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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补齐,新内容在后面,没开新章,算是赠送给大家)
第三十一章: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得深沉。(上)
姜湖跟随叶茯苓从休息室内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从二楼匆忙跑下来的朱古。
叶茯苓刚想问姜湖刚才话里的缠绵是什么意思,她未曾听姜湖提过这段往事。
操粉……这个陈觉非和叶茯苓印象里那个划火柴、炫琴技的陈觉非,一时间相去甚远。
如果事情发生时她知道……少不了打上一架。
但遗憾已是过去式。
朱古一现身,再问这些不合适,叶茯苓忍住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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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湖凛冽眼风扫到迎面笑嘻嘻跑过来的朱古脸上,抬腿上二楼。
楼梯都是冰凉的大理石,纹路简单,色彩沉郁。
朱古觉得姜湖神情比大理石冷。
不知道是她刚被人惹,还是意味着他要倒霉。
这种情况下,得叫姐。
姜湖上楼,朱古没拦,只挤在姜湖旁边走:“姐,按你的行程不是得过些天才能回吗?”
姜湖继续走:“回的让你措手不及了?”
朱古两手作揖,求饶:“别埋汰我了。上去看起火那间包房吗?已经都收拾好了,换了漆,换了壁纸,家具也重新定了。还锁着,散几天新装的味道再用。”
姜湖骤然停下脚步,朱古没刹住车则跑快了一步,从并排到了姜湖身前。
姜湖问:“那间?”她重复朱古的话。
是谁说四分之一的?
朱古自然反应过来,笑呵呵解释:“当时我那不是想诓你回来嘛……自然……往严重里说。”
诓?
姜湖:“说完,出什么事儿你没能耐收拾了?”
朱古瞄了眼叶茯苓,叶茯苓没帮腔,他于是自己交代:“曾檐,还记得吗?”
姜湖没印象。
朱古已经从她表情里看出来了。
朱古提醒她:“是你走之前蹲我们这儿不走的那个男孩,你让我用绳捆起来让家长赎那个。”
姜湖有了些微印象。
叶茯苓一路跟随两人,旁听到此时插了句嘴,她笑:“湖,你这可是违法犯罪,别怪本律师没提醒你。”
朱古移眸和叶茯苓的视线在半空交汇了下,他深以为然,总算找到了知音,他老板总有些出格的点子,幸而多次被他听完忘,没去实施,予以扼杀。
姜湖看到了俩人的交流,但没理。
朱古继续说:“我们的消防设备没问题,这是原则性问题。那火……是那小子和我刚签的那位陈先生动手,事后弄起来的。”
姜湖眉头已蹙了一团久积不融的冬雪:“哪位陈先生?”
朱古说:“姐,你那老朋友啊!”
姜湖:“……”
姜湖看了眼朱古。
朱古继续:“姓曾那小子带了一堆同学来,阵仗跟要砸场子似的,没点酒,要点来演出的陈先生……我看陈先生势单力薄的,打起来的时候还帮了他一把。”
叶茯苓:“……”
她咬唇倚墙止不住地摆头,是该说姜湖手底下这人萌呢,还是蠢呢?
姜湖一直没说话,朱古回视她,本来挺放松了的心又被她看得提了起来。
他问:“……有问题?”
他补充:“……我……当时……报警了,按程序办的。”
姜湖刚想开口,叶茯苓瞧着朱古都结巴了,拍了姜湖肩头一下。
姜湖被拍后收了挤到舌尖的字,放了朱古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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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迦叶寺。
卫南在和瞿蔺下山的时候,又同瞿蔺提起最近几位同事的情况。
“瞿工”,卫南说,“莫老师原本没被排进排危小组”。
瞿蔺大概猜得到,一是此前莫石南能接他的电话;二是莫石南年轻,且新婚。国际惯例里遇到这种不可逆的事故,通常会本着所谓的人道主义原则,让年轻人下,不人道地换本年近垂暮之年的老人上,偶有些无牵无挂的单身青年上。
这样的先例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日后即便辐射病,癌症爆发,他们本已年近暮年,留给自己和家属以及世人的遗憾能少一点。
瞿蔺问:“后来呢?”
卫南说:“程烨程工原本是组长。”
瞿蔺自然记得也知道这位同仁的情况,程烨老来得女,有个十几岁的独女,无妻,亦无父辈和兄弟姐妹,父女相依为命。
瞿蔺嗯了声,让卫南继续说。
卫南声音里裹狭着凌晨的凉风,显得更萧瑟:“程姑娘,程工的女儿,知道消息后,到指挥部在的学校里,给魏总工……下跪……了。”
孤父孤女,生活已是不易。
小姑娘已经失去了其他所有的亲人,再也承受不起失去父亲的任何可能。
“魏总很为难,莫老师在现场,他自己请命上的。”
卫南说完,眼眶红了。
**(补齐内容)
两年前,瞿蔺的师父杜清河在世的时候,作为上一次事故应急的前线指挥,他一直带队和基层工人以及消防员多次出入现场。
事故了了,杜清河亡故之后,接替杜清河位置的魏铭是南厂资历最老也是年纪最长的从技术线上成长起来的员工。
按年纪再往下排,下一个是程烨。
这是核心技术层的情况。
基层工作者中,则是八零后及九零后为主。
南厂选址后建成时间不长,国内的核电起步也不算早,和此前日本的东电员工比,年龄构造差异很大,南厂年轻人占据了大半江山,也无年迈的退休的前辈能重返岗位。
适用于福岛的那个既不人道也算是人道的国际惯例,在此适用很难。
程烨的家庭状况,此前山电内了解的人不算多。
杜清河同程烨私交好,瞿蔺因此得知。
瞿蔺师从杜清河,但同魏铭接触也多,知道魏铭是个面冷心热的前辈。
如果魏铭了解程烨的情况,恐怕没有程姑娘那亲身一跪,魏铭也会想办法避开用程烨,除非他……避无可避。
搁在程烨身上是孤父寡女、相依为命,搁在别人身上……也不可能是无关痛痒,轻描淡写。
比如莫石南……他也有刚定了终身之盟的妻子。
这盟誓若毁,他怎么可能不遗憾?
但责任在,古人为革命“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今也有无数人,前赴后继,为民献身。
这世界艰难险阻那么多,总要有人挺身而出,去牺牲,去破险。
纵然提到生,都特么还没活够,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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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岁的小姑娘,跪在满室成年人面前,瞿蔺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下山路上的这条石阶两侧的枯草上还结着清晨的霜,惨白,凄冷。
偶有松针掉在石阶上,轻得没个声音。
卫南搓了下手,从口袋里递了根烟给瞿蔺:“瞿工。”
瞿蔺接过。
说好的不碰的玩意儿,这是近来碰的第二次了。
两人的喉结在寒风中轻滚,烟雾慢动作般从眼前打转儿上升。
卫南说:“前一阵魏总工提过你,出事儿之前,我们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喉咙被灼般,瞿蔺说:“入职的时候杜总工带我们那批人发过誓。进山电一日,站在那个岗位上一天,将来山电有需要我们的时候,都得从四面八方回来。”
卫南想起来杜清河在职时搞得那个入职誓词,他也发过誓。
卫南说:“杜总工把他当年下部队学来的那套搬到我们这里来了。”
眼看着走到山下,下一站是返回机场。
卫南忍了几忍,终于问道:“您现在,结婚了吗?”
瞿蔺:“怎么问这个?”
卫南:“魏总工让我来接你没错,但他说,如果你有了牵挂,下机后,让我带你往北走;如果你没有,下机后,才让我带你往南行。”
往北,是回瞿蔺在q市的公寓;往南,才是去往山电的路。
卫南交代:“这也是莫老师的意思。”
瞿蔺掐灭了烟,起先没说话。
莫石南说:“瞿蔺,回来吧。”
说完了,他又后悔了?
瞿蔺只说:“你们在哪儿,我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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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
姜湖把叶茯苓留在江湖,自行前往军区医院。
夜还长,姜湖驱车穿行于路上的时候,看了眼时间。
距离第二日的探视还早,她到了医院外,望着住院部那星火般的零星灯火,将车临时停放在路旁,在车内坐了一会儿。
这夜很长,她身体是疲惫的,奈何大脑清醒。
在车内坐了会儿,姜湖又将车拐进附近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书店前。
她下了车,进了店,看了眼书店门口处的区域分布图,从中找到了外文区。
上了三楼,一列列书架鳞次栉比。
姜湖看了许久,绕过了英语、法语……最后停在了阿拉伯语前面。
这里的外文区,不止外文图书,还有一类是外语入门学习手册。
她要学阿拉伯语。
看到适才医院那些灯火,她想起了不日前,伽米那片墓地上空,那些生命化成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