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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肖楠失踪以后,我们就一直在努力搜索。我们这些常年跟雪山打交道的人,对雪崩这种事还是有准备的。雪崩并不像电影电视里演的那么可怕,只有懂规避的方法,危险不是不可避免。”胡杨队长停下来,跟侍在端并肩走在一起,说道。
侍在端看了一眼高大的胡杨队长,他这么说,是在劝慰自己吗?他听出来了,胡杨队长的话没有多少底气。雪崩,那是多可怕的一件事,虽然对于雪崩的了解,大多来自于影视作品,可他仍然可以想像出来,高山上积雪,突然之间倾塌下来,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海啸可怕,地震可怕,飓风可怕,雪崩呢?顷刻之间就会夺去人的性命。
他自然不相信,人埋在雪下能活五天时间。现在,他期盼的唯一奇迹,就是他的女人不是埋在雪下,而是按胡杨队长说的,躲到了悬崖下面。可是,那样的幸运,会发生在他的女人身上吗?他的女人,从崖上跌落下去,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
侍在端抬起头,看着茫茫雪山,心里越发地空寂。他没有回答胡杨队长的话,他说服不了自己。可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喊——侍在端,快来救我!
张兵一直走在前面,没有回头看两人一眼。肖楠失踪的消息,他是在第一时间得到的。他疯了一般,冲到现场,根本不顾队友的劝阻——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一次发生雪崩。更何况,他呼唤肖楠的声音太过洪亮,极有可能再次发生雪崩。
是胡杨队长的铁拳把他打醒了,跟国家登山队取得了联系,派了专业队伍,进山搜救。
张兵已经是第三次来到现场了。他不死心,活要见人,死也要见人。他不相信,他和肖楠在一起这么多年,会一点感应也没有。他相信,肖楠还活着,因为他还有好多话没有对她说。
通向肖楠落下悬崖的路,越来越不好走,即使如胡杨队长和张兵这样的老登山队员,也是气喘吁吁。幸亏侍在端有未央功法护体,不至于跟不上他们两个人的脚步。
“胡队长,现在还有人在这里搜救吗?”侍在端剧烈地喘着粗气,山越高,氧气越稀薄,对人体质越是巨大的考验。
“有。有两组人在搜救,以她们失踪地点方圆五公里,拉网式搜救。”
侍在端饶是目力惊人,在这茫茫一片白雪中,他真怀疑自己得了“雪盲症”胡杨队长和张兵都带着墨镜,他没有戴。
“你还是把墨镜戴上吧,雪反射的太阳光,会把你眼睛刺坏的。”胡杨队长看着侍在端眯起眼睛,眼角似乎有泪流下来,便说道。
侍在端从背包的侧袋里掏出墨镜,戴上以后觉得眼睛舒服多了。“谢谢胡队长。”侍在端作了一个深呼吸,说道。
“小子,你真是好运气,有这样一个好姑娘,一心一意地跟着你。我听说,你有家有老婆?”
肖楠是个谨慎的人,表面上冷冰冰的,心里有话一直窝在心里,如果不是张兵追得紧,别人根本不知道她爱着侍在端。如果这次不是背包里的日记,恐怕这辈子也没有人知道她爱侍在端爱到如此之深。
“胡队长,我对不起肖楠。我不但有家有老婆,还有四个儿女。”侍在端觉声说道。
肖楠很有原则,他家里的事,她不会告诉任何人,不但是在保护自己,更是在保护他的家庭。
“什么!还有四个儿女,那我们肖丫头可真是爱错人了!小子,不是我说你,你就不应答应她。你已经有家了,而且还当爸爸了,你怎么忍心看着一个大好年华的姑娘因为你毁了?”
侍在端不想再说什么,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如果肖楠还活着的话,他会把所有的爱都给她,他不会再去管别人的目光,也不再管晓姿是什么感受,他爱她们,她们都是他的女人,他不允许她们活在痛苦中!
“你小子,跟肖楠丫头好就好吧,你也应该断了她的念想,你们这样牵扯不断,还把人给睡了!”
想起几个月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时的她就像一个天使,突然从天上降临人间,让他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他什么时候开始真正爱上肖楠的人呢?或许是在红石峡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为她预留了位置吧!
“胡队长,你们怎么又上来了?我们打算再搜一遍,就这样了。即使没被雪埋到地下,在这种低气温条件下,人恐怕早已冻成冰坨子了!”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侍在端这才注意到,大约100米开外的地方,正站着一个身穿红色登山服的男人,因为距离远,他看不清那个男人长得什么样子。但一听他说的那些话,侍在端火冒三丈。
“胡队长,这人是谁,他凭什么说肖楠已经冻成冰坨子了?”侍在端冷冷地说道。
“这是我搜救队的负责人,韩军光。他有着多年的搜救经验。其实——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说实话,小子,我让张兵给你打电话,实际上就是想让你看看肖丫头的遗物。”
“不!肖楠肯定没事儿。你得相信我的第六感觉。我们是恋人,这种感觉是很准的。”侍在端打断了胡杨队长的话,他一直在心底劝自己——肖楠还没死,她在等着他!
胡杨队长怔在原地,反应了半天,这才说道“谁也不希望肖楠出事儿。那丫头,对你心思太重了。如果她真地回来了,你必须得好好考虑一下你们的关系,是要她还是要你老婆?”
如果不是现在十万火急,侍在端用那苦脸一定会给胡杨队长一个交代。有人替肖楠出头,侍在端很欣慰。胡杨队长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两个铁定的女人。那俩女人,一个比不一个不是省油的灯。
“胡队长,你觉得现在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吗?当务之急,是把肖楠找回来。我的感觉,肖楠还活着。胡队长,你们还有什么危险的地方没搜到吗?或者是忽略了某个小地方?”侍在端四顾群山,沉声问道。
“没有啊,我们做的可是地毯式搜救,犄角旮旯基本全都找遍了。如果真地被埋在雪下,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了,因为这里是永久冻土带。”胡杨的声音透着哽咽,侍在端的心突然向下一沉。
肖楠还活着,愿意虽然好,可他也不得不考虑一个事实——肖楠有可能已经长眠在这里了。
寒冷的空气钻进他的肺里,侍在端颇不好受,强忍着快要流下来的泪水,带着极浓得的鼻音,问道:“胡队长,我不管,无论如何我要看到肖楠,不管是生还是——你要帮助我!告诉我,还有哪里是搜救遗漏的地方。”
这个时候,韩军光也蹒跚着走了过来,他大口地呼吸着,摘掉风镜,大声喊道“胡队长!你看看,这里已经被咱们搜了几遍了,人恐怕真地不行了!”
韩军光没有注意到侍在端,他以为,侍在端只是跟队长一起过来的登山队员。
“胡说八道!我问你,还有哪里没有找?!”侍在端上前薅住韩军光的衣领,也摘掉了墨镜,冷厉的目光让韩军光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
韩军光绝非一般人,如果不是有强横的性格,也不可能在这样一支特殊的队伍里担任队长。只是一愣神儿的功夫,韩军光反手把侍在端的手扳了下来。侍在端并没有用力,他不想跟任何人起冲突,薅住他的衣领,只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