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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五十年的黑夜
躺倒的老牛
你面朝天空
独自坐在村庄
最高的山头
几匹愤怒的蚂蚁
在黄昏匆匆搬运米粒
不远的麻雀在低语
干草垛中藏着两只小狗
晚霞压在夜的脊梁上
叹息——
火红的风吹来
簌簌的落叶
沉载着多少个日子？
河流抱紧那片田地，风也更紧了
颤栗于秋天的星辰下
每一年的头颅都躬地更紧了
月光也更明亮了，闪在头顶
像一匹雪白的野兽
二.
我确信父亲
在演绎一场不知道多少年的电影
我也越来越像一个观众
等待和发现秘密。
马匹还是离不开奔跑。
父亲摊开的双掌上
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大道没有尽头。
更多是马蹄的声音像潮水一样逼近。
但是现在深秋了，夜黑暗
村庄的头颅重重地沉睡在大地上
九盏灯也在这里被打碎，一片黑暗！
许多蹄子，许多鲜花反复灭绝
野兽的唢呐响彻大地，没有人悲哀
尸体落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园
三.
我很少说一些关于夏日火红的故事
甚至连歌和诗也呈现的罕见。
为我做一顶唢呐吧，在这夏日
我会为你吹出所以的低沉和高潮。
太阳像血，像鞭子一样
很多鸟群背井离乡，火红的日子点燃头颅。
我是平静地在向你述说一段传说或者电影
剑刃和盾牌上隐隐浸透一层一层无法磨灭的血迹！
最后通往故乡的路上
我们打着火把，一起搀扶着走进黑夜！
四.
黑夜的马燃烧着
望着远方
嘶鸣
十一月
走进村庄
生下雪白的野兽
故乡的河流和麦地
像一支光芒的长笛
吹醒冬天
奔跑
紧紧跟住冬天的脚步
跑着跑着冬天就消失了
看到一株野草
绿在眼眸
春天也开始跑了
跑着跑着就长大了
马匹的野性跃跃试欲
马匹第一声嘶鸣——
大地酥颤的全身
抖动了黎明的露珠
像女人的乳房
光芒的长笛
岁月的长笛
马匹的头颅燃烧
奔腾在大道上
跑着跑着就老了
扬起血红的鬃毛
望不到尽头
嘶鸣
2006-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