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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一片死一般的沉寂，鲜血在地面上慢慢流淌，而更多的人，看着地上的尸体发呆。
祝彪扭过头，看着发傻的众人，鼻腔里忍不住喷出一股戾气。
“该死之人，死就死吧。
都跟我走，今天非要把李家庄给灭了不可！”
说完，他一人提刀走了出去。
然而，客栈里，那些兵丁却站着没动。
祝彪四处看了看，猛然扭头，看着那些兵丁怒骂道：“发鸟的呆？
还不跟我走！”
所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扭头，相互对视间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直到兵丁们跟着祝彪出去了，客栈里的人才敢动。
“那，好像是咱们祝家庄的人？”
“嘘，噤声！”
...
这些人敢怒不敢言，毕竟，祝彪是祝朝奉三公子，他们才是祝家庄的当家人。
外面，马凯他们回合之后，已经悄悄地退出了祝家庄。
祝家三兄弟，已经气势汹汹的朝李家庄去了。
回到独龙岗外的树林中，潘婷和杀生等人都还在等着他们呢。
“哥，你又去干嘛了？
那几个人呢？”
杀生笑呵呵的，马凯摆了摆手，轻飘飘道：“死了。”
闻言，杀生愣了一下，旁边的林冲皱了皱眉。
似乎是知道他要问，马凯简单明了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闻言，林冲只是接着皱眉，可花荣却站了起来。
“你这样做，和祝彪又有何不同？”
听到他的话，马凯愣住了。
什么意思？
难道在花荣看来，自己跟祝彪一样，也是个滥杀无辜的混蛋了？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马凯道：“那些人，可不是我杀的。
你，莫不是没听清楚吧？”
花荣走了过来，一把揪住马凯的领子道：“你曾言，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如今，你坑杀那些伤兵，借刀杀人，栽赃陷害，又跟祝彪有什么区别。”
看到他的举动，武松微微皱眉，林冲却闭着眼没说话。
杀生想开口，却被潘婷拦住了。
两人对视，马凯一脸的似笑非笑，而花荣脸上，却严肃的可怕。
伸手握住花荣得手，马凯挣脱了出来。
扭头看了看众人，他又把目光看向花荣。
“你说得对。
想怎样？”
“你...”花荣怒火攻心，伸手又把马凯拉住了。
后者二话不说，一把推开花荣，然后怒道：“阿力！”
阿力走了出来，马凯头也不回道：“脱衣服！”
阿力愣了一下，这么冷的天，马凯为什么让他这样做？
虽然疑惑，但还是把衣服给脱了下来。
很快，阿力光着膀子站在雪地里，露出了浑身的伤疤。
马凯伸手把花荣拉了过来，指着阿力身上的刀疤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
阿力，告诉他，你身上的伤，都是从哪儿来的！”
微微沉默，阿力开口了。
“赤松林一战，中三刀...
青州城一战，背上两刀，胸口两刀，左肩一刀...
二龙山一战，中两刀，腿上挨了一枪...”
自从跟着马凯，阿力也算是元老级别的人物了。
大大小小的厮杀，不说十场也有八场。
身上的伤疤，小的，他都已经忘记了，只剩下这些大的，甚至有两道伤口还没有痊愈。
可尽管如此，他依旧跟着马凯，四处奔波，每每有危险，冲在最前面的，还是他们这伙人。
花荣瞪着眼，是，那又怎样？
“告诉花知寨，跟着我马泼皮这么危险，你又是图什么？”
阿力张了张嘴，突然不好意思的笑了。
马凯扭头，一双眼诧异的瞪着他。
“你笑个屁，说啊！”
阿力挠了挠头，他明白马凯什么意思了。
穿着衣服，他有点不好意思道：“寨主，阿力嘴笨，说不出那么多大道理。
可就一句话，兄弟们跟着寨主，吃苦也好，享福也罢。
总之，俺们认准了寨主，寨主虽然平常满嘴脏话，骂人骂的厉害，可心里弟们该有的好处，寨主几乎是双倍的给。
俺们心里明白，自己也就是寨主身边的喽啰，但寨主拿俺们跟各位头领是一样对待的。
就冲这一点，兄弟们跟着寨主，值了。”
马凯挑了挑眉，这丫的欠骂吧？
不是嘴笨吗？
说的挺溜啊。
扭头，他看着花荣。
后者沉默了，阿力说的没错，可这不是马凯坑杀那些人的理由。
“花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哪天晚上，这些人死在你的箭下，你心里什么感觉？
少给老子放屁，你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花荣杀的人少吗？
恐怕比我还多吧？”
花荣沉默了，他明白了，归根到底，他和马凯还不算是一类人。
他有自己的坚持，也有自己的纠结。
可马凯不一样，他果断，甚至冷血。
那些人是来杀自己这伙人的，如果反击时，杀了也就杀了。
可马凯没有，留着他们，就是为了对付祝彪。
阿力他们理解马凯，就像很早的时候，马凯说的那句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是不可能滴。
总之，只要是敌人，都已经露出獠牙了，就别打算玩玩儿就算。
对敌人，从来都是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
可对自己人，马凯也从来没有吝啬过。
从始至终，他都是这样。
看着花荣，马凯道：“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就是有所为，如果他祝彪也跟我一样，就不会让自己人惨死。
而且还是死在自己刀下。”
他是个泼皮，奉行的，是弱肉强食。
花荣没话说了，他没有阿力身上的勋功，自然也无法理解。
他以为他准备好了，事实上，他和马凯的思想，差了千年。
武松懂，并不是说武松思想超前，而是他没想过那么多，看的到问题根源。
林冲以前不懂，现在懂了。
杀生？
爱懂不懂，反正他这一辈子，已经和马凯绑在一起了。
马凯生，杀生在；马凯死...
杀生在不在另说，先看看世界还能不能继续。
花荣，慢慢懂吧。
“寨主，咱们接下来呢？”
阿力已经穿好了衣服，脸上带着几分小媳妇儿的娇羞。
毕竟大老爷们儿，说出那种活，怪害臊的。
马凯转身，听着李家庄那边的骂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接下来？
哼，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