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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凌的目光在胡云瑾的几鞭子落下之后,从原来的狠毒,变成了害怕。他虽是邓郡王府的庶子,可从来都不曾吃过什么苦头。
数十鞭子下去后,邓凌支撑不住了,直接晕了过去。
胡云瑾早已没了耐心,直接让程参提了一桶冰水,浇在了邓凌的身上。
邓凌被冻得一个激灵,缓缓地清醒了过来,他开始不停地咳嗽,咳得好似快要把个肺咳出来一样。
程参自然知道,自从大少爷失踪之后,胡云瑾除了跟在胡凯南身旁冲锋陷阵,就是费尽心力调查大少爷的事情,好不容易从邓凌这里得到一点关于决心草的线索,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可是,邓凌刚被老侧妃用药强行唤醒,在这么下去,恐支撑不住。
想了想,他还是开口劝说道,“胡大人,我会亲自看管此人,今日的刑罚,便到此结束吧。”
胡云瑾闭上了眼睛,手里头紧紧拽着鞭子,手背上的青筋浮现。她忽地睁开眼睛,不甘心地再次甩出鞭子,鞭子准确地落在了邓凌头顶上方。她知道,程参说得没错,像邓凌这样的公子哥儿,是撑不了太久的。只是她没想到邓凌竟然会不肯开口说,想必背后之人给他带来的恐惧,比这里的刑罚还多。
这一鞭,吓得邓凌抖了抖腿,中间滴下了褐黄色的液体。
程参和陆伍把邓凌直接拖拽了出去。
胡云瑾把鞭子随意甩在了一旁,从茶壶内倒了一杯早已冷透了的茶水灌了下去。
程参把邓凌丢回了牢房,又来了胡云瑾的身旁。
“小姐,我会亲自守着邓凌,一旦他有什么举动,会立刻告诉您的。”
胡云瑾知道,程参这是担心自己把邓凌给打死了,刚才是她不够冷静,只要一遇到涉及大哥的事情,她都会乱了分寸。一杯冷茶下去,她已经冷静了不少。
“抱歉,刚才是我考虑不周,邓凌就麻烦你看着了。”
又交代了程参几句后,胡云瑾这才走出了牢房。
牢房外新鲜的空气,吹散了四周的血腥味,可她并没有觉得有多大的不同,反而愈发看不透。原本她以为,邓家军一役,是因为朝中有人争权,邓家军不肯站队,才使得老邓郡王被人所害。可为何,那背后之人还牵涉了大哥。
她在牢房门口站了一会,随即转身离开。她并没有前往邓郡王府,因为她知道,王府内有邓剑成在,邓剑成一定会下令彻底搜查邓凌和老侧妃的房间,一旦有线索,会告诉自己。
是她写信告诉邓剑成,让邓剑成设法刺激一下老侧妃,他们则在外头守株待兔。这一刺激,老侧妃也没有让他们失望,直接就用药把邓凌唤醒了。也多亏了老侧妃,他们才能够掌握到邓凌与张婉之死有关的证据。
可现在,她要去兵部牢房,探望一下张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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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何正凡从邓郡王府把胡嫣带走,只从胡嫣口中得知,她是在逛首饰店铺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一名声称是邓深乳娘的人,那人姓王,十分招摇,能够把邓郡王府内的事情都说出来。不少妇人围着她,希望能够通过王乳娘同王府搭上线。
胡嫣更是如此,自从得知胡云瑾抢了自己的夫婿,同邓剑成定亲后,她就被家里头的人奚落,她不忿、不甘、不愿,在听到王乳娘这人后,更是像找到了救命稻草。她许给了王乳娘两百两银子。从王乳娘口中,她得知邓剑成最为看重的就是邓深,只要同邓深搞好关系,她就能得到邓剑成的青睐。
所以,胡嫣从王乳娘处得知了邓深的日常作息,便用胡云瑾妹妹的名义,把邓深从学堂带了出来。只是她全然没有想到,在半途的时候,邓深被人抢走,她被人打晕。一开始被人捆回邓郡王府的时候,她还以为邓剑成会对自己手下留情,且那是她也被吓着了,所以都没有说出关于王乳娘的事情。
直到被人带回了兵部牢房,胡嫣这才认清了现实,根本就不会有人高看她一眼,她把关于王乳娘的事情吐得一干二净。
何正凡在看到胡嫣的供词后,实在是无语至极。这胡嫣是没脑子,还是脑子里头装棉花了。那个什么王乳娘,彻头彻尾就是个骗子,哪家高门大户会任由乳娘在外头讲主家的家事,还讲得如此细致。再说了,要真这么容易就得知其他人家家里头的事情,那些言官早就把圣上的朝堂上摆满奏折了。
可他也不好不查这事啊,他很快就从下属的调查中得知,王乳娘因为被人追债,失足落下河里,被淹死了。得了,这下死无对证了。
何正凡此时很心烦,他很想知道,这胡嫣到底要怎么处理,总不能老关在兵部牢房内吧。他要找个时间,探一探胡云瑾的口风;要是有胡云瑾作保,倒是可以把胡嫣放回去。毕竟胡家的人只来过一次后,就没有再来过问了。
胡云瑾到达兵部牢房后,打算同往常一样,直接前往张寅关押的牢房,却不曾想到,被人请了过来。
当看到是何正凡想要见自己的事情,她朝着何正凡行了一礼,“何尚书。”
“别多礼,胡大人,坐。”何正凡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点,努力地让自己的脸上挂上笑容,免得吓着了胡云瑾。
【这何尚书今日是怎么了,脸抽筋了吗?要不要提醒他去看看大夫,毕竟病从浅中医。】
胡云瑾在心里头默默地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先问一问何正凡请自己过来的原因。
何正凡斟酌了一番用词,胡云瑾这才明白,他是想要让自己作保,好让胡嫣离开兵部牢房。毕竟,胡嫣该说的事情已经都说了,那王乳娘也落水身亡,此事胡嫣可说告一段落了。
胡云瑾站起身,朝着何正凡行了一礼。
“何尚书,这个保,我做不了。我同父亲多年在外征战,二房一直居住开国侯府,许久不曾联络,这胡嫣小姐的性子如何,我实在不敢担保。”
笑话,要不是胡嫣那日带走邓深,差点害得邓家父子遇害,紧接着,她同母亲又受人夜袭。这一宗宗的事情,都始于胡嫣,让自己给胡嫣做担保,没门,她又不是庙里头的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