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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最无法明白说出我感受的一段日子。刚过1月1日新年,电影班放假,年前我寄了卡片,对日当晚,我和好友一起到台北的迪斯可跳舞,接近倒数时,楼上楼下的舞池及一旁挤满了人,幻彩灯影,朋友买来调酒,用试管装着,一来就是40支,到处是叫嚣和惊人耳膜的热门音乐,我笑着告诉朋友:“群魔乱舞啦!”朋友没听清楚,又问了一次,我扯着嗓门说:“群魔乱舞啦!”女友于是很兴奋把上衣拉短,露出她的小肚子,并舞的更诱人起劲。
我刚彻底结束一段混乱的情感纠结,才发现该在的还在那里。
其实是一个没有娱乐的人,不抽烟不喝酒,不玩耍,也没有太多感情生活,不过因为拍戏一路来的心情都比较发,所以在小除夕大大地放纵了自己。
有几场戏拍完后,看着镇惠她们聚着朋友去吃火锅,而自己总走回家,多少有着羡慕。
不过还是没跟去,因为寻到的,也许更是寂寞。
l月3日,拍梁静在家里,收到被偷走的日记传真及莫名电话,这种经验我有,不过我自己是很厌烦,梁静却不。
那些传真上的文字,将她深埋的记忆,又再唤回。
只拍了一场,无母借来导演朋友的房子,空间不大,要架轨道又要有自由空间并不容易,陈设亦各有各的问题,晚上拍完我在天母路边和天文通电话,诉着陈设的苦,完全超出了演员该做的范围。
表演功课书上说过:‘好的演员,不指挥任何人,或期待要求任何动作,而要负起帮助一出戏及演出伙伴的责任,绝不可孤立或自大。”
“将一切准备好,不要求别人。”
我显然是忘记了相互退让的道理,虽然现场没说什么,但心里其实不满。
电影由导演建筑,我不过是其中的工具,却飘飘然的自以为自己是建筑师来了。
这是我在事后才有的反省,却在当时未曾察觉。
l月4日陈设改变,拍了三场,尚算顺利。
到8日左右,90年代的梁静家中部分完成,我最喜欢也是最困难的一场戏,在醉酒的清晨接到大串的传真,和骚扰者对话,最后竟将他和阿威重叠,那场戏,我想到了在阿威家中的戒毒,拥抱,真真确确的知道自己的男人走了,不会再回来了,是无法面对的自我欺骗,是清醒知道的肉身痛楚,我强强烈烈地感受到。
如果要再拍第二次,我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再来。
l月10日要出发去大陆,我开始整理行李,把最爱的上海交响乐团与西崎崇子小提琴合奏的梁祝带好,在行李旁发愣。
梁静的男人死了,蒋碧玉的男人死了,活着的女人,活得更好,更彻底。
我呢?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的男人呢?断不能先离开我的,因为我是无法承受那种苦痛的呀!
从感情的世界看这个世界,我还是太没安全感,太胆怯和太算计了。
这也许就是现代人吧!
我们毕竟,不是真正的够勇敢,能够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