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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下来，像洪水一般
他们在毁灭之前
事先毁灭了彼此
你是一只鸽子，早早地飞了
让我不能像前生一样
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那时候你还年轻
在浩蓝的天空下长久沉默
一张书页或是一张大地
在你的眼中都是如此软弱无力
你说：为何这生命是我的？
于是
我只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几千年岁月一路平坦
直到遇见你这个小小的突起
才打乱了它自信的脚步
河流开始对大海喊出
故乡的波涛汹涌
你手中烛光燃尽
也温暖不了哪怕稍微遥远的荒凉
于是
我只能悲伤
地坐在你身旁
看到沉默与再次沉默之间
众生神散形灭
曾经，野菊花藏不住你的笑脸
谈笑间，万物皆备于我
弹指一挥，一个时代过去
一个时代到来
仿佛是为了让你安心地喜欢秋天
——血
只是安静地弥漫
你说，那一定是最后一个秋天的
最后一片红叶
身披血衣，脉络分明
带领着它的兄弟们
把以前无数个浮光掠影的日子
简单成一个殷红的黄昏
道路上已没有道路
让全身都颤抖起来的叹息
徒增一条浅浅的弧线
在钝钝的杀戮声中
细若游丝
曾被他们屡屡戏弄的明月
从此永获自由
你飞了
身上的气息久远
如同刻着稚拙花纹的陶罐
承受与放逐的答案
全在你身上那一片白
它浸透了我的悲伤
让我能够在这荒芜的尘世
忆起往事
仿佛我一直
坐在你的身旁
2005-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