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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毛猕子侯青抓住了旷世巨盗尤白给,又把这两间草房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他大失所望,下令大军开拔,押解着尤白给上了路。^
这时候,天光已经见亮了。
他们前脚刚走,谢九月和哥舒玉梅就赶到了。
苏焕良夫妇要回京城,在父亲面前去尽孝道。
谢九月、哥舒玉梅和他二人就在草舍前拜别,各自上路。
谢九月和哥舒玉梅,径奔宝珠寺而来,走到尤白给住的房屋前,见地上有血迹,脚印踩实了积雪,情知这里来过不少的人。从地上的血迹来看,有过争斗,但不很惨烈。脚印如此之多,定然是动了官军,也不知是抓走了什么人。山坡上的积雪已经踩成了冰,哥舒玉梅脚下一滑,身子往后仰去,眼看就要摔个腚墩儿。
谢九月手疾眼快,上前一把将她托了起来,心里想着:这两天你光跟我找别扭了,这回该说我好了吧!便微笑着看着她。
没料到哥舒玉梅“呸”了一声道:“你小子还真够风流的!手往哪摸呀?我这是滑着玩呢,缺你管啦?”
唉嗨!好没捞着,还挨了骂,谢九月的脸臊得跟大红布似的,噘着嘴道:
“哼!好心换来驴肝肺。我要不搭手,你还不滚了山涧呢?”
哥舒玉梅推了他一把道:
“你才滚山涧呢,没事就咒我吧!还小菩萨呢,我看你光剩风流了。”
谢九月还真没注意,被她一推“腾腾腾”地倒退数步,身子摔进了雪堆里。他觉得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腰,用手一摸,竟是一个小包裹。解开来细看,谢九月一下子就愣住了,里面就四件东西,有一把镶着蓝宝石的酒壶,一块镶了点金边的大印,一个鸡蛋大小的绿色宝珠,还有一把扇子。他拿起扇子来扇了几下,觉得有一股暖风袭来,便知这是人间稀有的宝物。
哥舒玉梅把布包拎过来说道:
“你是不是犯病了?数九寒天的,扇哪家的扇子呀?神经!”
谢九月“嘻嘻”笑道:
“玉梅姐!这东西是我找到的,就归我管吧?”
哥舒玉梅冷冰冰地说道:
“我要是不推你那一把,能找着这东西吗?你不光风流,好色,还贪财!”
谢九月挠了下脑袋,心觉得别扭:这个玉梅姐!拿着不是当理说。唉!不跟她置气,拿那些东西我还嫌沉呢!他把扇子掖在腰里“嘻嘻“笑道:
“玉梅姐!你认识这些东西吗?”
哥舒玉梅道:
“少扯淡!拿我开涮么?我哪认识这玩意呀?赶明到了京城,找家当铺鉴定一下,不就知道了吗?”说着,把包裹背在了身后。
谢九月嘱咐道:
“系结实点,我看这东西都挺值钱的,说不定就是无价之宝嘞。”
哥舒玉梅淡淡的一笑说道:
“啥破烂东西,到你手里就成了宝贝。”
正说着话,从山上下来一位白胡子老人,右手拄着一根拐杖,左臂上架着一只猎鹰,腰里挂个酒葫芦。两条黄色细犬,跟在他身后。老人精神矍铄,脚步轻捷,嘴里唱道:
“静夜悄无语,岁寒执西风。唯吾识天晓,已醉古桥东。百花早凋谢,红梅独飘零。无意争春色,可叹一老翁。睡眼望苍穹,翱翔两鹘鹰。獐兔迷径走,豺狐亦惕惊。”
谢九月以为他是这两间草房的主人,便施了一礼道:
“老人家!您回来啦?”
老人连眼皮都没抬,自顾唱着:
“孤叟踏新雪,始与糟糠别。泪面迎风掸,扶杖任天缺。把酒乾坤大,尝尽人生劫。年少欲乘龙,老来常哽咽。百年空奔忙,遍地扔草鞋。徒步寒山上,何处不能歇?”
老人身后背两只野兔,看来今天收获不大,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进了草房之后,又马上出来了,瞪着眼睛朝谢九月说道:
“是你这孩子,把我的家里给翻了吗?”
老人家气度雍容,说话声如洪钟。
谢九月连忙摆手道:“
老人家不要误会,我只是从这里路过,还没进过这间屋子呢。”
老人家手捋银髯说道:
“这样最好,进来吧,陪我喝几杯水酒。”
谢九月看了一眼哥舒玉梅,见她悄悄地摆了下手,便说道:
“老人家!我们还有事,就不能陪您了。”
老人家只是微微一笑,身影一晃,就进了屋子里去了。
哥舒玉梅悄声说道:
“九月!你傻巴愣登的还站在那干啥?他就是这房子的主人,万一找咱们要这几件宝贝,你说是给他还是不给他?他有这几样东西,定然不是等闲之辈,咱还是及早躲开他吧,免得招惹是非。”
谢九月说道:
“那东西要是他的,就给人家呗,咱不可贪那不义之财。”
哥舒玉梅小声说道:
“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呀!这几样东西贵不可言,哪一件都价值连城。要真是他的话,此人定然是旷世大盗。眼下这宝贝到咱们手里了,就归咱们了。哼!还说还给他的傻话。”
谢九月道:
“姐姐说得也有点道理,那咱就快走吧。”
走了没有半里地,哥舒玉梅又停下来了,脸上现出惊异之色,用手一摸,那个裹着宝物的小包裹,竟然不见了。她惊奇地说道:
“九月!坏了,咱的宝贝都没了。”
谢九月说道:
“也许是丢在路上了,回去找找吧。”
哥舒玉梅道:
“我系的结实着呢,不可能丢了的,准是那老家伙给偷去了”
她这么一说,谢九月想起了怀里的那把扇子,伸手一摸,也不知了去向。
他摇了摇头道:
“这位老人手法太快了,说不准哪,就是那个妙手空空尤白给,我觉得他不应该有这么老哇。”
哥舒玉梅点点头道:
“东西肯定是让他给偷去了,至于面相吗,这种人的易容术,比偷东西的手段还要高。走!咱回去找他讨个说法去。”
谢九月道:
“去就去!这老家伙!敢从我身上偷东西,我饶不了他,太没面子了!”
俩人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推开屋门就闯了进去。
到屋里一看就傻了眼,连个人影也没有了。
这时候才发现,草房还有个后窗户,被风一吹“呱嗒呱哒”地直响。
谢九月“嗖”地一声,从窗口窜了出去。低头细看,见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便围着房子转了一圈,也没发现老人的踪迹。他心里暗道:这老家伙!就这么大会儿的时间,他又能跑出多远去,莫非能钻地上天不成?
哥舒玉梅气愤的骂道:
“这个老贼!他肯定跑不多远,逃不出咱的眼力之外。”
谢九月眼珠一转,抽出金龙圣剑,看着屋角大声喝道:
“尤白给!顶着两根破草装什么死?”他这一咋呼,墙角里还真有了动静,随着一声惊“咦”现出来两条细狗,一只鹰,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可不像刚才那么老了,也就是四十上下岁,身子干瘦,二目炯炯有神。
尤白给干咳一声说道:
“唔哈!小伙子!你咋看见我的?”
不说是哥舒玉梅,就是谢九月也吓了一跳,黑黢黢的墙角里,还真有人说话了。谢九月心里由惊转喜,就骗他道:
“你就在那蹲着呢,我能看不见吗?”
尤白给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这不可能吧,你有特异功能吗?我这棵隐身草,在你眼里就不管事啦?”
谢九月大笑道:
“哈哈哈哈!别说是隐身草,你就是变成空气,也逃不出我的这双神眼!”
尤白给想了会儿,觉得有点不对劲,便问道:
“那你刚进屋咋没看见我呀?”
谢九月道:
“刚一进来,我觉得你是从后窗户逃走了,就忙着去追,没咋注意这儿。”
这个人还真是尤白给,他被侯青抓走之后,在押往京城的途中,路过宝珠寺,神武营的人在这里打尖,侯青便把他关押在一间地下室里,派了四位得力手下,站在暗室门前,十步之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整个宝珠寺紧急戒严,任何人都不得随便走动。
这在一般人眼里,没有丝毫的逃路可言。尤白给却认为这是绝好的机会,只在三分钟之内,便用缩骨法从捆缚中挣脱出来,揉了揉酸痛的双臂,又搓了搓肿起来的腮帮子,骂了一声道:
“姓侯的!你这个王八蛋!下手可真够黑的。妈拉个粪的!老子这一走,看你狗小子回去怎么交差?”
他伸手从腰里抽出来泰阿宝剑(这是一把软剑,剑鞘也是软的,象裤带一样围在腰里,很难被人发现),朝石壁切去。
这把宝剑乃是剑神欧冶子所铸,有切金断玉的功能,用它来砍石头,就跟切豆腐差不多少,不消半个时辰,就挖通了一条隧道。他探头往外一看,不见有人看守,便一跃而出,施展开陆地飞腾法,蹿房越脊就跟走平地似的,惶惶如惊弓之鸟,只见鬼魅般的一条黑影,从宝珠寺的高墙里跳了出来。
他化了一下妆,唤过来自己的猎犬、猎鹰,又朝自己的草屋走来了。他认为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也不会想到他还敢回来,顺便再找一下藏在雪堆里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