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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亦彬迟疑一会儿,便用力点了点头,接着身子往前微微一倾,仔仔细细的甄别起眼前的照片。
他把袁友冲的话给听进去了,观察的非常认真,每张照片基本都停留了好一会儿,时不时的吸口气,似在认真思索。
见他这样,袁友冲满意的点了点头。至少,从目前来看,他还是在乎自己这个儿子的,只要不揭开他隐藏的嘿幕,他也愿意配合调查。
至于他的那点破事,袁友冲没闲心思大理,等案子破了以后,上报上去交给相关部门和工作队调查就是了。
也因此,关于这方面,袁友冲不会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做出任何承诺,否则就涉嫌“诱供”了。
十五分钟后,他终于抬起头来,有些迟疑的指着两张照片,用手指把它们推了出来,说:“这两个人,我有点印象,她们俩一个是经我手接生的产妇,大概是在三个月以前吧”
“噢?”袁友冲一愣,除了一张他所怀疑的作案人的照片外,其余照片皆来自公安系统内部网络,但没想到,其中竟然有朱亦彬接受过的产妇,不得不说实在是巧。
他很快收敛起情绪,淡然的问道:“能说说这名产妇吗?”
“我想想。”他叩了叩自己的额头,说:“对了,她吸独,整个人瘦的跟什么似的,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她这种情况,生小孩非常危险,且畸形胎的概率很大,但她已经怀孕那么久了,要拿掉同样危险,所以最后做了剖腹。”
“所幸,小孩出生后还是比较健康的,没什么异常情况。而她剖腹后经过两天左右的康复,就被你们公安给带走了,好像是禁毒队的?我不太了解。”
“对了,她入院的时候,我发现她吸毒,就利用安装的一键报警系统报警了,警务室立马有人过来,但没露面,等她去办入院手续,那个值班警察才向我问话,然后将情况汇报上去。”
“可能是考虑到她即将临盆,怕发生什么意外吧,你们公安一直没有动作,只是有几个女警伪装成护士近距离蹲点,等她生产完,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才亮明身份,将她才走。就这事儿,我还挺佩服你们的。”
无视他的马屁,袁友冲接过照片扫了一眼。毕竟是他找的照片,他多少有点印象,这个女人确实有吸独史,且还参与走私及窝**品,最终被判了十五年,但考虑到其正在哺乳自己婴儿,决定哺乳期于监外执行。
由此可见,朱亦彬并没有说谎。
紧接着,他站起身看向朱亦彬推出来的另一张照片,暗道一声果然,随后重新坐下,递给他一根烟,问:“那另一个,说说看吧,她什么情况?”
“她?她第一次入院检查是大概是一年半以前了,最近一次,距今也有接近一年,可能还更久。”朱亦彬将烟点上,抽了两口后说道:“要不是她本身情况也特别特殊,我还真够呛能记起她来。”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缩,猛地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警察同志,是不是这家伙偷走、杀死我孩子的?”
“是不是她,或者说作案人到底在不在这一叠照片里头,我心里也没底。所以需要你的配合。”袁友冲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太激动,让他坐下,并说:
“你提供的线索,对我们办案至关重要,所以,请你好好回忆一下,说说你对她的印象,明白了吗?”
朱亦彬做了几次深呼吸,随后缓缓坐下去,想了想,摇头说:
“不对,虽然不知道偷走我小孩的是男是女,但我们这几个失踪不,应该说被杀害的孩子的家长,私底下也不止一次聚过,就是想结合起来看看,能不能想到更多的线索,找回我们的孩子。”
于辰冷笑。
什么找回自己的孩子,还不是怕警方得知他们那点儿破事儿,追究他们的责任,所以虽然报了警,但对警方或多或少都有点隐瞒。
但他们也想找回自己的孩子,所以才在私下聚会,一方面,达成“攻守同盟”以共同对警方隐瞒些许关键信息,另一方面,也想获知更多的线索,好通过自己的力量找回孩子,或总结出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情报交给警方。
如意算盘,打的那叫一个响。
不过,这会儿正在问询,于辰也不好插口多说什么,冷笑两句便不再出声了。
朱亦彬自知理亏,有些窘迫的低下头去。
袁友冲干咳一声,等了于辰一眼,示意他别捣乱,随后又对朱亦彬问道:“关于这个病人,你还有多少印象?”
重新抬起头,弹了弹宴会,朱亦彬回忆了一阵子之后,说:“这个人,患有比较严重的慢性肾衰竭,代谢产物潴留、水、电解质紊乱甚至代谢性酸中毒的症状都已经比较明显且严重。”
“按理来说,患有慢性肾衰竭者,由于全身系统受累,激素水平紊乱,受孕几率只有健康女性的八分之一甚至更低,且不说受孕难度吧,单就怀孕而言,也会加大她的肾脏负担。”
“所以一年半前,她来医院挂号接受产检——哦对了,那天正好是我坐门诊,我给她检查的,那时她已经怀孕接近两个月了——我就建议她终止妊娠,免得给她身体造成进一步的负担,由此产生不可挽回的后果。而且母体不健康的话,对胎儿也会有影响。”
“她没听进去,而且后来又陆陆续续来接受过检查,有几次是我给检查的,还有几次不是我坐门诊,别的同事给她检查的,我们事后还就这个病人讨论过。”
“无一例外,都是劝她终止妊娠,但她都没听,最后胎儿也大了,再终止妊娠也有风险,我们就没再劝。哦对了,或许是代谢紊乱或者营养不良等别的原因,她肚子并不十分明显。”
“她孕三十四周,突发羊水早破,紧急就院,也是我给她做的手术,但可惜不太成功,胎儿没留下,而她的肾病也更加严重了。”
“她的名字太久了,我不是很有印象”
袁友冲思索一会儿后,伸手将照片揽了过来,放到于辰面前,说:“老于啊,我也不给你卖关子了,自己看看照片,她是谁?”
“卧卧槽?”于辰狐疑的低头一看,忽然呆住了,嘴巴长得老大:“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