首,理应做个表率,你告诉哀家,皇上呢?”见下跪的群臣抖得瑟瑟抱团就是无人回话,这可惹恼了高高在上的太后。怕死可不行,总得有个替死鬼。
“这”辅政大臣叶大人半天蠕了蠕嘴角就蹦出一个字来,心中暗道:皇上啊皇上,您可害死老臣了,您出宫游玩,怎么就偏偏挑这样的时候呢?!只是叶大人却不敢照实说,毕竟他那不孝子叶青也跟着皇上出宫了,只垂着头,按捏了把冷汗,低低编排道:“皇上听犬子说上京城内有唱戏的可看,于是就”
其他几位辅政大臣听了都浑身一抖,暗暗地给叶大人猛打眼色,眼色飞来:叶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皇上分明就是微服出巡了。您的儿子可是也跟着去了。
另一记眼色飞来:叶大人,钦差大人可是也跟着皇上微服出巡了,太后若是起来这可怎么交代啊?
再一记眼色飞来:叶大人啊,若是太后要你前面带路去上京巡皇上,你可就悲催了。
叶大人迅速赏了传递来眼色的三人一人一记白眼:都给我闭上你们的乌鸦嘴!
“叶大人,事不宜迟,既然皇上并未离开上京只是在戏园子里看戏,那好,你就带哀家走上一遭吧。哀家倒要看看是什么好戏把皇上还有钦差大人,当然还有叶大人的宝贝儿子叶青的魂都一起勾去了。”太后怎么看不出众人的眉来眼去,早前一眼扫去,就未看到钦差的影子,太后心中已了然,这皇上一准是跟钦差微服出巡了。这些本来她并不打算计较的,毕竟皇上也是忧国忧民,心系国家,并不是去游山玩水的,只是,赶的这节骨眼上,这真的太不凑巧了。再加上,这叶大人居然诓骗她,当她这太后是作假的吗?!
完了!叶大人心中哀哀地嚎了一嗓子,今天自己这脑袋怕是要交代在里面了。皇上啊皇上,请恕老臣卖主求荣了。
“启禀太后,皇上,皇上,不在上京。”叶大人一句道破实情。
另外三人再次递来白眼:皇上要是追究起来,叶大人责任全归您一人背!另外三个辅政大臣听到叶大人卖主求荣,立刻与他划清界限,他们选择卖同僚求荣。
唉!叶大人心中苦苦哀叹一声。将三位同僚与自己那不孝子骂了一遍又一遍。这能怪谁呢,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平日里对那不孝子太放纵,这才导致如今这样的悲惨结果。不过说起来这也不全怪叶大人,叶青虽是出身富贵之家,可却不是叶大人的嫡子,自小跟着娘亲吃尽了苦头,三岁那年叶青的亲娘离世,叶青便被一武功高强之人领走,一直过着清苦的日子,直到十六岁才被叶大人重新找回。据叶青所说,最苦的时候,他曾经以雪充饥。为了弥补多年的愧疚,叶大人一直把叶青放在手心里。只是叶青却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态度,也许是怪叶大人当年将他们母子丢在乡下不管不问吧。
“太后,若是有错老臣愿意一人扛着,请不要怪罪叶青,犬子他只是”想到过往,叶大人禁不住暗暗难过不已,努力的想将罪过全拦到自己的身上,只为让自己的儿子好过一些。
“叶大人,此事哀家明白,哀家不怪叶青,更不怪你,只是,你不该骗哀家。”太后低低道,叶家的事情,太后怎能不明,所以她全无怪罪之意。
“太后!”叶大人抬起头,眼中滚动着感激的泪花。
“叶大人,你可知皇上现人在哪里?”藩王到访,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寻到皇上,还有番邦小公主。若是皇上在民间也好,这样也可以加派人手再去其他地方寻小公主了。
“前两日皇上带着犬子还有钦差大人回来过,处理了一些棘手的政事又离开了。上次去的是豫十县,这次皇上也没有说明去哪里,不过依老臣之见,皇上怕是去了那富林县,听说那里闹山贼,皇上想派兵清剿,只是一直没有可行的方法。皇上曾予老臣讲过,知彼知彼百战不殆。想必皇上该是”叶大人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皇上与钦差大人还有叶青临走前,叶大人也听儿子亲口提过一些,说那山贼太过猖狂,怕是有官府撑腰,否则断然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皇上打算将他们一锅端,如今缺少的是证据。
“那好,你差人快马加鞭,送去哀家的手谕给那富林县县令要他尽全力找那番邦小公主,若是没寻到就要皇上速速回京,再加派些人手去其他的地方寻小公主,定然要在藩王来访前,把小公主从民间给哀家挖出来。”太后下了指令,若是藩王来前没有把那玩心甚重的小公主挖出来,那恐怕两国又要开战了,战火连绵,百姓哪里还有生路啊!
“老臣这就去办。”叶大人领了命,迅速站起身来,大手一挥:“三位大人,太后的口谕可听明白了,寻找小公主的事情就有劳三位大人了。”杀头掉脑袋的事情都将他推出去,现在也该轮到他们把脑袋系裤腰带上了,叶大人就打算霸住送信的差事,剩下的跑腿,掉脑袋的事情就让这三个卖同僚求荣者担着吧。
“叶大人”三位辅政大臣一脸的苦逼相。早知道刚刚他们替叶大人说两句好话了,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样的悲惨下场。这叶大人真是不仗义,瑕疵必报啊!
“三位大人,还愣着?没听见叶大人的话吗?!”太后下了龙椅,冷冷一哼。
“臣等明白!”叶大人你等着的,仗着太后给你撑腰拿捏我们,等着皇上回京,看我们非得集体上书参你一本不可。
这叶大人哪里能不明白这三个老狐狸的心思,可是他们聪明,他也不傻啊!有叶青在,他们还想搬到他,难如登天!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主要就是那小公主一定要尽快找到!不然藩王一来那还了得!叶大人说归说,还是差了人陪着三位辅政大臣的人一起,在各地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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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富林县马上就到了。”叶青抬起手,遥指着那界碑,对一旁的素衣公子道。
“好,知会黄老爷一声。”素衣公子点了点头,对着一旁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的叶青吩咐道。
“刚刚叶青就已经知会过了。”叶青一笑,跟在公子身边这么久,他现在可是学聪明了。
“真有你小子的。”素衣公子浅浅一笑,一手勒住缰绳,抬手一指:“为何这会叫做富林县呢?”
“公子有所不知,这方圆数里全是林地,这富林县就靠卖这木材发家,木材工艺堪称一绝。上到宫中用的家具下到”叶青一顿,没敢往下说,试探地望向主子。
“往下说。怕什么?!”想必叶青这话里有什么禁忌吧,否则他也不会住口。
“既然公子问,那叶青就说了,叶青真是怕犯公子忌讳。”
“说。”素衣公子倒是无所谓的态度,断然道。
“下到亡者用的棺材,这富林县全包办。”
“原来是这样。”素衣公子再次点了点头:“那这富林县可有豫十县那样的小吃巷啊?!”
两人正聊着呢,就见后面的一辆马车缓缓追了上来,车帘轻挑,中年男子从车窗探出头来:“这一路上是不是太太*平了些?!”
“呵呵。”素衣公子勾唇一笑,倒是一脸的洒脱。“怕是这县里已经接到京中捎来口信了吧。”
“恩。”那黄老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富林县可没有那样的小吃巷。富林县光靠这满山遍野的森子就够吃喝不愁了。吃喝怕是及不上那豫十县的小吃巷。”虽然是坐在马车里,行在稍远的后方,可是叶青与素衣公子的谈话,黄老爷却听的非常清明,一字都未落下。
“唉!”素衣公子禁不住唉声叹气。
“公子为何叹气?”叶青迅速追问道。
“再回去怕是人去巷空了吧。”素衣公子一直惦记着那冰凉沁心的冰饮,还有那各种听都没听过的新鲜小吃呢。
“公子上次不是说那女子会开馆子吗?”叶青记得素衣公子的话。
“可是”素衣公子神色一暗。
黄老爷接话道:“派人去过,说他们家遭了火,过不下去了,于是回乡了。但是具体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公子,黄老爷,您们说那火的人为还是天意?!”叶青一直记得那豫十县的一幕幕,若是平日里,他可说不出这样的话,如今却能猜出。
“哼。”素衣公子冷冷一哼。
黄老爷随机深邃一笑:“叶青你变聪明了。”
三人聊着天便越过了界碑,踏进了富林县的境地。
“一如既往,多做事,少说话。”黄老爷交代一声,便迅速坐回了车中。马匹上的二人好像各自怀揣着心事,便也沉默无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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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家的小肥羊开张,谭爱亚可是下足了本钱,炮竹齐鸣,足足响了一个时辰。舞狮舞龙队更是舞了半个时辰,走了半条街。那气势不可言喻。那招牌早早的挑起,盖着巨大的红绸布,由她亲自扯着长长的绸布,使劲地扯下遮盖。
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又是对那店中的东西新奇不已,人群如同浪潮一般一股脑地涌进了谭家的酒楼。这一幕可真是气坏了那对面也同样开酒楼的辛掌柜。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从哪弄来的巨型木工雕花扇,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运进了她的酒楼,然后高高悬起。
当时在辛老板酒楼里用饭的贵客们,可就坐不住了!掏了银子丢在桌上,全钻进了谭爱亚的酒楼里。再然后,辛老板的贵客就全被那木工雕花扇抢走了,一天到晚,预订牛肉面的贵客不断,谭家的酒楼居然还开了个什么送外卖的业务,就是付些跑腿费,人家便将做好的牛肉面,放进食盒里送货上门。
“他娘的,这又搞的什么幺蛾子!”辛掌柜站在自己酒楼的二楼,扒着窗户朝着对面使劲地望着,他只看到众人围着那铜锅捏着筷子往里丢菜啊肉啊,然后便开始使劲吃,疯狂吃,这到底是什么啊?!他见都没见过,那汤水里放了什么吗?!还就是白水?这些食材不经过调味,怎么能送进嘴里啊?!
“呦,真是来巧了。公子,黄老爷要不要过去看看?!”那前面好像是家酒楼开张,而现在时至晌午,素衣公子与黄老爷,还有他都饿的前心贴后背了。正好要用饭,不如就凑个热闹好了。
“不了。人太多了。”那素衣公子盯着那拥挤的人流,紧紧一蹙眉。抬手一点,直指着对面那冷冷清清的酒楼:“就这用吧。”他们赶了很久的路,是真的饿坏了,自己在加上随从,这少说也有十来个人,真跟那酒楼挤的话,得等到什么时候,不如就选个人少的凑合用一顿午饭就好。
辛老板一见有客人上了门,来人还不少,顿时心中一喜,脸上的愁容散去,换上了寒暄的笑容:“几位客官都用点什么啊?”见这几位客人都骑着高头大马,再加上身上的服饰又都是绸布所制,心中猜测着他们该是有钱人。他亲自上前,想探探口风,这一定是外乡人,能讹必须讹啊!
“掌柜的有什么就上,好吃好喝”有随从刚刚开口,就看见叶青眉头一拧,低声一咳。立刻纠正道:
“早前对你们的交代都忘了吗?!”叶青朝着素衣公子与黄老爷的方向望了一见,只见两人都表示赞同:“掌柜的不需要上什么好吃好喝,就上些能果腹的吃喝就好,粗茶淡饭就好。”
辛掌柜一听,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几个人穿的这么好,合辙就是套行头啊。这不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吗?!不过也许是人家比较含蓄,容他再好好问问好了。“那几位要吃些什么?小店什么都有,粗茶淡饭也得说您要什么粗茶淡饭吧?!”辛老板都不禁夸赞自己的聪明才智了,对于有钱人来说,一桌千两万两的山珍海味那也是的粗茶淡饭。
“公子?”辛掌柜这一问到是让叶青犯了难处。
“掌柜的,就给我们一人来一碗素面就好。”素衣公子微微一笑道。
面?!不提还好,一提面,这辛老板的脸都快扯的跟面条一样长了。他使劲地摆了摆手,就撵赶要饭的似的:“要面没有,要吃面就去那对面吃去,穷要饭的还装什么富人!”他可不会跟那女人一起靠卖面条赚钱,就从谭爱亚卖牛肉面的那一天开始,辛掌柜就将他的店里的面全部撤了下去。穷要饭的都能吃得起的,他才不稀得卖。
“你这人,怎么做生意的,我家公子跟你好好说,你怎么上来就撵人啊!”叶青一见辛掌柜如此势力也就恼了。
“怎么了?我就这么做生意了,怎么了?!穷要饭的装什么富人,穿的倒是富态,结果呢,连粗茶淡饭都吃不起,进门要面!我们卖炒菜,就不卖面。那谭家卖面,臭要饭的都买的起,几文钱一碗,你没听说过吗?”辛掌柜冷冷一哼,也就是对面有十多个人,人数占优势,不然他一准让伙计武*力解决他们了。
“听说什么?!”就在叶青正准备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看人下菜碟的掌柜的时候,突然被素衣公子抬手一拦,浅浅一笑道。
“要解馋,要管饱,谭家面馆少不了。几个铜钱一大碗,汤鲜面多,百姓赞,穷要饭都有本事往店里钻。”辛掌柜嗤之以鼻道:“要吃面就去她家,我这不卖,滚,滚,滚!”说着辛掌柜就往出撵人。
“你”叶青真的恼了。
“叶青,走。”黄老爷狠戾的一声,狠狠地赏了冲动的叶青一眼:“去那边的馆子吃面去。”
“哼,你一定会后悔的!”临出门前,叶青狠狠地啐了一口。
“呸!穷鬼!”辛掌柜还禁不住狠狠地啐了一声。
“大娘,这是您的号,您拿好,今天吃面的人不多,您是第三位,很快就到您了。”虽然谭家酒楼今天来了许多贵客,可是谭爱亚还是照做她的牛肉面生意,她谨记一句话,凭良心做生意,一视同仁,谭家的酒楼分出楼下的一半桌子给吃面的客人,而另一半加楼上雅间都做火锅生意,当然若是吃面的人多,那一楼就全部开放给吃面的顾客享用。
“哎,谢谢姑娘。”那老妇人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捏过谭爱亚递来的木牌(这木牌还是豫若出的主意,因为纸上的编号不能回收再利用,而木牌却可以不用重复写,可以回收再利用,豫若出的点子,谭爱亚觉得很好,又很实用,便立刻采纳了去):“姑娘,我兜里就几文钱,不够买一碗的,这”她羞愧地垂下头去。
“那大娘您拿着这个。这个您可得收好,以后您来我这吃面,若有银子就给,要是手头不宽裕呢,就不用给了。”谭爱亚收回了老妇人手中的木牌,迅速换成一张写好的纸递送了上去,勾唇一笑,宛似冬日暖阳一般温暖袭人。
“这”老妇人盯着手中木牌换来的纸虽然是摸不清怎么回事,却听了个明白,心中顿时感激不已。
“大娘这纸您可得拿好了,千万别弄丢了。”谭爱亚再次冲着老妇人笑了笑,抬起小手高高举起:“要吃面的客人这边请,要吃涮锅的客人请去那边排队。马上发号了。”
扬起的笑脸倏然一愣:“叶大人,黄老爷,公子?!”一眼就认出了那远方来的贵客。
“你”叶青张大嘴巴,惊愕地闭都闭不上。
“我只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了。”谭爱亚微微一笑:“这是您几位的排号。没办法了,还得要贵客排队,因为今天小店爆满,只能慢待您们了。”
“无碍。等得等得!”素衣公子回以小女人一记浅笑,一开始还以为再也不会遇见他们了,可是如今竟然真就遇见了,真是如同女子口中所说的那话,有缘千里来相会了。素衣公子边应边挥开挡在身前碍事的叶青,抬起手接下小女人送来的木牌。“叶青是四,我是五,黄老爷是六?”素衣公子边翻着木牌看着上面的数边念道。
“公子真是好脑子,我就说过一次,公子就记住了。”谭爱亚禁不住赞叹道:“好在今日用面的客人不多,不然真就会慢待了几位。”谭爱亚正与贵客寒暄,忽的见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衣角。一回头正看见刚刚那老妇人一脸诚恳地望着自己:“大娘,您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姑娘,到我了,我这”那老妇人不太敢相信谭爱亚口中的话。紧紧地攥着谭爱亚刚刚递进手中的纸询问着。
“大娘,您就放心地进去就好。要不”谭爱亚微微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豫若,豫若。”小手扩在嘴边扯着嗓子对酒楼里喊道。
豫若听见了小女人在唤自己,放下手中的笔,迅速走了出去。
“看看谁来了?”谭爱亚笑盈盈地让开位置,豫若看到来人也是惊的错愕不已。
“你带我招呼一下贵客,我带这大娘进去。顺便吩咐他们一声。”谭爱亚笑着挽起老妇人的胳膊,便迈步往里走,她走的很慢,顾忌着老妇人可能上了岁数腿脚不灵便。
见小女人离开,豫若先是望着她的背影稍稍愣了片刻,再是迅速转过头,挽起倾城的笑容,对远来的贵客表示欢迎。
“这次照旧,依旧劳烦公子给我们上菜了。”素衣公子也勾唇一笑。
豫若使劲地点了点头。
“豫若,带几位贵客进来吧。有地方坐了。”谭爱亚进了酒楼就赶紧张罗,特意差人现在酒楼里的一个角落里搭了两张桌子,还支了几把椅子,给远道来的贵客临时搭建了餐桌,她可不敢怠慢了人家。这桌子和椅子还是豫若按她的描述做的,搭卸起来根本不费事。灵活自如,这桌子和椅子都是可以折叠的。
酒楼里吃饭的客人全然看傻了眼,他们就没见过这么轻便收放自如的桌椅,人家就两个人,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弄出两套桌椅来,一开始就摆在一旁,他们还以为是店家忘记收走的木板呢,结果没想到,竟然是成套的桌椅。
豫若抬手横起,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这么快就有位置了?!”不单叶青吃惊,就连素衣公子也不敢置信,没见人从酒楼出来,这还进去了一位,怎么就有位置了。
“不会是我们来耽误了你们的正经营生吧!”黄老爷也禁不住地开了口。
豫若微笑着使劲地摇了摇头,邀众人进酒楼一看便知。
喝!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酒楼的布局,光是那墙壁上的三个巨大的木工雕花扇就够夺人眼球的,一眼看去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这简直是巧夺天工的手法啊!真是绝了!
“这扇子可曾有地方买啊?”不等叶青与素衣公子开口,那黄老爷就再也等不及的询问道。
“有啊。”谭爱亚微微一笑,抬起手做出邀请:“几位贵客请上座。今日酒楼里人多,就劳烦各位挤一挤了。”早前豫十县的经历,谭爱亚猜出了这几个人恐怕身份不低,这三位恐怕是朝中重臣,而那黄老爷怕是重中之重。而那的十来人想必是随从,这随从与主子能坐一桌吗?!这只小桌就只排了三把椅子,而那边的大桌排了几把的折叠长椅。足够坐下十几个人就是挤了一些。
“无碍,不要影响掌柜的生意,我们挤挤便好。”素衣公子浅浅一笑开口道。黄老爷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叶青则是被剥夺了发言权。
“那几位都用面吗?还是?!”谭爱亚赶紧殷勤的询问道,那十几个人可以上面,这桌她可不敢上面,得问问才行,试探一下贵客的意思。
“那是什么?”素衣公子抬手一点,直指向一桌搭放的铜锅,顿时来了兴致。
“那叫涮锅。是我们小肥羊的特色。”谭爱亚赶紧解释道。
“可是我们的木牌号好像是用面的啊!”素衣公子是想尝尝鲜,可是垂下头看着手中的木牌号,顿时觉得好像难以启口啊。
豫若迅速走上来,将素衣公子等人的等号牌夺了去,努力地挥舞着手臂解释着什么。
“我夫家说没事,这桌子本就是家里,店里伙计用饭的临时桌。几位不要嫌弃才好。”小女人赶紧帮自家的男人做解说。
豫若又急忙奔到一旁的柜台前取了菜单双手奉上。一并取来的还有笔和纸。
“那我等就叨扰了。”素衣公子又报以一笑。捏着那菜单细细地翻看了起来。只是他越看越觉得糊涂,这菜单上没有一样炒菜,写的竟然全是食材。这光是食材没有东西调味要怎么吃呢?!这不如同嚼蜡一样,一点味道都没有啊!看着看着,不禁眉头紧蹙了起来。
“牛羊肉都有,都很好吃的,有小酱,不用担心会没有味道。”豫若好像看懂了素衣公子的心思,迅速的提笔写道,将纸又递了上去。
“这样啊!”素衣公子了然的点了点头:“那这样吧,就让豫公子帮我们点好了。”素衣公子将那菜单塞进豫若的手里:“豫公子点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这一下可是难倒了豫若。他眉头紧蹙,锁的死死的,这么多人,他也不知道他们吃多少,有没有什么忌口的,这要怎么点啊!
“我家公子没有忌口的菜色,我们这桌就吃个新鲜,至于那桌只要管饱就好,豫公子看着写吧。”叶青赶紧提点道。
原来是这样,豫若了然的点了点头,既然没有忌口那就好办了。豫若提起笔,边翻着那菜单,边迅速在纸上下单。不一会儿就列下长长的一串数字。
“豫公子,这菜单留下,这个单子麻烦你再写一份。然后这份”素衣公子笑着就要抽豫若写下的纸张。
“公子,还要研究我们铺子的秘密啊!”小女人手可比素衣公子要快多了,抬起手直接把菜单和豫若下的单子夺了下来,脸上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掌柜的误会了,在下只是想看看豫公子都为我们点了些什么。”素衣公子被人戳中了下怀,只得呵呵一笑,赶紧寻借口道。
“一会儿上菜的时候公子自然就会知晓了。”谭爱亚将菜单紧紧护了胸口。一副老虎护食的模样。
“好吧!”素衣公子只得松了口。
“我去下单,豫若你准备帮忙传菜。”谭爱亚牵着豫若的手,带着男人离开了贵客们落座的桌位。
谭爱亚与豫若刚刚一走,那素衣公子在桌下狠狠地踢了叶青一脚:“叶青,一会儿帮我拿一份”后话不用说,素衣公子赏给叶青一记你懂的眼色。
“公子,您知道的够多的了,让人家掌柜的有点秘密好不好?!”叶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倒向了谭爱亚与豫若那一头,他下了决心再也不做那样偷鸡摸狗的事了。
“叶青你什么学成这样了,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素衣公子恨不得抬起手就想赏叶青一记爆栗。
“公子”叶青一扁嘴。
不是样多。“叶青说的对,人家掌柜的好像不想让咱们知晓的太多,不然也不会夺了那册子。咱们还是给人家留点隐*私”黄老爷看着素衣公子的脸色发沉,禁不住话语一顿,最后还是把话说完了。“的好!”“唉!老爷,我也是好奇!难道您就不好奇吗?!”素衣公子侧着身子,企图用话语引诱黄老爷与他一起共事,他看得出,谭爱亚对黄老爷恭敬有加。
“咳!”黄老爷干咳一声,脸色一暗:“不好奇。”昧着良心说道。
“那算了。”素衣公子摊开双手一耸肩,既然同桌的两人都开口了,他也只得作罢。
不一会儿,伙计先走了上来,端着那打磨的清亮的铜锅,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桌案上。再一会儿,豫若端着推盘走了上来,托盘上放着五花八门的切好的食材。
先是素衣公子这桌,一盘盘地放好,再来是素衣公子的随从那桌,由伙计一一摆好,小女人负责在后厨监督。真是一点都不敢怠慢。
等菜色都上差不多了,豫若手揣在袖带里,好像藏着什么慢慢地靠向了素衣公子身边。叶青眯着眼睛,捏着筷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鬼鬼祟祟有所图的豫若。而黄老爷呢,则是也分出视线望了过去,素衣公子却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专注地盯着桌案上的铜锅,等着里面的水沸腾滚开。
豫若借着长袍的遮盖,轻轻地拽了拽素衣公子的袖口。
素衣公子这才收回视线望向靠近身边的豫若。视线含笑,俨然是一副询问的模样。
豫若轻轻一抖袖口,白色的东西隐隐探出头来,叶青紧紧地盯着豫若的一举一动,隐隐地攥紧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豫若,你干嘛?!”小女人掀开内厨的门帘,正好撞见了这样一幕,蹬蹬地奔了上来。
众人听见小女人的嘶吼,禁不住好奇的张望过来。谭爱亚可不管那么多,使劲一扯豫若的胳膊,将豫若拖离了素衣公子的身畔,啪嗒一声,酒楼静得出奇,就只听见铜锅里沸水滚开的声音。再来就是这啪嗒一声。
一支被撕去了蓝皮的白册子掉在了地上,里面还夹了一张写满了符号的纸。
豫若做贼被抓了个典型,顿时小脸一红,羞愧地垂下头去。
叶青与黄老爷盯着那掉落在地的东西,纷纷傻了眼。
“就知道,刚刚安伯就说你在柜台上写东西,却不是记账,闹了半天!”小女人冷冷一哼,垂下头,一眼就能瞥见那地上的东西,顿时禁不住哀声叹气:“算了,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坏蛋。”凤眸微眯,嘴上说着,弯下腰将那地上的册子拾了起来。
“公子若是想看就看吧,我夫家都点头了,我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自从上次这公子帮了他们一家,豫若就把人家当恩人看,恩人有求,他自然就应,见恩人开了口,他肯定不会回绝,所以她早就猜到他一定会把酒楼里的秘密告诉素衣公子这位大恩人。谭爱亚边说边将拾起的册子,双手奉上。
“那在下就谢过豫公子和掌柜的了。”这素衣公子倒不客气,顺手就接了下来,铺开细细地研究了起来。
犯了错误被抓了现形的豫若被小女人扯到了一旁,她一直板着脸,可是吓坏了他了,豫若使劲在脑中想着解释的词句,例如那公子他们不是坏人,给他们看看没事的。例如,他们以前那么帮咱们,咱们把自己的秘密跟人家分享一下应该可以吧。总之他想了许多的理由,可是却不知道用那句才能安抚面前怒气冲冲的小女人。
“给人家看就看吧,我生气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有什么事要记得跟我说啊。这样偷偷摸摸的,好像弄的跟你多怕我似的,当我是什么啊,占山为王的母老虎,很独*裁吗?!”她朱红的小嘴一撅,一脸委屈的模样。
豫若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可以对天发誓,她在这方面一点都不独*裁,万事都会与他商议,但是在床上,她可是十足的母老虎,独*裁根本不足以概括,那得用如狼似虎更贴切。这几天下来,豫若可被小女人折腾惨了,自从那日他浴桶展威风,就好景不再,算上昨日,他已经被她连续打压了少说数十日。再无翻身之机了。
“就是嘛,以后若是再有什么难事就要与我商量,明白吗?!我这么好说话的一个人,万事都可以好说好了。”谭爱亚拍着胸脯王婆卖瓜道。
豫若不禁在心中暗暗替小女人补了一句:床上的事情除外。下了地什么都好说,在床上她一准就不是她了。
“好了,你招呼着客人。我得去后厨,给贵客添点冰饮,一会儿他们准渴,准嚷热。”谭爱亚断言道。
豫若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小女人前脚刚走不多时一个女子叫嚣着冲进了谭家的酒楼:“这酒楼谱到不小,本小姐长这么大真是第一次见识到,本小姐有的是银子,凭什么叫我排队,掌柜的,掌柜的呢,给本小姐站出来。”
这姑娘长的标志,可是脾气却不小。豫若微微一愣,这声音听着好耳熟。寻声望去,可不,还真认识,这不是那一日首饰铺子里吃了亏的富家小姐么!
只是豫若认出了这小姐,这小姐可没认出豫若来。那叫蒙馨的小丫鬟倒精明,抬起手一点直指向豫若:“主子,这不是那天马车上,您一眼相中的那位公子吗?”
“什么?!”富家小姐一愣,寻着蒙馨的手望了去,可不是,她那天就是追着这男人才进的那首饰铺,可是却独独不见男人露面,还被那铺子的歼诈女人讹了万两的银子去。他们这次相遇算不算有缘千里呢?!这一次她可不会让这个男人跑了,至少要打听到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