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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朋友眼里,我一直都是一个冷静而坚强的女子,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慧说,她几乎没有见到过我的眼泪。实事上,我也是一个水做的女子啊,也常常会为某件事某个人流泪。只是从小到大,我却没有号啕大哭过。记得初中毕业时,回答一个女孩在留言册上的问题:“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我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像你一样痛快淋漓的大哭,像你一样肆无忌惮地大笑”
这是一个性格开朗直言快语的女孩,记得一次英语课上,因为老师很受自尊的一句话,她在课堂上号啕大哭,大家由惊谔到好笑,由好笑到受其感染,而那总是骂惯学生笨猪的老师不得不当面道歉而且从此收起了他谩骂学生的习惯。
可我,偏偏是那种自控能力较强的女子,我的泪常常会流在心里却不会留在脸上。朋友看到我这样的诗句:“多想就这样/倚在虹的肩头/把自己痛哭成/莲灯里的蕊/盛开在你的眼里/温暖在我的心里”时,他问我:“为什么是‘痛哭’呢?为什么不可以是‘哭成’呢?”
我告诉他,我就是想倚在喜欢的人的肩头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真正哭成毫无抑制的渲泄。
然而,这只是诗中的我,现实中,我仍然只是那个把泪流在心里把笑藏在眼里的女子。
上周五的中午,正在外面忙碌着,老公打来电话说儿子的脸部受伤了,在医院急诊室。天呗,儿子受伤,在脸部?赶往医院的路上,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儿子长得非常漂亮可爱,从幼儿园就一直是领舞、领唱,上了小学仍然是。今年过年学校出节目,儿子跳街舞,他的三个姑姑追了1里多路看儿子跳舞,而且逢熟人就说:“前面的那个是我侄子。”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回答:“哇,你的侄子长得好帅气呀”
可是,儿子的脸,受伤了。
进到急诊室,儿子的伤口已经缝合,整整缝了七针。可能是医生怕孩子的妈妈一来就会抱着儿子大哭吧,赶紧说:“不要动孩子,刚缝完针”
实事上,我没有哭,我只是拉着儿子的手,泪一滴一滴悄然地落在儿子的胸前。
“妈妈,我没事。我不疼”
“妈妈,你不要流泪,你流泪了,我也会流泪”
儿子的头泊在一滩血水和药水里,眼睛里渗出了泪水。
突然想起,儿子从小到大也是从来没有号啕大哭过,总是表现得很懂事。记得三岁半时送他去幼儿园,有的孩子大哭大闹,有的躺在地上撕声裂肺地哭,但儿子却是眼睛里汪着泪水,怯怯地问我,可不可以和奶奶呆在家里不去上幼儿园。我总会告诉他,没有商量的余地,必须去幼儿园,和大家一起过集体生活。儿子知道他没有其他的选择,总会含着泪给我再见,并且会说:“妈妈,请你早点接我。”
老公告诉我,儿子是在回家后碰到门上受伤的,当时他奶奶看到流血了,忙说找创可贴,儿子从镜子里看到肉已经翻开,告诉奶奶要缝针,并且赶紧要餐巾纸捂上伤口,说不然就破伤风了,一只手打通了老公的电话:“爸爸我受伤了,估计要缝针。你赶快来。”末了,还不忘记加一句:“爸爸你骑车时慢点,我能忍住。”
至始至终儿子都没有哭,直到看到我的泪。
这是一个岁孩子处理事情的冷静和沉稳。
但是我一点都不欣喜。我不喜欢自己过于内敛的性格,更不喜欢让儿子也成为这样的人。我希望儿子有一个张扬的性格,能真正像一个孩子一样快乐时就大声地笑,疼痛时就大声地哭。
真的好想对儿子说:“孩子,哭出声来,好吗?好让妈妈知道你很痛。好让妈妈知道你还只是一个孩子。好让妈妈不再只用理性去教育你,去约束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