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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第二天上午,狄青骑上战马准备回京,刚出府衙他惊呆了,邕州城里有十几万百姓扶老携幼,自发地站立在城内外道路两旁,黑压压的一片望不到头。有的争相要和狄青握手,有的高声欢呼,有的鼓掌致敬,有的抹着激动的泪水,有的携带鸡蛋、米粉、三花酒来送行。
还有曾被贼寇伤害过的百姓,他们怕贼寇卷土重来,跪在地上不肯让狄青离去。狄青下马扶起了他们,然后站在一处高台上说:“我理解大家此刻的心情,广南道的匪患已基本肃清,现在西夏趁我大军南下,在西北边境蠢蠢欲动,皇上调我回京制定策略,希望大家能理解!至于侬智高的残匪,我们正在组织兵力去围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请相信我们!”
狄青指着身边的余靖说:“这位就是随我一路征讨贼寇的余大人,他一定不负大家的希望,彻底剿灭残余匪徒!”
余靖双手抱拳说道:“西北军情紧急,请大家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彻底剿灭残匪的!”台下百姓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狄青重新跨上战马,人群中年轻的汉子都争相为大将军牵马送行,有几万人一直送他到城郊外十八里地,才把马缰绳还给他,双方依依惜别。狄青从来没见过如此宏大的送别场面,英雄有泪不轻弹,他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泪珠。
狄青回到京城之后,仁宗皇帝格外倚重,专门在垂拱殿举行家宴邀请狄青携夫人和子女参加,各种奖赏不断,狄青在朝廷内外声名显赫,红透了东京城。
狄青每天从朝廷下班回家,在路上,在弄堂、在府宅门口,京城百姓都会自发的聚堆、围观、称赞他,经常造成道路堵塞;在兵营、在皇城、在枢密院,凡是有军队的地方,京师的士兵都竞相夸赞他,为他倒水沏茶,引路牵马,狄青成了北宋最大的网红大咖。
狄青一向低调,不愿意这样,但也阻止不了,所以,他每次出行都惴惴不安,小心谨慎,生怕被皇家和别有用心之人抓到什么把柄。
但人言可畏,各种诋毁还是随之而来。这天,奇怪的事发生了,狄青家的狗突然长出了两只角,虽然只是小角不明显,但还是被好事者传遍了整个东京城,谣言也铺天盖地而来。
“告诉你呀,狄大将军家的狗生出了两只小角!”
“东京罕见奇闻!枢密副使狄青家的狗长出了两只龙角!”
“你得保密,狄大将军家的狗生出了祥瑞,成为龙了,我看要改朝换代了!”
朝会上,狄青也受到了谏官的攻击。谏官上奏:“陛下,最近,东京城百姓都在议论,枢密副使狄青家的狗长出了两只龙角,已呈龙形,臣建议立刻罢免狄青的官职,以平息世人妄议!”
狄青辩解道:“陛下,微臣家的狗头上只是有两个包而已,竟被有心之人谣传为长出了两只龙角,请皇上明鉴!”
仁宗皇帝点点头说:“这事到此为止!官家认为,枢密副使狄青素来忠君事君,应该被重用。下旨擢升狄青为枢密使!”
“谢主隆恩!”
北宋一向扬文抑武,很少有武官做到枢密使的官位,大都武将到枢密副使的位置就到头了,枢密使大都由皇帝特别信任的文臣担任,这也是狄青人生辉煌的高峰。
但忠臣也架不住谣言的不断攻击,几年后,恰好东京下了百年不遇的暴雨,大水冲淹了许多民宅,包括狄青家的宅院。有好心人安排他举家到大相国寺暂住,他没有仔细考虑就搬去了,没成想这大相国寺是皇家专用寺庙,立刻引起许多官员和百姓的议论,谏官纷纷上书要求罢免狄青,再加上仁宗身体有恙,有大臣就打小报告说:“水者阳也,将兵阴也,此次大雨洪水是阴盛也!”
刘制诰上书曰:“天下有大忧者,有大可疑者,今皇上身体得以康复,大忧去矣,然大可疑者尚在!”
仁宗皇帝没有理会,宰相文彦博又加了一把火,私下进言道:“狄青虽是忠臣,太祖亦是周世宗的忠臣,请皇上务必外放狄青。”
狄青最终被贬谪,外放至陈州担任知州,他口角长有毒疮,劳累和郁闷触发病情加重,一年后便在陈州病逝了,年仅四十九岁。宋仁宗得知狄青病逝的消息,亲自在禁苑中为他举哀,追赠中书令,赐谥“武襄”。后来神宗皇帝苦于手头无良将,想起当年威名鼎鼎的名将狄青来,便将狄青的画像放进宫中,亲为他御制祭文悼念,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细表。
话说杨文广为先锋率领五千兵马,对逃窜的侬智高一路追击,扫荡桂西三十六洞的蛮兵,对敌实行分化、瓦解的策略,开疆扩土,收降四十余万人口,并上报朝廷,设官衙治理。当杨文广率领宋军攻入大理国合江口时,大理国朝野震动,大理国官兵不敢与宋军交战,派出使者前来说和。
“我们是大宋藩国,且无过错,为何杨将军率军攻占我城池?”
杨文广将军对使者说:“贼寇侬智高践踏我土地,蹂躏我两广,狄青大将军奉天子之令征讨贼寇,在归仁铺大败贼军,侬智高已是穷途末路。大理国乃大宋的藩国,竟然敢暗地里收留贼首,还想借兵与他,迫使我率大军追到此地。这是我狄青大将军写给大理国王的一封信,请速交给贵国国王,只要大理国交出贼首侬智高,我们立刻撤兵!”
“那请杨文广将军宽限二十天,我好赶回大理国首都问个明白?”
杨文广将军掷地有声地说:“二十天太长了,我只能给你们十天时间,十天之后没有回复,我们将直捣善阐府广营宫!”
“将军息怒,小的一定把话带到!”
侬智高带领六个庶妻、六个庶子及士兵五百余人逃到大理国首都善阐府,请求觐见国王段氏,在皇城外被卫兵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