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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病区,拿乱成一锅粥来形容都不过分。
不仅我和潘子,很多患者都从房里走出来了,围在护理台前,脾气好的还能压着性子询问,脾气不好,索性扯开嗓子吼。孙苗一时间根本脱不开身,也根本留意不到我和潘子。
我俩大摇大摆的从这群人的面前经过。
整体停电,也导致玻璃门自动开了,我和潘子没远走,就站在门外等候起来。
没多久,楼梯处有了响动,刘千手被一个护士扶着,走了上来,想想也是,电梯停运了,他们也只能走楼梯了。
刘千手脑门上还画着两个叉,说明真的没上手术台。我和潘子都没说啥,默默看着他归来。
在他跟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还扭头看着我说“小白!”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这句小白很严肃,我恍惚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个穿着警服的探长的影子。
趁我一愣神,他又被扶着走到病房里去了。
我没太纠结自己怎么会出现这么古怪的念头,也跟潘子回了病房,躺床上后,我拿出手机看看,发现有信号了。
我急忙给陆宇峰打电话,接通后,简要的把之前情况说一遍。
我发现连陆宇峰这么稳重的人,这次都急了,电话中他喘气声都有些加重,还回答说“好庆幸,不然刘探长保准被害了。”
不过随后他也纳闷的念叨一嘴“医院停电?”
这也是让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而且一般医院都装有蓄电池,就算临时停电,院里也不会这么突然。
陆宇峰一直不说话,也不挂电话,我估计他是在合计什么事呢,就又问一嘴。
他跟我说“这样吧小白,今天医院停电,刘千手应该不会遇到危险了,等明天中午,我想办法把他救出来。你和潘子先出院,有别的任务了,外市有一起连环杀人案,急需调查。”
我觉得陆宇峰说话怪怪的,其一,我们事先都定好计划了,说明天中午救人,既然计划没变,他为何还在电话里再强调一遍呢?其二,我和潘子正接手刘千手的任务,怎么能有别的任务了,就说换就换呢?再者说,难道世上就我们两个线人了?外市没有自己的线人?
在我琢磨这期间,陆宇峰还强调一句,问我听清楚没有?
我意识到,他话里有话,就赶紧做样子,连连说听清了,还把电话挂了。
我和潘子也不耽误,更没啥可拿的,赶紧去找护士,联系出院的事。
别看我和潘子住院时得排号,但出院没这说法,说白了,老子就不看病了,医院还能怎么样?
我俩把病号服脱了,换好了正常的衣服,出了病房一看,孙苗正在接电话,也不知道她跟谁打的,反正就在那儿嗯嗯地回应着。
我和潘子懒着找别人了,就跟孙苗说了这情况。
我以为孙苗听我俩的要求,保准会很吃惊,但谁知道她竟立刻点头同意了,就好像事先知道我俩的打算一样。
我们办了出院手续,不到一刻钟,站在医院门口了。别看停电,但门诊正常办公,也有患者在排队挂号,放眼一看,整个大厅也不少人。
正当我俩要离开时,有个中年男子走到我们身边,面上瞧,他大大咧咧的,不小心撞了我俩一下。
可我很敏感,也感觉出来了,他在我兜里放了东西。
潘子也是如此,还咦了一声,可那男子立刻走了,加入了挂号的行业。
我和潘子都知道这里面有说道,也没跟那男子多交流,一同走出去,转个弯,躲在一个角落里,确定周围没人时,一同摸兜查看。
我真没想到,那男子在我俩兜里都放了一部手机,当然不是什么爱疯,就是很老式,还是摁键子的,也值不了几个钱的诺基亚。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里面很干净,通讯录没电话号,短信也一条没有。
我挺纳闷,但也只能又把手机揣回去。
我们出了医院大院,正准备叫出租车呢,有个半秃顶的小胖子,屁颠屁颠跑来了,问我们“哥们去哪啊?坐我车吧?”
乍一看,这胖爷们不像啥老实人,我也知道,乌州市出租车有说法,有一小部分出租车有猫腻,计价器不准,本来十块钱的活儿,他们计价器能打到十五去,这类出租车还多在车站与医院徘徊。
我以为我遇到黑心司机了呢,摇摇头回绝了,可那小胖子不走,又说一句“哥们,坐谁车不是坐嘛?你放心,咱人靠谱,保准给你拉到地方。”
我留意他说话的同时,还对我不漏痕迹的使个眼色。这让我突然觉得,他弄不好是组织的人。
但现在没机会问他啥,我一合计,就信他一次,大不了多花一点冤枉钱呗。
我和潘子上车了,我发现还没等我说地方呢,他就把空车的牌子扣下来,一踩油门走了。
这时候我电话还响了,是陆宇峰打来的。
我接了电话,陆宇峰说“你们立刻去火车站,票已经买好了,你们用身份证就能换票,祝这次任务顺利!”
我稀里糊涂的应了一声。可等撂下电话后,那司机冲我笑了笑,他是把我看扁了,还提醒一句“哥们,鬼手在这电话里说的,不要信。”
就凭鬼手两字,我就全知道了,而且顺带着一分析,我想到一个可能。
我拿起电话说“难道我和潘子的电话有问题?”
司机嗯了一声,但没详细回答,他就专心开起车来,看方向,还真是往火车站赶。
我耐着性子等一会,没多久,我兜里另外那个诺基亚响了,虽然只显示着电话号码,但一看我就认出来了,又是阿峰的电话。
这次接通后,陆宇峰笑了,问我说“你们住院时,衣服和电话是不是被孙苗拿走过?”
我说是。陆宇峰又让我把原来手机的盖子打开,看里面的sim卡是新的还是旧的。
我急忙照他说的做,其实冷不丁还真看不出sim是新是旧来,但我记得,我用的是移动卡,那卡背面还有移动的logo。可现在手机里的卡,背面光溜水滑的,什么都没有。
我彻底明白了,接话问“难道说孙苗在拿走我俩手机期间,做了一个新卡?能监视我俩的通话记录?”
陆宇峰说我猜对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高难的技术,在很多线人做任务时,就用过这种手段,只是没想到,我和潘子能中了招。
陆宇峰又说“刚才跟你打电话,尤其说明天中午救刘千手的事,是说给‘狗’听得,一会司机会把车开到一个巷子里,记着在经过一个贴着对联的门前时,你们下车,也不用敲门,直接进来。”
我把他话记住了,也撂了电话。而且看司机开车时,时不时看着倒车镜,就知道他是怕有人跟踪我俩。
最后他也按陆宇峰说的,把车开到一片巷子中。我对这片不熟,但司机很识路,左窜一下,右拐一下的,把我们送到一个大宅院前,上面贴着一副很旧的对联。
我和潘子急忙下车,推门而进,也真没想到,陆宇峰正坐在院里等着我们。
那司机没停留,立刻开车走了。
我跟陆宇峰打个招呼,也有一个问题一直压在我心里,我索性当面问他“我和潘子走了,你就那么确定,刘千手在这期间没有危险?”
陆宇峰举着手机回答说“刚跟一个护士通过电话,她已经去病区报道了,在咱们午夜行动前,她一直在。”
我心说这计策妙啊,本来我和潘子在明,这下我们走了,来个新护士,一下子翻盘,成了敌明我暗了。
另外我也想到,本来我们要借助那个老婆子说事,让她用家属的身份,把刘千手弄出院,可陆宇峰又说今晚午夜我们提前动手,这多少有点强行抢人的意思,换句话说,他没把老婆子搞定。
我问了,陆宇峰告诉我,他联系组织,派人找了半天了,但那老婆子就跟从人间消失了一样,既不在家,周围邻居这几天也没见到她。组织怀疑,老婆子被敌方势力保护起来了,就怕我们打她的注意。
我心里直无奈。陆宇峰又跟我们随便聊了些别的,就带我们进了平房。
按他的计划,我们今晚要冒充医生,跟那护士来个里应外合。而我和潘子已经去过医院当病号了,为了妥当起见,还要再次乔装。
这对我俩来说没问题,我还问乔装师傅啥时候来?
陆宇峰一耸肩,说他最近一直研究乔装,可还没机会施展手脚,既然都是兄弟,今天就拿我和潘子练练了。
虽然陆宇峰很认真的给我俩打扮,也看得出来,他确实苦心研究过,不过实话实说,他这方面水平还有待提高。
专业乔装师傅,一个小时能搞定的事,他整整忙活一下午。
最后我和潘子都变了模样,依旧用胡子、眼镜、假发这类的做掩饰。
晚上十一点整,我们仨出发了,走出巷子后,又去了一个车场,那里有专门给我们留的一辆黑轿车。
能不能救出刘千手,就看我们此行顺不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