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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夜生活是相当靡烂的,尤其是有钱又有闲的阔大少总爱搞什么舞会、鸡尾酒会的.场面愈盛大,上流达官显贵愈多,愈是显示他们权大财多。一场酒会办下来,少说也要个把万,不,可能不止;反正那些都是有钱人的花招,只是用来打飨知名度的幌子而已。哼!有钱人都是一个模子一个样儿,眼珠、水远只往上瞟,可是袁至磊不一样。
阿敏奇怪地冒出这念头,算了,不管了!她得先弄好这身鬼玩意。
下班之前,袁至磊突然跑了出去,不一会儿进门时,手上多了个大袋子,初瞧那神秘的紫色袋子,印著看来高贵的美术宇,倒像装了很多的东西,挺沉的。
她左看右看,这么女性化的包装,不大适合他这大男人吧?只看他笔直的走到地面前,抓起她的手,并将那只袋子交给她,饶富兴味的等她发现惊奇。
她这十八年来,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难穿的鬼玩意儿,她好奇的打开袋子,拿出那件紫纱。她发誓有生以来,从没摸过这股上好柔软的绮罗那是件紫色混合白色的低胸短纱裙,别致的腰边束带和滚边看来神秘又高贵,加上合身的尺寸剪裁,根本就是为她量身计做的嘛!
要不是谭绮箴好心指导,她早被这东西整死在更衣室了。说来可耻,这年头有人长到那么大,还要人家伺候更衣吗?说来说去!都得怪那袁至磊,有衣服穿就成了,还要给她找罪受,真是该死的短命!
“好了。哇那里来的大美人呀?可真羡煞我了!”谭绮箴满意自己的杰作。
阿敏旋身看着镜中的女人,难以置信的发现那竟是自己。
镜中的女人黑发绾成高髻,发中镶嵌珍珠,鬓边垂下几缕青丝与耳坠似摇似息,素净的俏脸上多了层淡淡的妆,艳红的唇膏点出了可人的小口,雪白颈项映衬出月光石的闪动,裙下是一双掩不住的修长美腿。
她举步维艰的步出更衣室!东摇西晃好不容易回到办公室想走近袁至磊身旁,谁知还没靠近他,不争气的双脚就打结的绊住,要不是他及时抱住她,只怕这会儿她不是脱臼就是断牙。
她来不及看清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只是低咒那双绊脚的高跟鞋。她真是无法适应那种不平衡感,好像随时都有满地找牙的危险,如果可以,她愿意倒著走出门。
袁至磊像是如预期般的脸上漾满得意,两眼直直盯视著她,视线直流转到那粉肩上才停住。
“这是怎么回事?”他指著她那肩头两排像是齿印,又像是吻痕的淡粉红小疤。
“没什么,打小便烙在那儿,习惯了;但已不痛了。”她想发笑的看他好像很痛苦的表情。
他眉峰拢聚在一块,眼底有读不出的感受。
“没什么大不了吧?”他开口安慰,语气有些冰冷,像是从没安慰过人似的。
他竟然说没什么大不了?难不成自己真的没什么看头?
“是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也没什么可看性。”她有些恼怒。
“大概吧!”
他竟然还说大概?
她用眼睛努力瞪著地,要不是这身碍手碍脚的束缚,她早一掌打得他黏在墙上;尤其他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活在说:大概,该看的都看了,只不过没什么“傲人”的地方。
袁至磊深邃的黑眸凝视她粉肩半晌,才冷冷的开口:
“从你来到我世界开始,你的命就不属于你一个人的。从现在起,我是你的保护者,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丝毫,包括当初让你留下疤的人!”
语毕,不管她是否吓到,他一把抱起她直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怎么了?她记得自己并没说什么吧,怎么他一副怨妇的哀怨相,翻脸比翻书还快?
“道歉。”
“道歉?”他发动引擎,不解地看向她。
“怀疑呀?是你让我变成植物人,不能恣意行动,就因这绑手绑脚的衣服。你不是自称我的保护者?现在你欺负我了,你说怎么办?”
“你要穿那‘俗’的衣服上高级酒会?不要给我丢人现眼了。正式的场合就要有合宜的举止仪容,这是国民须知;再者,除了我之外,别人不可以欺负你,懂吗?女士,到了会场,请下车吧!”他礼貌地替她打开车门,躬身搀引她出来,露出迷人的微笑。
她一个重心不稳,又扑进他怀里,正好被他抱个满怀。
他似乎乐见她时时需要人搀扶,三步走不稳,五步抱满怀;他相当欣赏她走路时的婀娜多姿,尤其是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满足感。
一对璧人在走进这华丽、五光十射的大屋时,见螺旋式楼梯倒影在亮晶晶如玻璃般的地板,举目是亮得令人睁不开眼的艺术水晶灯,白色长形桌上摆满各种西式由曰助餐点。这俨然是个私人的大型酒会,看这气派、这奢靡,就是有这种食米不知米价的挥霍者,只知自己贪图享乐。哼!有钱人家的排场,阿敏有些不屑。
他们一进会场就纷纷被人行注目礼。
“男士斯文地搂著身旁的女伴,体格健硕、高大魁梧、俊帅挺拔得没话说;那女士身形娇小了些,但不失高贵典雅,简直是金童玉女!”在场的人莫不赞叹地说。
没多久,袁至磊就被一大票仰慕者簇拥至别处。与其说是仰慕者,不如说是觊觎者,瞧她们一脸捞到稀有国宝动物似的猛咽口水,她真怀疑她们还要不要廉耻?心里怪难受的,她人面又不熟,他竟抛下她自个儿玩去。
“美丽的小姐!我能敬你一杯吗?”
阿敏暗道:哼!搭讪者,言下之意就是要她跟他开怀畅饮就是。没关系,袁至磊有本事找乐子,他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他没别的好处,净会欺负她而已。
“请。”她学著那些自称高级知识分子的人,皮笑肉不笑的敷衍。
她接过淡黄色的晶莹酒杯,仰头饮尽杯中物。
天啊,那是什么怪味?她呛了呛,难过得连呼吸都很困难,她顺了顺气。
“对不起!小姐,酒是不能这样喝的,先要浅尝一口!再来才小酌一番。今天的酒是上品香醇,照你这种唱法是会醉的,不如我来”那男人脂粉味特重,全身洒满她最讨厌的廉价古龙水味,呛鼻难闻。
忽地,她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奇怪!才一杯黄汤下肚,怎么有好几只小鸟在她头顶上绕?那男人的脸霎时分裂成好几个脸,模糊成一团。不行了,她受不了了,身体一个不稳,让那男人一把拥住,她模糊中依稀听到那男人念念有词。
“不要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的,要怪就怪”
她只听到这便失去意识,失去接收外界讯息的能力
在酒会的另一角。
“威利,你说,你怎么可以不带我赴会?邀请卡上明明印著我们的名宇,你却连请我都不曾正式请过,竟带著那死丫头来!萝娜不再娇嗔,嫉妒抱怨地说。
“你自己不是来了。”袁至磊不耐烦地冷然道。
“不一样,我要的是一分正式的邀请,还要你向商业界的人士宣布我是你的未婚妻。”萝娜就是凭这值人的功夫,摆脱掉刚刚垂涎他的一大群女人。
袁至磊从鼻子冷哼了声,甩开她,眼神凌厉的扫向她。“别胡闹,我们仅止于工作上的伙伴而已。”
“不不可能,你说过你没有爱人的,就为了那不知死活的丫头,破坏我辛苦堆积的感情?告诉你,不会再有她了,不会,啊好痛,你弄痛我了。”萝娜扭曲著脸,皱眉看着袁至磊反转著她的手腕,痛得流出了眼泪。
“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愈心急愈是增强力道,只差没折断她的手腕。
“我会说吗?你这样不顾我的感受,我”她失声叫了出来。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眼光再度凌厉的扫向泫然欲泣的萝娜,全身散发冷芒,射出杀人的目光。
不,他从来不曾这样对待过她。萝娜在瞬息间停止了喧闹,一定是那该死的丫头抢走了威利,迷惑了他的心,不知在地面前说了多少她的坏话!袁至磊也真是,她与他又不是刚认识,都三年多了,还生疏得如陌路人。等等那丫头片子认识他不到三个月,三年与三个月她竟然连个丫头都不如,不值他多看她一眼,到底他是中了什么蛊惑?
“别再让我知道你又对阿敏图谋不轨,否则后果不是你还站在这里,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啧!”他用极冰冷的眸光瞥地,随即冲入人阵中找寻阿敏,不愿再多待一刻。
萝娜茫然地望着袁至磊离去的背影,双脚瘫软地跌坐在地上。她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这一切都是拜那丫头所赐!要不是她,她不会被深爱著的男人鄙弃,甚至厌恶。她多么不愿接受他不会再回头的事实,她决心一搏。她不是会轻言放弃猎物的女人,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这是她毕生信奉的真理,她要让那丫头知道,她也是不好意的,怒火一旦被挑起,任谁也平息不了,走着瞧吧,
豆大的泪珠哗啦哗啦的顺著脸颊流了下来,眼泪和著鼻血模糊了脸,嘴边还挂著淡淡的瘀青,脸部极度地扭曲抽搐著,咬牙切齿的双手抱胸。天啊!这是什么世界?哪有人被下了药后还精神高亢兴奋的?瞧她使泼辣的模样意犹未尽,这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一个大男人竟打不过被下药昏迷的丫头?历史真要改写了,他真怀疑“弱不禁风”用在她身上的可信度,连中风的人都笑他无能!
“敢动歪脑筋动到老娘身上,没打得你脱了下巴、断了牙就该谢主隆恩了,也不打听打听我在哪混的。喂!你真不知好歹,老娘想留你半条命订棺材量寿衣,你还敢正面突袭?”说著说著,一只高跟鞋已然如打蟑螂般塞住他嘴巴。“看!多美的蒙娜丽莎微笑唉!地笑得快抽筋了,破坏画面,也罢!点到就好,总要赔个偿。”阿敏咕哝著,给他一记右勾拳,一记左勾拳,外送佛山无影脚。“干净俐落,买一送一给你几处伤,好心让你领个意外保险金,够仁慈了吧?喂!要睡回家睡,睡这会著凉的不理我?无趣!”阿敏皱皱鼻头,朝他做个鬼脸,随后也无力的瘫在地上。
阿敏一直处于精神亢奋的状态下,直到一股暖流回过她心窝,她才收复痴然,恢复意识,楞楞地抬眼看着高大包裹住她身躯的男人,泛起一丝安全依靠的笑。
“哦,老天!感谢你还完好如初。小东西,你哭了?”袁至磊轻朋她湿润的脸颊,不舍疼惜的凝视她。
他再也隐藏不住情感了,他激动的楼她入怀,万分怜借,万分心疼。都怪他不好,如果他不执意要带她来,事情也不会他不敢再深想。天!他好怕失去她,好怕她随时会碎掉,她是这么令人爱怜,他发现自己完全掉入这小丫头的陷阱,已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了,就不知这小东西
“别怕!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不管那男人对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好过的,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谁也不能欺负你!”他揉了揉地散乱的乌丝,眼底有抹哀痛。
袁至磊的话就像是镇定剂一样,让她不知所措、惊吓过度的心平复不少,让她更安心的靠在他温暖肩上。
她悠然叹息,往他怀中靠去,不想言语的搂紧他,深深汲取他身上雄浑沉稳的男性气息与温柔。
雨情在交流缱卷的时刻,一道含妒的眼光狠狠地扫了过来。阿敏浑然不觉,而袁至磊只是轻扯嘴角,更加恣意的搂她入怀,以宽阔的背掩饰地对她雪白颈项的侵犯,吓得她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她漾出一抹娇艳的笑,瞬息昏了过去,就这样倒在令她依恋的怀中,嗯,满足!
“呕──”
头脑昏昏沉沉、轰隆隆地急欲裂开般的疼痛,让阿敏原本就非常不适的肚子更加难受,只觉胃里翻搅得波涛汹涌,跟著火气上升到喉头热辣辣地。她把秽物脑的全倾泄而出,全身顿时酥软无力。
在她还残存的意识里,隐约听闻在遥远的国度里,有一声声低迷哀怨的叹息和呼喊,那声音相当耳熟,却又觉得陌生。在四肢软弱之余,有双温暖的大手热切地执起她的手,轻吻了下,仿佛有股暖流缓缓注入心房。
她不断地反胃、呕吐,更显床边人的殷勤与呵护。在她过去十几年里,从未有过被人伺候的纪录,就算是生病也没人理。轻者,睡一觉后,就又生龙活虎;重者,大概被人扛走,免得占了医院床位还沾了晦气就不好了。从来没有人会对她们这些小乞儿有一点点眷顾,平常就没人过问三餐,谁还会管你死活呢?要不是她还有那些兄弟作伴唉!只怕就没有今天会说会笑的她了,那些同甘共苦的沧桑,历历鲜明如昨日。
不行!受不了了,她好想吐。
“呕好难受”她口齿不清地“咿呀”叫了一声。
她没力气选择方向,意识不清的起身时,有双大掌坚实强力的顶住她,让她稳住上半身,而她想吐,感觉到有人扶持,就更加肆无忌惮地让它倾泄而出,也不知吐在哪里,只觉得靠枕舒适柔软,让她尽情地解放自己。
“唉!”
这声音又是同一个人!同一种无奈,才听到叹息,接著她又是头昏脑胀。
慢慢地,她感觉有一种湿热温润的东西贴住她唇瓣,一股清凉甘液如天降的甘霖通过她的喉头直触胃壁,让她发热的身体顿时得到解脱。她下意识探舌吸吮,想搜获那股清流,但那方似乎感到震惊,随即更加深力道
终于,她有点意识,身体也不再燥热,但那如千金重般的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头痛依旧,却不若先前那样难耐。
起先,她梦到自己轻飘飘的浮上了云端,在天地之间遨游,然后自己便被一双温柔、深邃的眼眸,和牵引著地方向的大手缓缓带著降落在柔软舒适的白云上。那大手直抚她的发、颊,最后竟留恋不舍的将她往怀里揽,非常温柔,但不失有力,深怕她惊醒!也深怕她跌下云端就这样,让她感到无比欣慰、幸福。
啊!天使,我终于也上天堂了!
翌日,阿敏全身酸痛,在宿醉后,脑袋如天崩地裂般疼痛,身躯却靠在一身浑厚曼实的肌肉上。她并没大多惊愕,只艰难的移开身子,那骨头像是锈蚀般散成一团,连接不起来。
对方似乎睡得很沉,鼻息吐在她头顶上方!不急不徐、规律又有力,在在显示这身肌肉的主人健康,掩饰不了自然天成的气魄。
可能在这移动当口,她触到了他埋在她发间的脸庞,致使对方惊醒。对方却一动也不动,姿势依然不变,臂膀绕过地肩头把她箍在臂别,另一只手园住她的腰”让她无所遁逃。
“放开我要下去”她的声音如泄了底般软弱。
“不急,我还没睡饱。”袁至磊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躺在这?怎么回事?”她脸上盛满疑惑。
“我的‘闺房’。还记得昨晚的事吧?如果你还活著,就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只记得自己喝醉了,事后的行为全是不由自主的,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会这样?”她瞪著袁至磊的脖子说。
“你昨晚被人下了药,但那男人大白痴,把迷药下错下到了兴奋剂,所以不等我亲手宰他,你便把他打得落花流水。真正使你呕吐的原因并不是那药剂,虽然那分量实在重的离谱;你是被纯酒精,就是不加水的烈酒呕得头晕脑胀。叫你不准喝酒你不听,结果一沾就乱事。看吧,自作自受,”他想起昨晚她吐在他身上的“七荤八素”著实难以消受。
“那我又怎么睡在你床上?”
“小东西,你昨晚因体质不适酒精略微发烧,我喂你药和解酒液后又不敢放你一个人在房间,怕你半夜滚下床,所以”
真可恶!瞧他说得又委屈又可怜,还故意制造暧昧气氛。
“好在我全身酒臭,你不敢碰我。”她确定自己是和衣而眠的,且他不会丧失理智到没人性。对!应该是如此。
袁至磊意犹未尽的闻著她发间幽香,眼神顿时冷了起来。
“我一定要查明此事,到底谁是主谋,等一切水落石出,我不会让那人大好过”他必须为他的行为负责,竟敢动我的‘东西’!哼嗯,萝娜”他喃喃说著,心中已有了个底,但他暂且不打草惊蛇。
袁至磊邪邪地笑开来,嘿!嘿!他自有办法。
“绮箴,你听我说”
一个男人强拉住避开的谭绮箴,脸上挂了彩,一副小人嘴脸,令人看了就生厌。
谭绮箴无奈复无奈,露出为难表情,尴尬的看着来往行人疑惑的眼神。
“绮箴,你听我说,我千里迢迢来找你,就是要向你求婚。我已经征求你大哥的同意了,请你答应我!”那男子梳得过于整齐发亮的头发紧紧地贴在脑门后,身上散发著廉价的古龙水味。
那男子更抓住谭绮箴弱点,双眼明亮,满心相信她会点头,更使力握住她的手靠近她。
“我大哥?他答应了你并不代表我就会点头应允。他答应你,你就娶他呀!”谭绮箴很不自在的想甩开束缚,却甩不开他的钳制。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两家的承诺吧?”那男子尽抓人把柄,得意地攻击谭绮箴的弱点。
谭绮箴默然垂首,假装不知所云。她当然记得,那是她忘也忘不了的梦魇!可是,如果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会幸福吗?而在她心底深处的那个人该如何置之?
“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不想谈私事影响上班情绪,你快放手!”她用力地想挣脱。
“快点头吧!绮箴,你逃不了的!”那男子纵声大笑。
“这样强人所难是小人行径,先生,你看来不像君子嘛!”一个毫无热度的声音在那男子背后乍响。
那男子放开谭绮箴的手,寻声往背后看去。
谭绮箴羞赧地垂下眼,看着地上不发一语。
一个俊秀挺拔的男子伟岸的站著,脸上表情僵硬得漠然,一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冷冷地扫过那男子。
“先生,要掳人别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不想被众人当做耻笑的对象吧?”那声音就像他冷峻的表情。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坏我的事,也不打听我是何等身分?”马少?暗笑在心里;就是知道了才不屑一顾。他懒得搭理那“肉脚”迳自穿过谭绮箴身旁,突然想到什么的又回头说:“走吧!谭小姐。”这会儿他可牢牢记住了她的名宇。
谭绮箴掩不住脸红,心跳一时乱了节拍,尤其在听到那一声“谭小姐”后。
“好吧!绮箴,下班后我在公司门口等你,那时你得笞覆我。”那男子说完,不忘启了眼坏事的马少?,讪讪而去。
谭绮箴转身小跑步的跟上马少?,心里暗暗庆幸自己走运。
她还是不敢大明目张胆的走在他身边,只紧紧跟在他身后不远处。此时的她不敢见人,瞧她嫣红到脖子的娇颜!肯定会被取笑,她垂首著,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马少?放慢脚步,试著不奢痕迹地说:“你必须答覆他什么?”
她没料到他会这么没头没脑的问,一时手足无措,踢到电梯旁的烟灰筒,差点出尽徉相。她一时站不稳,又看见他伸来的手,更不知如何是好的往后一仰,撞到了身后的一盆观叶植物,眼看就要四脚朝天
马少?及时接住了她,没等她意会过来,便搂她进直达电梯,避开了一群嘈杂的人潮。
真是丢死人了!在他面前竟连续出了好几次馍相,教她怎么还敢面对他?谭绮箴恨不得从电梯的通风口钻进去。
他背对著她,专心的看着灯号转换,气氛顿时异常的诡异,她的一颗心都快蹦到喉口,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他一定都听到了吧?
“你很怕我?”
电梯里只有他们俩,因为这是专属电梯,愈显空间宽大、气氛沉闷,谭绮箴手心直冒汗,芳心大乱。
“你其实不必这么怕我的。”马少?突然转过身看着地。
她正要说什么,见电梯门已开,他率先走了出去,她也就把话咽了回去。
“不管他说了什么,你绝对不可以答应他。”马少?半推测地说,直往袁至磊办公室走去,不再表示什么。
她快休克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心脏衰竭。她真没用,一看到他就心跳不已,眸光常被他的一举一动牵引流连。她就只有偷偷看着他的分,因为她没资格追求幸福,她不配拥有幸福。
“叩!叩!”
“请进。”
马少?提著一只牛皮公文袋,推门走了进去。
“怎么样,小马?查到了吗?”
“我办事,你放心。你要查的那个男人叫杜墨中,在美国拥有规模不小的企业王国,曾是一名响叮当的人物,从小受西方教育,拥有双重国籍。父亲是一名商场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商业间谍,母亲是美国人,由于利益薰心,他父亲隐没身分,有计画的娶到他母亲,但生下他之后,两人就比离了。他父亲做了一件不法的勾当,真正的情形到现在没人知道,后来他父亲收养一对兄妹,并订下儿子的婚姻之盟,详细情形,还有待考据。苟延残喘一阵后,他父亲终于死了,但留了个祸害,子承父志,继续干不名誉的勾当,而且嗯,手法还不赖,稳操得天衣无缝。现在,他表面上是生意人,骨子里可是十足十的吸血鬼;吸食别人血汗,以养壮自己血肉。这十恶不赦、卑鄙的伪君子,弄得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就为了除去竞争对手而不择手段。”他将资料全数交给了袁至磊。
“真有你的,怎么弄来的?”
“哈,这世上有什么能难得倒我的?小儿科啦!我将电脑和美国黑白两道的‘资料网’连线,再运用点手段,将密码一一破除,直冲资料库存中心,轻而易举偷到档案。喂!老哥,对上了吗?”吹嘘完后,马少?一本正经地问。
袁至磊沉思了一下,自信满满的说:“是对上了。那小子对阿敏做了不该做的事。”说到这,他一颗心不禁往谷底沉,是那小子该死的时候了。
“刚刚听你说美国是他的大本营,那么台湾就没有他立足之地了?”
“正是。”
“很好,开始著手进行计画了。”
“什么计画?”马少?好奇地问。
“冻结他在台湾一切的经济来源,让他滚回老巢,然后”
“然后利用我们美国分公司的力量,一举消灭!”他大佩服自己卓越的智力。
“小马,什么时候你和我同仇敌忾了?”袁至磊没有想到马少?也会有激动的时候。
他想起谭绮箴,然后再接上杜墨中这号人物。他有必要这么做,他的直觉这厂说服地自己。
“你呢?圣人,小心走火入魔。”他指的是袁至磊与阿敏,他们都快“炼妖成兽”了。
“你少得意,你就不要给我遇上,要是让我知道你也有谈情说爱的一天,我要你下半生用鼻孔吃饭。小心了你,爱情那玩意见可是说来就来,到时候立场转换,你就笑不出来了,我是给你实习的机会,还不好好见习?我就是你最好的典范。”
“恋爱能被你谈成这样,也算是难为你了,只怕到时候用鼻孔吃饭的会是你哦?”他似笑非笑的调侃袁至磊,脑中却快速闪过一张脸蛋谭绮箴,那个羞答答的小女人。他甩开思绪推门走了出去。
“可怜的兄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毒了,话可别说得大满。”袁至磊莫测高深的看了眼摊在桌上的档案,又是邪邪地笑开。
在袁氏集团的b栋楼里;所负责的是业务推销,进出口贸易的那种,它是属于国际性跨国组织,他们的工作不再只局限于根基台湾,行销网横跨美、日、英、德、韩等国家。
当年创办者袁碛诚,吃苦耐劳的白手起家,那不是一段道得尽的艰苦。从早期台湾还在公地放领、耕者有其田开始,高瞻远瞩的袁碛诚先生便早一步推展外贸,以惊人的超耐力从洗碗盘的小工做起积蓄经费买地、盖房子,其间不论任何工作他都咬牙地做了。当时的人都笑他傻,谁知始料未及的台湾经济起飞,就这样时势、机运创造了“袁氏企业”牌子老、口碑佳、信誉优及童叟无欺的经营信念,使他乘风破浪的立足于商业界,因为讲求“信实”“袁氏”才能屹立不摇,在商界稳坐盟主之位。
后来晚婚的袁董事长因妻子第二胎难产胎死腹中引起并发症,导致无法再生育,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陪妻子静养身体,直到妻子过世,袁至磊出现后“袁氏企业”才又重新到逵巅峰。就在那时,杜墨中父亲意气风发的助长恶势力,可是一直没办法抓到他父亲的把柄,只能任由他父亲为非作歹、逍遥法外。一场商业间谍大战,引发好几个企业连锁倒闭,杜墨中的父亲突然宣布收养一对兄妹,但这内幕一定没那么单纯,其中必有蹊跷”有可能是他父亲怕东窗事发而打的幌子罢了!
“这倒好!就先从这个破绽开始挖掘伤口和烂疤吧!我就不相信他多会伪装,他瞒得过别人,瞒得过‘袁氏’吗?不只是他会耍诈而已,对付他,我们也不用大老实,明的做不来,来暗的,非要手到擒来不可,这也算是为民除害。”袁至磊叫来马家兄弟与几个得力心腹密谈。
“没错!是该挫挫他锐气的时候了,不能再任由他胡作非为。哦,对了!老哥,他在台湾的底,我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哼!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没什么可看之处,趁他还在台湾未猖狂时,当垃圾清除掉省事!”马少?刚才透过最新电脑资料得知”要一举消灭杜墨中似乎唾手可得。
“不!大哥,纵然是那么轻而易举,但其中诡诈你可曾想过?他这等鼠辈,贪生怕死、无恶不为;但换个角度,若没有相当有力的靠山,他岂会在台湾贸然行事?而他这次必有同伙。依我看,待静一段时日,我们再行动,以万全应万变也不迟啊,”马少昀难得深沉睿智的正经分析事理,讲话的同时还不时搓著下巴,深觉这件事值得玩味。
“嗯!没错,小马是心急了点。怎么?最近挺容易动怒、浮躁难安哦?”袁至磊有意无意的刺探著。
“大哥也会有春天,只可惜昙花一现──马少昀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的哥哥瞧。马少?快被瞧得烦死了,赶忙避开视线。真是丢人,一个大男人还会害躁,要被传开来,岂不成了笑柄?
袁至磊一板一眼,带著洞悉事理的鹰眸,以威严的口气对在座的部属说:
“今天召来各位召开紧急密谈,想当然耳必是不希望诸位走漏风声,这不用我多说。你们立刻利用美国分公司的力量,搜集一切有力资料及证据,务必小心谨慎,这只是开端,阻绝社墨中的一切经济来源,没事的话你们可以下去了。”他挥挥手。
待人走光后,袁至磊才转头。马少?说:“我们不是在树立敌人,而是商业界该是清除败类的时候了。小马,我知道交给你了。”
他只是臆测!马少?也正陷入爱倩泥沼中,他知道,他是过来人。
“我知道该怎么做。”马少?倏地起身离去。
下班时间到了,女同事们一群一群的结伴离开,夹著聊天说笑的语声,云时叽喳声不绝于耳。谭绮箴走出楼下大门!玻璃门骤开,尖峰时间的隆隆车声和悬尘浮埃便迎面扑来。街上景态是一片喧嚣繁忙,就连呼吸空气,也嗅得出这种匆忙。
谭绮箴犹豫著该不该下阶远去,也许就在前方不远处会有令人不悦的事物存在。
一声低沉的嗓音在她背后响起。
“跟我走!”那男人出口简单!却不怎么客气的命令著。
谭绮箴还来不及反应,便被牵著走下阶梯,她脸上表情像是突然中邪般。
她低垂著小脑袋,酡红著脸蛋,默然地任他牵著走;而马少?也正处在惊讶自己失态的情况中。
此刻,杜墨中开著法拉利,乍见谭绮箴被一个男人拉著走,当场脸上变色,本来准备好的求婚辞被气得抛诸脑后。他想都不想的夺门而出,直奔向那对男女。
“放开你的手,别碰她!”
其实杜墨中不在乎情爱那回事,他是为了面子,但也因为如此,谭绮箴身上所散发出的柔顺气质是在漂亮女人的神态中感受不到的”这也就是满足他某种程度的自大自尊男人的虚荣!
马少?只当方才是一阵雷鸣,没有因此而慢了脚步。
杜墨中气得浑身发抖,朝著两人背影大喝:
“我说停下来,听到没?绮箴,你没忘了我们的约定吧?”
这招果然打进谭绮箴的心坎里。她怯怯地偷瞄马少?一眼,松开手,停在原地不动。
“马马先生,我不该牵扯你太多,所以请你先走一步。”
这是谭绮箴下了最大的勇气,对他讲出最完整的一句话,虽然她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精神可挂。
杜墨中见谭绮箴明显的迟疑,证明自己在她心中还是有分量的,急忙追上前,抓住她。“绮箴,我们走吧!我还等著你的答覆呢,可别让我失望”他故意拉长尾音,制造悬疑气氛。
“该有的结局你一定早料到,又何必急于征求我的意见。”她一向不习惯用这冷淡的语气,但对杜墨中例外。
“你的答覆要出自你的内心肺腑才有意义,我不希望有人干预此事,你该明白吧?”杜墨中意有所指。
马少?始终冷眼看这一切,除了其中疑云外,他还算处之泰然。
他一动也不动,静静地挑眉看着低首不语良久的谭绮箴,想来她是相当无奈与心烦,他突然有种想带她远离尘嚣、逃开烦杂俗事的冲动。
他直觉地说:“谭小姐,该走了。”说完,他不等她面露困惑,抓起她的手直奔停车场。
那一刹那,谭绮箴真得震慑住了,说不出是欣慰还是解脱。
马少?一直拉著她跑到自己的车前才放开她的手,只见她红著颊,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喘着。
“上车吧!”他极自然的说著,为她打开门。
谭绮箴侧头看他三秒钟,三秒钟够她回忆的了。
车子沿著平滑的柏油路驶著,偶有坑洞令车身摇晃,但并不剧烈,他的技术相当老练。
她默默地饮著沉寂,眼光不敢调开凝视著前方,怕这一调开,将是永无止尽的沉沦。偏离日常生活轨道一晚上,她一点都不感到惊恐,因为她是在他身边的。
虽然这一刻稍纵即逝,她却不感心慌!反而自在轻松。他让人感到宽心、宁静、自在,这时她才缓缓移动目光
他著了一聋白衬衫,领扣敞开著,没有领带赘缚,浅海蓝的薄毛衣随意披在身上,看似一身书生气质,却掩不著狂狷不拘的豪气。她就是爱上他那股豪迈摄人的气势,但这些都只是地单方面的心情发酵。
她微微一楞,脸红地收敛放肆的目光,回复平静。
他都知道,只是默然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
他们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店歇下。
“坐下吧!”马少?在路边挑了一张漆得白亮的圆形桌坐下,顺带拉开了旁边的椅子。
那咖啡店气氛悠闲、颇富南欧露天咖啡座的慵懒惰调,待者一身洁白趋前问点!更添错觉;可是接近天与大地,夜与空气是那么清新,像是刚被雨洗刷过,触手可及的自然。这仰天宽阔,实是那些一播放著吵杂、刺耳乐音的咖啡店所无法比的。
“你跟他有什么关系?”马少?一点都不含蓄,直切正题的说。
“唉!很复杂,我也不知道。”那一叹,含满无奈。
“我知道他有一个未婚妻,是个利诱兼拐骗的婚约,你可知?”他试探性的套著话,抓住她出现在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按兵不动的打量著。
谭绮箴微微一震:啊──他知道了?知道她鄙陋的家世背景?
“不管一个男人如何杰出、擢拔有成就,他的婚姻鲜少会有幸福的。有钱并不一定有心,有心的多半没钱,像我这有、心又有钱的是濒临绝种的稀有动物。”马少?对她露出了难得一见的阳光笑容,自他踏入社会后难得盛开的笑容。
她支头凝视,对他笑了一笑,微微的沉醉了。
谭绮箴不爱笑,除了友善的招呼外。其实她笑起来很美,脸颊上族著若隐若现的梨涡,还有一张相当清丽可人的鹅蛋脸,细致分明的五官和那晶亮的翦翦秋水;她身形纤细,直让人有种柔弱的感觉,这种人,就算谎报年龄也不会被拆穿。
“你常笑会更减忧愁。”他啜了一口香槟。
这次,她既不羞怯,也不腼腆!吐气如兰的道:
“我背负了大多包袱,进退两难,想笑也笑不出来,强颜欢笑只会徒增伤悲;仰头大笑,也不过是牵动脸部的肌肉而已。”她学他啜著香槟。
上菜后,他们极少交谈,偶尔两人不小心碰触到手肘,她就会羞红著脸,大致上还算进餐愉快。
马少?不动声色的打量著面前的女郎
她是属于耐人寻味的女孩,愈挖掘愈有味道,不是美女尤物,却让人一见惊艳,而惊艳之后,瞬时的震撼消褪,又落得平凡无奇;不过,如此的索然感觉,却是少有人明白的,肤浅的人只认为美丽的表象可以掩饰很多真实,包括糖衣式的一情,但偏偏他马少?不爱。
一旦他确定自己心之所属的女孩!他会毫不犹疑的展开侵略,就如眼前的佳人,此时不将她留在身边更待何时?
“以后你不可以再和那种小人在一起,你知道他和你相当不搭调,希望你能!时回头。”
只怕回头大难,她的童年太惨淡,以黑白的心情过了大半生了,又何恐再赔进下半生?她已无所谓了,她没有天真的浪漫爱情憧憬,只奢求细水长流实际的厮守,仅仅只是奢望而已。她只能偷偷祈祷著,沉重婚约束缚使她不敢正视自己的恋情,只怕一日事迹败露,他便会离她远去,并不屑于她。
“和谁在一起才会搭调?爱情本就是一桩没有期限的赌注,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她叹了口气,无奈地道。
“和我在一起你就永远不会有这种念头,你嫁我;我娶你。”
就是有这种呆子,在熙来攘往、车水马龙的露天咖啡座里,以山贼抓压寨夫人的方式求婚
唉!台湾又多了一桩?锢氖降幕橐觯?/div>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