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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愤怒，会生气，会指责。
对于曾经自己信任的，最终却伤害自己的人，所有的气愤与指责，都来自于他对这个人曾有期待。
但乔念没有。
因为曾经期待过，但却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那种巨大的落差让她很不适应。
褚熙怕自己说话太重会影响到乔念的心情，所以也只是抱怨了几句便没在说什么了，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乔念。
她平静安稳的眼眸没有任何波澜，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一样。
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默不作声开车去了酒店，送乔念道房间门口：“厉曜今晚还会过来陪你吗？”
“恩。”乔念一边拿门卡开门，一边回应着：“他出差了，不过会坐昨晚一趟航班回来。”
褚熙不放心：“什么时候？”
“都凌晨了吧。”乔念开了门。
褚熙犹豫了一会儿道：“那你现在睡得着吗？”
乔念如实道：“工作上的事情要先整理下，暂时不会睡。”
“那我帮你。”说着，褚熙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乔念：“……”
好一会儿，又妥协。
好吧。
客厅，乔念去厨房冰箱里翻了翻，好在酒店什么都是备好的，所有需要的东西全部都有，拿了一罐饮料给褚熙，自己则去温了杯热牛奶。
乔念所谓的工作便是整理刚方圆给她的行程安排资料。
褚熙打开翻了翻，轻笑一声道：“她还不算彻底没良心，好在资料都是整理好的，你也不用太费力。”
乔念端着热牛奶走到褚熙跟前坐下，漫不经心的笑着：“这是她应做的工作，与人品良心什么的，没关系。”说着，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她也有权利对我敷衍了事，可不管她怎么做，对我，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褚熙看着她，没说话。
乔念喝了一口热牛奶，随即扬了扬嘴角笑了笑：“所以，我又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而影响自己的情绪呢？”
“念姐……”褚熙好一会儿才蹙着眉心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好无情？”
乔念无言。
有的啊。
不过，乔念却不动声色的笑道：“这跟无不无情有什么关系？”
“没多大关系，但就是觉得你反应太冷漠了。”褚熙如实道。
乔念扯了扯嘴角，随即眉眼微微敛着，漫不经心的说着：“冷漠只是我的态度而已。”
褚熙翻看着手里的资料，轻笑着：“恩，也是，毕竟从粉上你的那一刻就知道你高冷到令人发指。”
乔念倒不是很认同这种评价：“其实我也没那么难接近吧？”
“但单纯从外表来看，的确是那样的。”
乔念：“好吧……”
*
把自己近期所有的活动都看了一遍，心里大概有了个底。
然而视线落在正在洽谈的合约那一栏，乔念眉眼敛了敛，有些犹豫。
褚熙拿着手机边看边说：“帮你叫了点吃的，我看你一整天都没什么胃口，多少吃点。”
乔念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恩。”接着，便没再说什么了。
好一会儿，褚熙打破沉默：“那方圆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经纪公司那边怎么说？”
“不管经纪公司那边怎么说，人我是不会再用了。”说完，乔念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拿起刚在手边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经纪公司那边到底是要知会一声，但，既然不在乎他们会不会同意，她有自己的判断与决定，那么，通知他们，也不过是个过程。
发送信息之后，乔念便没再过问了。
直到褚熙给她点的宵夜送来，吃完之后，乔念打开手机看了看，公司的人依旧没理会这件事的意思。
意料之中，所以也觉得没什么。
徐洋以前对她就是放养，所以经纪公司一直都没太在意。
乔念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关掉短信页面，便直接点开微博，将自己微博简介上关于经纪人方圆的联系方式都删点了，并且对这件事做了个简短的说明解释，以及后续的工作与合作的洽谈方式，直接留电话号码自然是不可能的，她留的是自己的邮箱。
褚熙帮着把外卖餐盒收拾进垃圾桶里，而这时候，手机推送消息的铃声响了，打开看了看。
*
厉曜刚结束会议，分公司的几个高层正在跟他说话， 左不过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与寒暄，厉曜虽然不太好接近，但还不至于漠视。
一边应承着他们，一边往外走。
手机铃声响的时候，他以为乔念收工了给他发消息，便立刻打开看了看，没想到是微博。
不过，应该是工作宣传吧？
毕竟，从她开微博到现在，关于她自己的，少之又少。
然而，即便这样想着，厉曜还是打开看了看。
波澜不惊的声明，没有任何情绪。
原本厉曜脸上带着的温温笑意一点点凝结，最终完全消失。
见他冷着脸，原本在他身边的人都纷纷不敢说话了。
很快，厉曜收起手机直接离开，陈延已经准备好来接他，只是还没走到他跟前便见他急匆匆的走过来，陈延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什么，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跟着下去了。
*
酒店房间，褚熙与乔念相对坐着，但应的喝饮料吃零食，刷微博。
末了，轻笑一声，提议道：“反正你合约也到期了，要不你去我们公司吧。”
乔念懒懒的抬眼看了看他。
褚熙忙道：“你当我没说！”
跟他一个公司，厉曜还不得弄死他。
乔念拿着手机，回复着蔡珊的私信，一边道：“其实我特别想平稳的渡过这最后几个月，好聚好散嘛，但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褚熙：“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乔念窝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看着蔡珊给她发的消息，瞬间笑出声来了。
褚熙：“怎么了？”
“蔡珊，怎么解释她都不信，非说我盗号了。”
褚熙笑着：“她也是傻，不知道打电话过来吗？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她老这样，明明一个电话可以解决的事情，偏偏要在微博里问个不停，说白了，她就是懒！”
褚熙：“那你给她打，逗逗她。”
“我有那么无聊吗？”乔念笑道。
不过，还是像褚熙说的那样，给蔡珊打了个电话。
乔念跟蔡珊聊完正经的，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其他的，开玩笑，互相调侃着。
褚熙看着她漫不经心的笑着，好像没有任何影响一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同时，也觉得十分心疼。
会不由自主的想，她到底对身边的人有多不抱期待，才会像这样连背叛也能这样风轻云淡的应对。
大概蔡珊也不放心，跟乔念的通话一直都凌晨，直到酒店房间外面传来敲门声，她们还在聊。
“我去开门。”褚熙一边说，一边起身过去。
应该是厉曜回来。
算算时间也应该是。
打开门，厉曜果然在外面。
厉曜看见是褚熙，也并不意外，甚至是感激。
不管乔念需不需要，若是现在她都还是一个人，那又该多让人心疼。
褚熙开了门，厉曜便直接饶过他进去。
乔念一边跟蔡珊打电话，一边往外走：“应该是厉曜回来了，他说了会回来的……”
才说完，厉曜便走到她跟前了，不由分说的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沉哑温柔：“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乔念被他抱在怀里，有些迟疑，但却觉得舒服。
其实从刚才她再想，一会儿厉曜要是问起来，她该怎么说才能让厉曜相信，她没事，已经没事了。
有些事情，她可以云淡风轻的处理，但却害怕再被人提及。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
事件经过也好，原因也好，她都不想再重复了。
她只想着让这件事情快点过去，然后，就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工作或是享乐，她只想快些忘记那些会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厉曜会让她觉得舒服的原因，大概就是，他从来都不需要问为什么。
原因对于他来说，从来都不重要。
褚熙见厉曜回来便直接走了，关了门，走廊外面，他手机有电话铃声响了，拿出手机看着上面跳动着两个字，他看了一会儿，片刻后，轻慢的痴笑一声。
接通电话，漫不经心的说着，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干嘛？”
“她怎么样？”
褚熙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道：“厉曜陪着呢，她怎么可能会有事。”只是，他才说完，电话那边便是一阵忙音。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褚熙不屑的笑了笑，随即收了手机，小声咒骂了一句：“妈的！气死你也是活该！”
*
房间里，乔念被厉曜紧紧抱着，环着他腰的手还紧握着手机。
而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跟蔡珊的通话还在继续，慌忙推开厉曜，随便应付了蔡珊一句：“先……先这样，我先挂了，改天见面聊。”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再看向厉曜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就好像气氛终结者一样。
厉曜嘴角扬了扬，伸手揉了揉她头顶柔软的头发，脱了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明天江垣会帮你去谈解约的事情，其他的……你也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