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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做饭是一把好手,无论是大鱼大肉,还是小菜在她手里都能做出花来。一上午就在厨房忙碌的过去了。附近乡邻也过来几名妇女前来帮忙,待到快中午饭点的时候大部分村民陆续赶到我家里,手里或是提着一只鸡,或是拿着两瓶白酒,多多少少的都拿着些东西。父亲将要到中午饭点之前就到院门口等着上了。
父亲站在大门外,特意换了一身棕色细布的衣服,踩了一双母亲新纳不久还未舍得穿的千层底布鞋,一脸笑容的在门口等着,说是满面红光也不为过。师父依旧在院子里一角蹲着喝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人家活了八十多岁,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这点事起不得什么波澜。
眼瞅着就中午了,来我家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上至六七十岁的老汉,下到十几二十几岁的青壮手里提着东西,跟父亲招手,热络的交谈着,不是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友久别重逢,一副宾主尽欢的模样。
“张老哥,你家虎子不得了啊,昨天我眼看着他斗那凶残可怕的恶鬼,那模样真是张天师转身啊!”一名三十余岁的汉子说道,手里提着两只待宰的大公鸡。
父亲笑盈盈的应了上去,口中还直谦虚道:“老弟过奖了,今天就是我儿子回来高兴而已,你看你还拿什么东西来。”嘴上说着,把两只大公鸡接到了手上,喊我过去放到鸡舍子里。看着这一幕我差点笑出声来,父亲够虚的啊,哈哈。
“张老弟,我这大侄子可不得了啊,以后我家撞个邪之类的事,还望大侄子能出手帮忙啊!这两瓶酒你接着,就当我恭喜大侄子归村了。”一看上个头偏矮,阔嘴朝天鼻的精壮汉子跟父亲说道,这人我只知道,在村里搬论是非那是出了名的,人称孙阔嘴。当年可没少在背后编排我的坏话!
看到他这能过来,父亲一愣神,随即笑道:“孙老哥哪里的话,你家的事就是你大侄子的事啊。怎么能不相帮?”说完父亲的手搭在孙阔嘴肩膀上,一阵吹牛皮,那吐沫星子横飞,喷了他一头一脸。孙阔嘴依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恭维着父亲。看的我也是解气不已。
类似的话语不停在门口上演,村里的当家的男人主心骨基本上都来了。很少有不提东西的,光是鸡蛋就摆了一地。东西都被我拿进了厢房里面,林林总总的堆了一地。看着这些东西我也有些感叹,遥想三年前被挤兑的离家游历,到如今人人过来巴结着,不得不说是世事无常啊。
人都来得差不多了,父亲在院子里摆了六大张桌子,炖鸡肉、红烧野兔头、五花肉等菜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那时候村里有点红白喜事坐席讲究个八大碟,四荤四素。几坛子酒水也被端到了桌子上。我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东子他爹,不禁有些奇怪,按说我昨天救回东子帮了那么大的忙,不应该不露面啊。
才念叨不久,东子他爹竟然赶着一头大肥猪向我过来,那猪养的膘肥体壮,看上去足足有三四百斤重,哼哼唧唧的跨进了我家大门。父亲赶忙应了出去,张口道:“东子他爹,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是受不起啊!还是赶回去吧!”村里落座的人也是一脸惊诧的望着门口。
要知道那年代一头几百斤的大肥猪顶的上村里一户人家两三年的吃喝,一般人谁会把他送出去。那会判断家里富裕不富裕就看家里房子怎么样,养的畜生多少,一头大肥猪可是了不得啊。怪不得父亲赶忙推辞。
东子他爹一脸镇定,道:“老张,这头猪不是给你的,是谢道长跟知白的。如果没有他们,我家东子哪会恢复正常?咱家就东子一个孩子,传宗接代还等着他呢,知白要没给救过来,我家那天都是塌的!就收下吧!”
父亲再三推辞,也耐不住东子爹的盛情,最后他爹一横眉,道:“莫不成我家东子还不如个肥猪重要不成?”直接给父亲堵住了嘴,最终收下了。
六大张桌子摆的在院子里,严严实实的。大约得有个三十多口子男人,对于我们这个一百多户的小村子来说,基本上家家的顶梁柱都过来了。大伙落座后,师和父亲和我一桌,被请到了上座。老人家慢慢腾腾的渡着步子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
父亲站起身子,朗声道:“今日请大伙相聚,不为别的,就是我儿知白学道归家。这小子能跟着玉净子道长修道,实在是我老张家祖坟冒了青烟,三辈子修得的福分啊!先谢过道长了!”说完冲着师父一鞠躬,师父见状赶忙摆手,连说客气了,客气了。
“这次知白修道归家,只是长时间未回想家罢了。以后还会跟着道长有更广阔的的天地要闯荡的!这次请大家过来,就是高兴。大伙吃个痛快,喝个痛快,千万别拘束!”父亲高声喊道。
父亲喊完后,师父抬眼看了他一眼,眉眼间全是惊讶和喜悦,看到这一幕我猜昨天夜里我们一家三口谈话,他也全知道了。我心情也有些激动,看来父亲终究是遂了我的意,让我继续修道平定天下的精怪鬼魅之事。
这一次大宴全村不光酒喝的相当高兴,母亲不时从厨房往外抱出坛子来。那时候重要场合的大型聚会,妇女都是不让上桌的。母亲操劳一上午,却在厨房一个人吃着,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打算快点吃完,下桌陪陪母亲,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该随师父游历了。
“你们各位都在这村子里的土生土长的,昨天我和知白去的那户院子到底背景是什么谁给我讲讲,我总感觉这里面有事,没这般简单。”师父突然插口道。
“道长,你有所不知,大约二十多年前,这院子原本是户姓宋的人家,他家老头半夜跟村子里几个老人喝酒抽烟,醉过去了,不料烟袋里的火星失火点着了屋子。全被烧死在里面了,一个人也没跑出去。从那次开始之后,这院子就有点闹鬼。后来那户姓宋的人家从新盖了一遍房子,但是没管用。就废弃了,那户人家也搬离着伤心之地了。”父亲道。
“不对啊,昨夜里的鬼分明有上百年的道行不止,怎么会才死二十年?那以前闹鬼就没出过什么大事吗?”师父一脸不相信的神色。我也竖起了耳朵听着,昨天师父我俩人就谈论过,以那几只鬼的道行竟困在院子里,没出来害人,实在是奇怪。
桌上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头看了看大伙,一脸神秘道:“其实这院子还有个秘辛,听我爷爷讲那里以前是片乱葬地,最初村子人少,后来一点点扩建了,那地也就给平了。”
老头讲完之后,桌子上的都窃窃私语起来,直言没听过这等事情。师父一头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说怎么感觉那里阴气那般的重。原来以前竟是乱葬地。不过这鬼怪短短二十年就如此道行,里面恐怕没这般简单。我昨日查看院子布局,联系了星象,感觉和大山里面的有处邪地有些相像。不知你们祖辈生活在这山中,可曾知道邪事传说?”
师父说完后,众人一言一语的说着,大多都是些黄皮子害人、狐三太爷上身一类的事情。没脱离农村常见的狐黄白柳灰五种仙家之事。听得师父连连摇头。父亲低头想了一会,突然抬头凝重道:“我年轻时候听知白祖父讲过,大山深处有棵参天巨树,旁边还有个小潭水。附近多有鬼魅之事。只是这巨树和潭水似乎在另一个空间一般,很难见到,知白他祖父打猎那么多年,就只见过一次,远远的观望了一会,没敢过去!”
父亲讲完之后,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巨树和深潭竟然不是随便能见到的?那次出事之后,东子路哥我们三人一直守口如瓶,后来也没探寻过那里。也不知当日竟是阴差阳错才到了附近。
师父一听此言,眼神一亮道:“竟有如此之事?难道那巨树和深潭所在之地经常看不到吗?”
刚才说话那位七十多岁老爷子突然开口道:“知白他爹,我靠这大山打了一辈子的猎,也没看到你所说的那巨树啊?可不能信口开河啊。”
话音一落,人群就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大多数人都说没看见。只有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信誓旦旦说自己见过,而且当时自己二十来岁,回家之后告诉自家老头,被狠狠训斥了一番,下令烂在肚子,如果不是今日提起今生都不会说出来的。
这一下弄得扑朔迷离了,看来我们祖辈靠着的这个大山真的有隐秘之事啊!远没有平日想象中的那般简单。饭桌上一汉子突然问道:“道长,您说那处长院有诡异,阴气旺盛,不会以后还闹鬼吧?那样的话,村里可没法解决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