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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曾否认,在季节的阳台上,耽于清凉也是一种幸福。遥望天边那一抹淡淡的红,思念便爬上六月的天窗。
于是有一种深情,在心底渐渐膨胀,化一缕绿色的熏风,漫林梢,过千山,醉霓裳。小桥斜渡,云荷烟柳,便一齐柔媚地呈现在眼底,一个辗转时空的梦霎时迷蒙,我不禁悄悄地问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这一种恍然的情愫,总是漫步在夕阳黄昏的痴想中,呼之欲出。忽然就想到细雨霏霏的时刻,以晶莹得香甜的雨珠拥我入怀的蔷薇丛,不知此时此刻,她的星星点点的红与缠缠绵绵的白,是否还那么艳丽袭人。于是,在恍然的情愫中又多了一层柔柔的牵挂,催我的足音,惊醒那些快乐的歌。
我缓步而行,如同去赴一个美丽的约会,我竟然有些怯怯的紧张,我开始染醉的心,仿佛已经兴奋地触摸到那些绚丽的呼吸了。
去年冬季,我偶然经过那里,却吃惊地发现那些曾经抚慰过我的蔷薇,被人轻易地放倒在冰凉的地上,留下一个个白生生的茬口,像一个个残酷的伤疤,毫无顾忌地暴露在我的怜惜之中,生疼生疼。我忐忑不安的寻索,是否还能如愿呢?
真的就来到了绿绒般的草坪,蓦地,那一抹壁垒式的蔷薇,就像一个亭亭的少女,伫立在草坪绿得发亮的微笑边,挽一头簪花的云髻,披散开来,掩映夏天幽幽的眼神。我不由得感念起蔷薇花如此强大的生命力!或许,只要心还在,只要信念不死,痴痴的守候便会抽出执着的绿藤,继而枝繁叶茂,开出绚丽的花来。我再一次惊喜地发现,原来旧日的时光,还不曾离去,被柔情感动的痕迹,依然在晚风的撩拨下窸窣作响,发出少女羞赧的怯笑。
在这片圣洁的土地上,你不会有任何残缺的邪念,你将闭上眼睛,谨慎地与曾经的岁月悄然对话。泛黄的语言,在这里只能搁浅,唯有一颗呵护的心,才能燃起六月的激情。我感知到那一种自然的韵律,以忽浓忽淡的手指,柔软地拍入期待的肌肤,被忧伤揉皱的寻索便幸福地饱满起来。
这是一种恋爱般的感受。站在夕阳鲜艳欲滴的霞光中,聆听天籁一般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的呢喃,一颗怀旧的心便深深浅浅的影化了。所以放在心中而又不愿摒弃的记忆,总会有甜蜜的身影镶嵌其中,偶尔地探望,竟是没有尘嚣的时光。带着干净的寻索,就会遇上洁美的宿缘,谁不期待那些姹紫嫣红,纯静地等待温柔地摘取?
某个地方,某些时候,被生命寄寓的感悟,总会散放渴慕的芳龄,灵犀的体香就会沐浴至心的最深处,被爱洗礼的守望静谧地胜出,于是,我们听到一个故事,在某个地方,某些时候,苦涩被温馨拥抱。
而有些时候,你会发现阳光的背影拉得很长,有很多种颜色,在追逐远去的繁华时候,缓缓更替记忆的章节,力图让徐徐拉开的黑夜,掩藏岁月的疑惑。夕阳那一抹厚重的伤感,却浓得艳丽,直至沉眠。
经历的层层叠叠,不是颜色的本意,红或者白,似乎是缘分说了算。如果当时的相遇,又再陌生的时候,那一份零落的伤感,便漂染在指尖上,成为一个凄凉的手势。又如果相遇的时候,成为刻骨的相知,那一份相惜的收获,就会圆满一个参差不齐的人生。
蔷薇的旧时光,就这样牵动着我的心。我想,那些被花瓣烙过的时光,无论幸福也好,无论痛苦也好,总有一份感动,还保留在记忆之中,而这份感动,即便是天涯陌路,依然会熠熠生辉,时时照耀不懈的寻索。
走进蔷薇的世界,我就只剩下感动。没有雨的感觉,只是少了零落的忧伤。还是像旧日那样,把自己安放在蔷薇的目光中,让绿色的经文潮汐一般涌动,而那些拔地而起的赞美诗,羽化成蝴蝶的翅膀,悠然倾听晚风的唱和,汇集成生命新陈代谢的乐章。朝圣的心就可以踏着蔷薇花摇动的波澜,渡过前尘往事,到达心的彼岸,立地成佛。
六月,不再是一个悲情的城市。哭泣的风已成为过往,不再追击大街小巷那些逃离的诺言。他挂在阳光的沸点上,烹调光年的灼伤,让那些遥远的芳香跌落的声音,尘土飞扬。
找到蔷薇的故事,就找到了时光的方向。在季节的门外,我凝眸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