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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的早,闷闷不乐的心绪毫无察觉,雨就要来了。醒来时,整栋楼漆黑黑的。小雨下着,淋湿感觉,忽然冷了脊背。意懒懒,朦胧胧。一个男人,吹箫弹琴,踏马持戈,捧着鲜花,向我而来“仍是孤身一人吗?”莫名其妙地发问。“不。”孤身的判断从那儿萌出,真不懂。触礁。爱不起,我拉了黑。
海边站立。目送着骑马吹箫的男人飘浮远去,出没浪花,向天际沉去。在水一方,自有懂箫人,再见。眼角无泪,心中无憾。
“除了我,世上没有男人会要你”生气时,使出惨不忍睹的武器,老公片刻都不犹豫。一整天一整天的流着泪,班也不去上。问自己,什么样的一个女人呢?竟到了没人要的地步。
涟漪起。已经沉寂了的那一个个,一件件和红尘命运捆在一起的往事排江倒海汹涌翻滚了。
一个男人,不知道该诅咒还是该感谢。
一个男人,我把他钉上十字架,挂在无耻的天坛上。天神宙斯把普鲁米修斯用粗大的铁链锁住手脚,钉在凶险荒僻的高加索悬崖绝壁。鹫鹰去啄食普鲁米修斯的肝脏时,发现了天坛上的他。两颗肝脏被鹫鹰啄后又立刻长出来,长出来又被啄去,痛苦得全身颤栗,一块呻吟,鲜血染红了他们脚下的大地。纵然如此,地狱里相遇了,阎君面前我还要奏折上谏:恶人到了。
1986年,30岁的我考上了l城一所教育学院,单位拿学费送我脱产读书。2年后,一口气捧着中文、政治两个专业的红本去向领导汇报。返岗半年,一举夺魁大赛,鲜花的芳香溢满校园。出名了。省里市里,学校终于有了一席地位,回流的生源前所未有的旺盛。写论文,编写教材,上录像课不知疲倦,全身心地工作,我的份内职责。一天,学校上属的厂级领导召唤“先看看这些材料,准备调你到厂里来。”闷棒袭来,眼前一分钟的黑暗。材料历数改卷作弊种种,刚到任的新校长和二进学校并未担课的一个女老师差不多定论我是一个坏分子了。原来。这样。3个学期连着,一二年级中学生的语文考试题目是我亲手所命,范围乃至全市万名学生。市教研室主任分配我份外工作时嘱咐,保密百分之百。“她太顺了,摔摔跟头吧!”新校长坦言而论。同事们传递了这个整人材料的逻辑。“歇歇吧,有空给厂里写写材料。”厂领导劝慰中有爱惜。泪流,避风港里我不快乐。
墙内开花墙外香,自生自灭憾回响。再见,可爱的36颗星星。再见,讲台。
1990年国庆节后,我开始从事新闻职业,一切都简单,一大包红皮证书作了资本保荐。一天,通知开会,和我一起同时报到的7个人来到总编小会议室,一个副部长在座。大头头召集啊,凉气盖了一身。副部长训诫弥散会议主题,何必放心上呢,不是单单讲我,安慰着自己,驱散着惊魂。小人物的命运总是在呼风唤雨的人手中颠覆着,怪异的事总是发生着。副部长频频来视察,每一次轿车离去后,尾留下不可忽视的重量。职称评审来了,1989年已经拿到中级的我淡然、平静,行业转了,按照新行业资格标准备了所需资料,给了评审组。评审会上,副部长慷慨陈词直点我的名字,动员参评委员不要投票,一个台长为我鸣不平摔了酒杯。
心酸,哭了,不堪一击的脆弱。
与副部长第一次见面也是唯一的一次接触场面涌上来,压在胸口。
到新闻战线报到的一个月前,厂领导告诉我下午到市委4楼一趟,领导要谈话。去了,见了。一长篇通讯,他微笑着递给我。虔诚拜读。“是我写的。”他神情洋溢。坐在沙发上,沉静掩饰着局促,大官面前的我就是这个样子。“把这篇通讯用消息的形式改写出来,一个礼拜后交给我。”接见的主要内容已明确,呼出一口气,我准备离席。“你会跳舞吗?”想知道什么,非常棘手的一个问答,难倒了我。“部里的领导我都认识,好像没见过您。”忽然来了胆量,我给了他一个问号。“刚到任三个月,以后就认识了。”递过来的一张名片上,赫然着副部长的大名。“不知道调令什么时候下,厂里让问问。”不问领导问谁,我这样想着。“啪”脆响的一掌在办公桌上跳起,怒了,不高兴了,副部长发脾气了。
10余年过去了。日落月出,新旧更迭。副部长的位置上星星般闪烁着一个又一个新人,谁又能把副部长的椅子搬回自己的客厅?
蓦然回首。经历收获了财富,丰富了内涵。远在外地工作的儿子,常听到我的告诫,哪天你作了官,学你姥爷啊,农民来了,也要先递上凳子端上茶水。60年代70年代你姥爷那种大官,老百姓不骂的。
女人,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无论如何概括不了,清楚不了自己的。俯首贴耳唯唯诺诺交付命运,金钱绚丽地位夺目,骨子里抵抗着。打入地狱吧,捏碎踩碎吧,任你是什么样的男人,都别碰这样的女人。
“没人要算了,正想做尼姑脱离红尘去呢。”张大嗓门我对老公呼号。
男人啊,面目这么狰狞,这么不可一世。盼望,悄悄地盼望“女权运动”光临一次我的来生。
不爱你了,男人这个光秃秃的词。海上的,陆地的。天上的,地下的。
注释:男人,巧缘你读到了这篇文章,千万别偷偷嘀咕,没有说你丑陋可狰啊。千疮百孔在挣扎,不认识你的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