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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我将要对你说说的现状。我在这里装摸作样,胡言乱语,不加修辞,就是为了告诉你,我的现状不好也不坏。很简单但是又不太好说。这就是我想说的,也就是我花上几千个字所苦苦叙述的主题。
过去的半年我在厦门生活,读着谈不上喜欢或讨厌的专业,并且无所事事地准备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我无意于对你讲述我的学校,也不想说那些令人不安的意向。我只是每天坐在网吧烟雾缭乱的房间里上网,然后做梦。就是如此。我在大学里渐渐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对于每天的晨跑深恶痛绝,而从来不会拒绝他人的请客。
现在我告诉你这些,我想起刚刚过去的大一上学期,我已经是个没有兴趣再去扮演忧伤的小孩子。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写下这几个字,心安理得且步步为营,好象那些我专门背诵的诗歌一样,有着平静而自然的韵律。我毫不怀疑这一点,尽管那些时候我有很多无法排解的忧伤烦恼,就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在我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乡的时候,就在任何一个无所事事的周末。
我想过为什么我会这样。我在这里,却从内心怀疑自己的选择。若是时间再来一次,我将必然不会生活在这里。我想要告诉你在这里我所遇到的一切,伤害了我的,改变了我的,并且终于让我不会轻易哭泣。可是我无法对你诉说,就像我始终相信的那样,就像我写的那些小说里所表达的一样,这些,所有的忧伤都是无法传阅的。只能被自己默默品尝。一说,就会死去,一说,就丧失了原有的意义。
我曾经非常喜欢写东西。写乱七八糟的故事。从很久以前的时候开始。那个时候我还在念小学,如你所知的那样快乐无知,从而可以面带微笑地写作,然后让自己开心。但是一直到十七岁,我就再也没有那样的快乐了。就在那个时候的以后。到现在为止。我试图编写故事来安慰自己,让自己快乐。但是,那样的快乐,是再也不会出现了。我突如其来的陷入一场莫名的欺骗和背弃中。我的母亲告诉我说,这是无可奈何的。因此她和我一样,无法改变任何东西。
她是这样一个善良而软弱的女人,和所有你看到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她最大的缺点就是善良。没有止境的善良。她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说,你要开心的生活下去,将来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也不要去记得。她还是叫我孩子,和以前的任何时候一样,她说,你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但是我没有告诉她,我已经不是了。
我已经不是了。过了年我将十九岁。我无意于表达时间对于年龄的概念。我看着自己的手掌。瘦小而无力。我想我的未来是什么。我看不到。
和我死去很久的奶奶一样,我的母亲一直对我说,孩子,你以后一定会幸福,而你要经历很多的艰难。
我想到也是在很久以前,我的母亲就是这样对我说过。那个时候我深刻地相信了她的话。我还是一个孩子。面带微笑,走路自信,眼睛非常的明亮。因此轻易地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所有没有的事物。包括这些,包括那些。包括早已死去的亡灵。而现在,离过年还有三天的晚上,我听着莫文蔚的歌,然后对你说,我开始怀疑这个句子了。我不是从前的孩子,因此连说话也变的罗嗦和麻木。
我将会老去,并且死去。或许会在很久以后的莫个下午,就像我常常希望着的那样,阳光灿烂无比,而天空清澈,无数的孩子变成大人,而在我死去以后,同样将会诞生数目惊人的婴孩。他们的眼神明媚如初生的太阳。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还有多少的烦恼或者期望。只是现在,我还是一个前途为卜的人。一个头发枯燥,心怀不轨,双眼发愣地渴望着物质的普通青年。
对于物质我有着天生的倚赖,但是我讨厌过分烦琐的物质,会让我无措切最终变地浮躁。就好象我所追求的感情一样,我是说,无论爱情还是友情,我也同样不希望过分的深入。对于我,过分的任何事物都会让我恐慌。我想你会明白。
在网上我认识了一些朋友。我不想怀疑我所遇到的一切。我希望他们不会欺骗我——而事实上我自身就是一个浑身缺点的人。有时候我会看到他们的留言,就是在我的那些仅有的小说后面,他们的话会让我轻易地温暖或者假装温暖起来。于是我对自己说,我可以开心快乐的生活下去。
就像一个年纪比我小三四岁的男孩说的一样,他说,做一只鸭子或者一条鱼都是快乐的,因为他们不会考虑将来会怎么样。又或者,对于未来,都是充满了奇妙的向往。所有的,都是美好。他还是十六岁的孩子,在网上写着让人开心的故事,用轻快无比的笔调写着他所喜欢的故事,写他的同学老师,也令他畏惧的高考。他总是发来信息问我说,语文该怎么学啊数学很难啊高考怎么办啊。就在我即将从厦门回家的那个晚上,他对我说,寒假要去补习啦所以没有太多机会遇见了。我说好的。然后我就回到了家。
这些,都让我不知道可以去说什么。他告诉我他的一些快乐和悲伤我都相信是真实的,而不是惺惺作态的。我希望他可以快乐的生活下去,和我所期待着的一模一样。
我的母亲对我说,你终会得到幸福。她已经老去了,就和我的奶奶说的一样,你要经历挫折和痛苦,才会得到失落以久的幸福。我的奶奶死去了。此刻我想念她,想到了她苍老的脸,然后开始沉默。那些时候我喜欢着天黑黑,常常一个人哼唱,在一切安静的时候。我的奶奶早已死去,我无法对她唱起这首歌。因为她已离去。
在我刚刚开始的大学,我有许多的哈想要告诉她,可是终于无从说起。我写着我的小说,把它当作梦想一样高高挂起。
我对树讲起过我的梦想,在刚过去的半年里,我不断地对他说,我希望它可以生根发芽。然后树就对我微笑,他说,不要放弃。我们看不到彼此。但是就好象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孩子,想法单纯,面容饱满,从而就轻易地相信了他的话。我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他,希望和所有我认识的关心我的人一样,他会微笑着走过来,叫我的名字,然后对我说,我很挂念你。于是,所有消失了的,都会回来。
我不止一次地想到了这个意向。我看到了他,以及他的微笑。我叫他树,或许他并未真正长大,和我一样,对于未来充满了迷茫,因此希望可以开心快乐。而,多年以后,我们终于长大,然后,各奔他方。
对于这些,我不愿意多想。像发生了的,伤害了我的,我都不去想了。我要离开它们,然后承受起我的所有。在回家的火车我我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硬座。后来我对自己说,没有关系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所以,在下车的那一瞬间,我微笑着对自己说,就是这样,可以回家了。
我是软弱的,因此我放弃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但是我也是有所热爱的。我的父母,我的亲人。爱我的和我爱的——对于他们我保持最大的感激,像和我一直都在写信的老包和益,还有颜大和其他一些人。我感谢他们,来原谅我依然无知的懦弱。
我想要对他们说,我学着我的专业,然后尽量心怀感激地尝试着去生活,在厦门好象永远都不会下雨的天空下面行走——如你所看到的一样,我将会得到所有的幸福,因此要先将所有的悲伤抛弃。
关于我的现状,我用回望的姿态告诉了你,所以,我现在要离开了。我要远离那些刺青时代,继续着我的行走。我必须要停止其他更多的还来不及要对你述说的话。这些句子,将要被抛弃,和我写的其它字一样,我都要忘却。
2005。2。5。20:4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