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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人影、两道剑光在半空中腾挪闪避、格挡击刺,他们的脚下踩着无形的地板,这样的布置颇令言末感到有趣。
他确实没有想到,演法大会居然是在众人的头顶上举行,不过仔细想象一下,确实没有比这种方法更能够看清演示者的能力。
在如此近的距离,被数百双眼睛从四面八方包围,想要做出任何小动作,几乎没有可能。
除此之外,那两个对决者的双脚只要一踏到地面,立刻会泛起阵阵涟漪,那涟漪的大小显然和踩踏的力量有关。
虽然各派的道法各有不同,不过万流归宗,根本都是一致,从脚步的聚力和散力之中,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功力达到的境界。
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显然修炼有高明的遁法,只见他的脚下总是出现一连串如同细雨飘落湖面般,轻而又碎的波纹;他的飞剑只有一柄,此刻正化成盾形飞速旋转着,随时格挡对面疾刺而来的飞剑。
此刻场上占据上风的是个二十五、六岁身穿火红长袍的道士,他的遁法显然并不高明,唯一厉害的就是他所驾驭的飞剑,那套飞剑总共由十二把组成。
很显然这十二把飞剑是按照十二生肖炼制而成,暗藏十二种不同的兽性——鼠剑闪转,牛剑强悍,虎剑凶猛,兔剑轻盈,龙剑变幻,蛇剑刁钻,马剑奔放,丰剑迅疾,猴剑灵动,鸡剑连击,狗剑追踪,猪剑格挡。
虽然这十二把剑分拆开,任何一把都算不上绝佳,不过十二把联手,其威力确实不凡。
言末从中颇得了一些感悟,那个门派子弟绝对没有实力同时操纵十二柄飞剑,很显然这十二柄飞剑自己可以组成某种战阵,只需要控制其中的一柄,就可以联动控制其它飞剑。
正当那十二柄飞剑步步进逼,突然间一直躲闪的那个人袍袖一张,一黑一白两道龙形疾射而出,而对面显然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同样一挥袍袖放出万朵金花。
看到这里言末忍不住连连摇着头,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接二连三上来六对佛、道两门的子弟,双方几乎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做法,这些各派的年轻弟子无一例外都是以武为主、进行对决,而道法、法宝完全被他们当作暗器来使用。
虽然剑光中交织着飞雷闪电煞是好看,虽然佛道两家的法宝斗在一起五光十色耀眼迷人,但是这样的对决,令言末感到实在有些儿戏。
这让他想起小修罗界里面那些不停战斗着的家伙,那些修罗即便不用秘宝和法术,也肯定可以将这里的大部分人斩成两段,这不仅仅是因为实力不同,更主要是境界的差异。
不过对于言末来说,最记忆深刻的还不是那些修罗,而是当初刚刚进入小修罗界之中,年轻的**所展现的身手,那是更高层次的境界。
言末不想承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年轻的**令他对力量感悟颇深,那种信手拈来、随心所欲的境界,那种胸有成竹却显得平平淡淡的感觉,恐怕也只有现在的他能够理解和感悟。
突然间想起,就是这帮人一心梦想着对付大魔殿,言末不知道应该佩服他们的勇气还是应该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感到无聊的言末朝着四周张望着,令他觉得有趣的是,四周的旁观者居然个个显得神情关注,更有人在那里连连点头。
这令他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境界的失落要远比普遍实力的下降厉害和可怕许多。
现在想来,当年的那位天心门掌敦,实力虽然也算不得高深,但是他的境界确实不简单。
一回头正好看到清原笔直地站在那里,两眼目不斜视地紧盯着对战之中的那两个人。
“你也想去争那么一颗灵丹吗?”言末问道。
清原惊愕了一下,一会才醒悟过来身边的这位不知道名字和来历的前辈在同他说话。
“找哪里有这样的资格?”
清原尴尬地说道:“天心门原本就不以道法为长,虽然门派历史非常悠久,不过真正兴旺也只不过从师祖手中开始,所以没有积累下什么天材地宝,天心门里面就连飞剑包只有两柄,次一等的法剑都不过十余把。”
听到这番话,言末立刻想起当初他看到的那位天心门掌敦,驾驭一柄破烂飞剑驭空而行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清原的谦逊,让言末感到颇为舒服,以至于他的心情突然变得非常愉快。
在杂物空间里面翻找了一会儿,取出了一个百宝囊外加一把青萦剑,这把剑在他的众多收藏里面算是一件上品。
将两样东西塞到清原的手中,小道士那瞠目结舌的样子,颇令言末感到高兴。
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罗莉那么喜欢送别人礼物,而且专门送价格昂贵的高档礼物,这种优越感确实难以形容。
想到自己此刻既然在装高人,除了送礼物之外,自然还应该梢加指点。
看了一眼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了一对人,和刚才不同,这一对看上去有些意思。
只见其中的一个不知道运用什么神通,令身形虚幻出一片幻影,那些幻影个个气势汹汹,言末一眼看出,造成这一切的是一件战甲。
在言末看来,这件战甲的用途除了制造幻影,十有**还拥有类似那件红云袈裟的能力。
那个人的对手是个女流,兵器除了一柄长剑之外还有一条丝带,只见那丝带末端化为无数纤细丝线,漫天飞舞着朝四面八方延伸开去。
“不错,比刚才那几队要强得多了,法宝不错,用的也得当。”言末品评道:二刚面的那些对决,你全都可以扔在脑后,对于每一种道法、每一件法宝来说,法有法理,物有物性,能够用其实是最下等的境界。
“真正善用道法和法宝的人,不是运用道法和法宝,而是令道法和法宝与自己相合。
“这其实就和练剑一样,如若剑只是剑,所精通的顶多是剑技,只有身剑合一才能够真正领悟到剑的真髓,由此才真正能够称得上踏入剑道。
“你看现在这两个人,你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剑,因为他们的剑已然藏在了法宝底下,他们的法宝和身体相合,甚至连遁法也是为了符合法宝的特性而运用。
“我猜那个运用幻影的人,所施展的步伐就叫幻影步:至于那个女的,仔细看她的脚步,七步一闪、脚踩七星,呵呵,难得难得,居然在这里能够看到七星闪。”言末说道。
在每一个人都全神贯注的时候,言末原本并不算响亮的说话声,居然远远地传了开去。
这番话传人众人的耳朵里面得到的反应各自不同,有那些已然快要到达这番境界,或者已然到了境界却只知其意不知其理的人,立刻如同醍醐灌顶一股。
当然也有那名义上算是高人,却没有高超见识,境界低得可怜的人物,对他们来说,言末所说的一切根本就是在放屁。
“那么,比这再高的境界又是如何?”旁边的清原思索了半天之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言末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轻笑道:“更高的境界是重新区分物我,对于剑或者法宝,拥有了足够的认知和感悟之后,便只有从剑和法宝之中解脱出来才能够更进一步,剑还是剑、法宝还是法宝,要知道所有这一切全都只是身外之物,只要是物就有所极限。
“明白各种东西的极限,通晓法理物性,开阔眼界,不拘于一物一法,这就算是不错了。
“不过这仍旧只是对物,要知道无论是飞剑还是法宝都是由人来操纵,所以再高一品的境界便是识人,只有知道对手是什么样的人物,擅长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够作出选择,看是应该进还是应该退。
“至于最高境界,莫过于天地乾坤尽在掌中,对于对手的为人性格已然了若指掌,完全能设想到对手的进退之法,截断对手的每一条进路,封死对手的每一条退路,一击而绝杀。
“到了这般境界,你会发现,法不在高低,宝不在好坏,唯有运用巧妙最为重要,这就像一根绊马索可以让万夫莫敌之将束手就擒。”
这番话令清原感到似懂未懂,茫然了好一会儿之后,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我该如何做,才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
言末皱起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天心门不是也有制器?虽然天心门并不擅长制器,不过炼一些小玩意儿总还可以,你应该试着炼一些简单的东西,不过就算再简单的法宝也要用心去炼,要通晓它的物性,最好能够做到令每一件东西部与己相合。
“然后尽可能地运用这些小法宝,你会发现这些不起眼的东西或许会拥有着意想不到的妙处。
“炼得多了,见得多了,对于物性的了解也多了之后,就去看看别人如何操纵他们的法宝。
“不过要注意一点,别存有太多胜负心,你应该看的是法宝的物性和运用之法,而不是别人法宝的威力。
“再接下来就该设法以弱克强,用诸般手段依靠灵活变幻去迎战强敌或者强力法宝。
“这样做最重要的同样是别存在太多的胜负心,万事只要尽力不要勉强,要知道以弱克强并非是为了那个目的,而是为了整个过程,仔细观察对手的应变,找出其高明之莛阳下足之处同样重要。
“按照我所说的,一开眼界,二积累经验,知道诸宝的物性,熟知各种道法的法理,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炼宝还是闭关修炼某种道法都可以,事实上到了那个程度,每一个人自然会知道需要些什么。”
虽然言末已然尽心解释,不过清原毕竟远没有达到他这般境界,在清原的感觉之中,眼前这位前辈所言,同师祖师尊往日的教导,差得太远,所以听起来当然似懂非懂。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清原没能理解,但是在座的那些差不多已然到了境界的各派掌教、长老,却有种当头棒喝的感觉。
见云不是云,见云还是云,这样的道理,在座的这些人听得多也说得多了,不过真正能够领悟到其中精髓的根本就没有几个,更何况明白和知道应该怎么去做,又是两种下同的境界。
那些清醒过来的掌敦、长老们纷纷转过头来,其中自然有那眼光高明之辈。
“了不起,分身幻化元神出游,了不起。”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这样一声。
这句话一出,别说旁边站立着的清原,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跳了起来。
虽然仅隔百多年,不过佛道两门的修士已然迅速衰弱,百多年前驾驭飞剑、分身幻化都是常事,比这更大的神通都不在少数,但是现在能够腾空的就是高人,能飞剑离手飞回的也算是好手。
看到众人看着这边,言末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他摆了摆手说道:“各位不必在意,我只是适逢其会。”
道恒真人连忙站起身来,向各位解释了言末的身分,不过按照他所说的意思,言末自然成了天心门的前辈高人。
对于这一点,言末倒并不十分在意,毕竟当年那个老道确实将天心门的大部分功法都送给了他,从这点渊源来说,天心门也算是他的半个师门。
“这位大师,功力高深,境界更是远非我等可以企及,既然适逢其会,不如请前辈为我等讲演道法。”
坐在道恒真人身旁,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头上戴着紫金冠,身披鹤氅的道士说道。
这个道士是在场众人之中,少有的几个能够令言末心动的人物之一,言末打开天眼扫了一很,正如他猜想的那样,这个道士的年纪远比看上去大得多。
最令言末感兴趣的是,这个看上去异常年轻的老道,所炼的竟然是一枚剑丹,他的功力在所有来宾之中能够排得上第二,九万多的功力,十几万的丹力,丹质因为是剑丹的缘故高达三万五千左右。
这样的人物原本应该早就凝炼元婴,但是此人显然并不打算走这众人皆走的道路,这样一来就只有两种飞升之法,一种寻求肉身飞升,另一种便是元神幻化,到了仙界再重塑金身。
后面这条路倒是和此刻的言未有几分类似,不过言末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挑破。
朝着众人拱了拱手,言末说道:“佛、道两门神通无数,谁敢说自己已然尽知其中奥妙?
“我此来原本是打算替一个朋友求取应劫的丹药,就这样两手空空的来,确实有些不好意思,既然适逢其会,我多多少少也该为天心门出点力气。”
念头一转,言末已然有了办法,他朝着众人笑了笑说道:“我虽然和天心门渊源颇深,不过却并不擅长天通之术,我所擅长的乃是制器。趁此机会,我就替天心门炼上一件适用的宝物,不过这有些取巧,这炼宝之法是我片刻之前看那幻影神甲刚刚有所感悟。”
说到这里,言末转过头来对道恒真人说道:“一秋,你让门下的弟子去那竹林之中取来十万片竹叶。”
虽然不知道这位神秘莫测的前辈高人到底要干什么,道恒真人当然不会将这看作是一件坏事。
此刻的天心门,门下弟子何止千数,再加上四周万亩竹林遥遥望不到尽头,采摘十万片竹叶,实在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下一会儿,十几个道士就抬着几个巨大的竹箯,里面堆满了竹叶。
这时候言末早已经在心里设计好了法宝的样式,在他看来,送礼最好的宝物就是战甲,因为送飞剑或者进攻类的法宝,无异于增加天心门下增强斗胜的信心,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再考虑到不久之后,中原佛、道两门的修士就要前往攻击大魔殿,那简直就与去自杀无异,如果天心门的弟子能够拥有一件合适的战甲护身,存活下来的希望也更大一些。
将“军火库一型”炼器生产线,从杂物空间移动到工厂空间,工厂空间里面的时间要比外面世界快得多。
言末随手将一个竹莲里的竹叶塞进了炼器装置之中。
复印装置迅速无比地将法阵一个接着一个复印在那些竹叶上面,这些竹叶立刻被送进调整炉内,壬水和乙木精气相继被充填入这些竹叶之中,原本青绿的竹叶立刻变得如同凝玉一般晶莹剔透。
炉子自动调整着竹叶之中的五行平衡,那些调整完成令人喜爱的碧油油的竹叶,被整整齐齐地铺平并且黏在一起,转眼间,十万多片竹叶变成了一张碧绿的布匹。
将布匹小心翼翼地均匀分成一百零八份,接下来就是唯一需要人工完成的工作,言末不得不亲自裁剪那份割下来的布匹。
虽然他将设计尽可能简化,不过一百零八件铠甲的工作量堆积在一起,也不是一个小数字。
值得庆幸的是,只有这些必须由人工完成,接下来在内衬布设法阵,以及放置紫金石、含天玉、用蚕金细丝勾勒脉络,连接各个法阵的工作等等,自然有专门的装置完成。
至于最花费时间的,莫过于在炼炉之中炼制铠甲,为了让这些钟甲能够分合运用,所以言末以十二件战甲为一组,辅以天干地支变化。
所有的变化全都由那台电脑精密控制着,不过这却是言末迄今为止所进行的最为大胆的尝试。
言末双腿盘坐,彷佛在那里闭目养神,四周的人全都鸦雀无声,因为众人全都以为,刚才言末运用大挪移神通将材料运到了自己静修的洞府,而此刻他正元神归窍,忙于炼制宝物。
此刻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好奇,他们很想看看一个精通制器的前辈高人,到底能够用那些竹叶炼制出什么样的东西。
言末在静静的等待着,工厂空间里面的时间比小修罗界慢一倍,不过和外面的世界比起来,里面的半年差不多是外面的一天,而炼制那些钟甲原本就需要十二天的时间,相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是四十八分钟左右。
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之后,言末渐渐有所反应,他伸出左手,将一件又一件碧绿的铠甲扔到地上。
初看到那些铠甲,不少人感到有些失望,战甲的样式正符合言末那返璞归真的审美观念,战甲只有前后两块搭片,后面半块稍微大一些,可以围拢到前面形成双层防护,连接的方式是一排极为简单的梅花扣。
这件战甲摸上去凉飕飕的,也颇为厚实,像是毡布,不过若仔细看,便可以看到如同雪花一般、六瓣相交印在上面的竹叶花纹,这些自然暗花纹给质朴的战甲平添了一丝光采。
言末转过头来说道:“一秋,你再找十一个弟子来,让他们试试看这东西怎么样?”
道恒真人自然满口答应,天心门要别的或许没有,要弟子还不是随手拉来就一大堆。
将其中的一件递到清原的手里,言末说道:“穿起来看看,这青竹铠是我刚刚领悟的幻铠,可以分用,同样也可以合用,分开用的话,这东西就是一件法宝,而合用的话就是一座战阵。”
说着,言末用传音入密的方法,将运用的口诀直接传入了清原的耳中。
清原顺从地换上了战甲,并且按照言末所传的口诀催动战甲,眨眼间一道青气将他的身形完全遮没,紧接着从他所站立的位置,一丛丛茂密的竹子朝着四面八方伸展了开去。
“走两步试试。”言末自信地说道。
随着话音落下,一侧边缘的竹影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但是一丛新的竹子开始在另一头衍生开去,竹林里甚至还飘起了浓雾。
“好一件青竹铠!”
人群之中有人赞叹道:“我师门历代相传的千幻甲,虽然能够幻化身影万千,却绝对不会有如此活灵活现的变幻。
“更何况据我所知,这件千幻甲前前后后总共花费了三十年的时间才得以炼成,为了这件千幻甲,祖师们可说是费尽了心机,如何能够和前辈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相比。”
正说话间,那十一个天心门弟子已然传唤上殿,他们纷纷换上了青竹铠。
还没有等到言末传授运用的口诀,在第一件青竹铠的牵引之下,其它青竹铠自动吐出黯淡青气,并且幻化出一丛丛竹影。
十二件铠甲和一件铠甲完全不同,密密麻麻的竹子转眼间将四周团团拢住,那万千竹影之中还带着一丝丝隐隐的寒意。
言末简单地传授了一番青竹铠的用法和阵法的变幻,那十二个天心门子弟被驱赶上了演练场,很显然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在另一边刚刚比试过的那些各派精英子弟,正跃跃欲试地做着准备。
天心门的弟子抢先站好了阵位,一大片青竹眨眼间占据了众人的视野,竹林中可以看到各派精英们的身影,但是却看不到一个天心门弟子。
随着一声清悦的锣响,各派精英们终于等到了开始的信号。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法宝、符咒朝着四面八方飞去,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明确的目标,完全像是撒网一般,各种法宝和符咒所放出的光芒,几乎将上面的每一个角落都笼罩了起来。
可阶竹林仍旧是竹林,只不过竹林里面多了一些东西,彷佛是镜子一般,那各派精英的身影在另外一个方向清清楚楚地显露出来。
同样的法宝同样的符咒,同样铺天盖地洒落下来,原本那些各派精英以为只是幻影,但是未曾想到,他们的防御法宝全都出现了受到攻击的反应。
一时间各派精英们变得慌乱起来,麻烦的是,慌乱反而引来了更多的幻影,这一来谁都说不清,哪些是幻影?哪些又是真实的人物?
又是一声锣响,所有的竹林一下子收了回去,那些天心门的弟子仍旧站立在原来的地方,不过各派精英弟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分散挪移到了四周。
“妙——壬水和乙木所组成的青灵阵和玄镜幻象阵,再加上十二地支小挪移,妙啊!
“这样的组合对付实力逊于己身的对手,可以用玄镜幻象阵和十二地支小挪移将其困住,如果对付厉害的对手,在其看破奥妙之前,可以用青灵阵和十二地支小挪移迅速脱身。
“别家的法宝能够做到攻防合一已然非常难得,这件法宝居然能守能防、能攻能困、能避能逃,真是妙不可言。”
人群中一个样貌猥琐、獐头鼠目的老头连连叫好,这个家伙一语道破了言末的所有心思。
“阁下好高明的眼光。”
言末拱手赞道。
“不如咱俩交个朋友?在下居处是庐山飞炉洞,有个浑号人称多宝鼠候孙,老兄想必法宝多多,这演法大会之后,就是各派交流、互通有无。
“我这人对于别的没有任何爱好,既不想成仙得道,也不想光耀门派,甚至连徒弟也懒得收,我唯一喜欢的就是炼宝聚宝,等一会儿,我找你老哥交流交流。”那老头说道,他的语调言辞丝毫没有一点修道人的味道。
言末连连摇头说道:“你喜欢炼宝聚宝,却未必代表我也喜欢这些,我相信,我手里合你心意的宝物肯定有一些,不过我不打算用宝物来换,我喜欢的是各种各样的遁法,不过至少要是中品的遁法才能够入我的法眼。”
“遁法?”
那老头微微一愣:“怪人,实在是个怪人,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够怪,没有想到还有人比我更怪,以老兄你的实力能够元神幻化,哪儿还去不成?”
“你居然还能够自称自己是怪人,难道你不知道怪是不需要理由的吗?”言末随口说道:“别说是你,就是在座的任何一位,如果有兴趣,而且手里有令我满意的遁法,我同样可以和他交换。
“至于要交换什么东西,可以是道法,也可以是其它的遁法,也可以是法宝,唯有灵丹我没有办法,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求人了。”
言末的这番话颇让一些人在意,刚才的一切众人都看在眼里,能够炼出青竹铠这样的战甲,能够将像乾坤百宝囊这样的宝物随意送人,此刻的言末在众人眼里无疑已然变成了一个宝库。
从天心门回来,言末的杂物空间已然空出了一片,不过他也并非一无所获,他收回的是各式各样的遁法。
言末收集的全都是道门中品和上品的遁法,其中更是以隔空换形、大步挪栘类的遁法为主。
其中最令言末感到满意的是一种叫“无定换形”的遁法,这种遁法和七星闪、天机引之类,需要预先设置遁位的遁法不同,无定换形这门遁法的下一步踏向何方,完全没有限制。
和道恒真人大致约定了攻打大魔殿的时间,言末带着灵药和一大堆遁法秘籍满载而归。
回到那个隐秘的山谷之中,言末将罗莉从困魔窟里面放了出来,然后从杂物空间里面取出了一个羊脂白玉瓶。
“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
言末对那四个元神说道,他信手拔开白玉瓶上的塞子,立刻一道绮丽的虹光从瓶口释放出来。
老道的元神猛然间从青玉灯里面跳了出来,紧接着是儒生,那两个和尚虽然显得不紧不慢,不过言末仍旧能够感觉到他们的欣喜。
“玉髓?”儒生试探着问道。
“是玉髓精,用武当太一真气炼过两次的玉髓精。我非常好运,这一次去恰好碰上佛、道两门的演法大会,所以弄到了不少好东西,这玉髓精就是为你们几个讨来的,有了它,你们的元神可以更加坚凝,转世之后就可以保有前世的记忆。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征求你们的同意,我把你们四个托付给了几个说得上话的道友,其中的一个是武当派的护法长老紫虚真人,他修的是剑丹,功力十分深厚。
“另一个是无门无派的修士,这个人非常有趣,好像并不在意修道,而是一门心思搜罗和炼制法宝。
“另外还有两位是南通镇海寺的吉善、吉云大师,你们的事情,我和他们提了提,他们表明愿意到时接引你们,不过最终还得由你们自己决定要不要这样做。”言末说道。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那儒生连声说道。
老道和两个和尚虽然没有开口,不过看他们的样子显然也已经认可,毕竟在佛、道两门衰弱之时,修炼就变得更加艰难,虽然他们几个只要灵智不失,肯定能够找到修真门派,不过毕竟不如有人援引。
要知道,需要援引的十有**原本就是修士,甚至像他们一样功力甚高的修士,所以受到援引的人往往颇受到重视。
“老道我无门无派,那个同样无门无派的对我胃口。”老道说道。
言末旁边的儒生看了一眼,儒生没有表示反对,很显然这件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了。
“我们的事情暂时不是很急,你还是快一点替小丫头准备如何应付这场劫数吧,有了这些丹药,以小丫头所炼金丹之坚凝,再加上因祸得福从那辛金毒蟒、乙木炼鼎和灵源真火的残骸之中吸收的三者精华,内劫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就怕内劫引动外劫,两劫齐至。
“我知道你手里有许多抵御天劫的法门,不过有些基本的东西反而并不是很清楚,比如你打算在这里让小丫头抵御天劫就大错特错。
“抵御天劫之前一定要选好合适的地方,最好是荒凉贫瘠的秃岭——以往山穷水恶的所在,四周不能够有太多的灵气,地脉也要越微弱越好,以免天劫勾引地气,令其凶焰凭添一分。
“除此之外,山谷沟壑也是抵御天劫极为忌讳的所在,这是为了避免天劫来时崩落岩石将人活埋。”老道显然心情绝佳,一连串指点道。
按照老道所指点的诀窍,言末在离开山谷二十几里的地方找到了一片荒岭,这里是一片低矮的丘陵,因为远离水源的关系,四周几乎看不到什么高大的树木,只有一丛丛有点像是荆棘的灌木。
将罗莉唤醒,把前因后果对她细细地诉说了一遍。
当听到天劫将临,小丫头自己也大吃一惊,正因为如此往日不喜欢修炼的她不得不静下心来,不停地练习言末从那两百篇佛门经卷里面领悟的渡劫秘法。
至于言末也没有闲着,他在荒岭四周布设了一个巨大的法阵,这个法阵的用处只有一个,那便是将天地间的能量吸收并且散到大地之中去。
另外,他还用罗莉当年偷来的那些金银,锻造成带,用竹竿支撑着缠绕四周,另一些则编织成网埋设在地下,这道避雷网就是为了应对雷劫而设。
接下来的大多数时间里,言末全都忙着制造干冰,所有的干冰都被存放在一个空间里面,此刻这个空间甚至比南极都更加寒冷。
匆匆忙忙之中,四十九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
这一日晴空万里,四月间的天气显得异常舒适,不过无论是言末还是罗莉,全都感到心气焦躁。
“平心静气,你们现在的感觉就是劫数即将到来的征兆。”青玉灯盏之中的那个老道元神立刻喝道。
这当头棒喝令言末神情一振,他小心问道:“这天劫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老道摇头叹道:“大致的时间能够算得出来,但是具体的时间就有些困难,反正这一整天都不能够有丝毫的松懈。”
正说话间,突然言末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迅速朝着这里接近。
在此之前这股陌生的气息也曾经出现过一、两次,第一次是在一个月之前,那一次陌生气息好像是匆匆路过,第二次出现的时候就在前两天,那个家伙好像试探了一下便立刻离开。
那个陌生的气息越来越近,这下子言末不得不站出来阻挡。
施展起凌空步虚的道法,言末悬浮在空中,他立刻看到远处一片浮云正迅速朝着这里飞来。
那浮云一丈方圆,恰好能够将一个人完全包裹起来,浮云的颜色青灰却有无数亮丝在里面卷来卷去,突然间一个人从浮云的顶端渐渐升起,最终将腰部以上的部位全都显露了出来。
那看上去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脸色青白带着一丝邪气,此刻正一脸怒意地说道:“呔——何处钻出来的畜生,天地这般大,为何偏偏挡住小爷的去路?”
言末倒是不恼,他拱手说道:“得罪、得罪,不过正如阁下所说,天地这般大,对于如你这般神通的人物来说,何处不是路?
“在下的一位朋友在前面准备御劫,此刻已然设下了法阵,希望阁下看在同是修炼之人的分上,另择一条道路而过。”
那邪异少年听到这番话,呵呵一笑立刻说道:“难不成,这天地是你家的?让你占用了,别人连想要通过都不能够?小爷我还就是一副强脾气,我今天就要从这里通过,你又打算如何?”
话音刚落,一声沉闷的轰鸣夹带着万道金芒,将这个家伙连同那朵怪云一穿而透,红光进射,眨眼间,那个邪异少年连渣都没有留下一点。
言末另外一只手随手挥出的一块黑布,转眼间化为亩大一片青云迅速笼罩下来,青云迅速吞没了那片怪云,言末施展法决迅速一收,青云重新变成了一块黑布,只不过这一次显得有些鼓涨。
将怪云移入杂物空间,彻底切断了它和外面世界的联系,言末小心翼翼地用搜魂捕影的手法,从黑布之中将刚才那邪异少年的元神摄了出来。
那元神原本还在左冲右突,但是当言末从头顶泥丸穴中显露出魔身,邪异少年的元神立刻像是看到克星一般瑟瑟发抖起来。
一口将那元神吞没,炼化这样的生魂显然要比炼化鬼魔容易许多。
从那元神之中,言末总算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个被他突然袭击杀死的邪异少年,是一个左道之中赫赫有名的妖人的孙子,而那个妖人的洞府离开这里只有三百里左右。
前几天这个小妖人路过这时,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头,以那帮妖人目中无人的脾气,五百里之内的地盘都被视为他们的势力范围,所以当天那个小妖就有些不怀好意、想要对他们出手。
回到老妖的洞府之中一禀报,以老妖的精明和见识,立刻就猜到有人想要在这片荒岭之上渡劫,那老妖虽然狂妄,不过对于能够修炼到渡劫的修真之人,多多少少有那么些忌惮,所以立刻制止小妖的进一步念头。
那个小妖原本确实打消了捣乱的念头,但是没有想到,他无意之间在狐朋狗友之中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坏心眼的家伙大有人在,其它的也多是喜欢无事生非的人,听到这样有趣的事情,就一起在旁边扬风点火。
那小妖原本就目空一切,再加上他的祖父凶名远播,别说普通修士,就是各名门大派中人,等闲都不敢招惹他们。
那小妖原本想,如果捣乱成功趁机摄取渡劫之人的元婴,只要逃回洞府,就不怕有人敢来寻衅,即便在祖父面前,以此作为礼物,也肯定有功无过。
即便不幸失手,有祖父秘炼的至宝“巽震元遁”这种能够来去如风而且飞剑法宝难伤的宝贝护身,用来逃命之用绝对是万无一失,有它在手,去那捣乱人渡劫也就没那么凶险。
偏偏这小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遇上一个对他和他那位凶名远播的祖父一无所知的人,更没有想到对方看似是练道,其实却是修魔,所以比自己更加百无禁忌,更何况自已还从巽震元遁之中出来,这绝对是自寻死路。
言末之所以如此决断地突下杀手,其中的一大半倒是从以往的电视剧里面获得的经验。
这种明显是找上门来没事找事的家伙,肯定是没有道理可讲,偏偏在电视剧里面总是有白痴愿意和这样的家伙白费口舌,最终不是被其偷袭就是遭到围攻。
而那些白痴之所以能够存活下来,十成里面有八成是因为导演和编剧不想让电视剧就此终结。
正因为如此,言末一向认为,对这些原本就是存心找麻烦,而且会引来大麻烦的家伙,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将其消灭,在那个家伙偷袭之前抢先出手偷袭,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将小妖的记忆之中那些邪法研究了一番,言末大致清楚了对手的实力。
那老妖自己号称是“鸿天道君”,所练的道法显然同样也是四处杂凑起来,不过主修的道法却是道门正宗。
然而这些道门正宗的道法显然是后来所得,他本门的道法用的是采阴补阳,偏偏还是这类道法之中最为恶毒的一种,被他们所采的女人,元阴大损,即便用良药调理,也活不过五年。
那老妖年轻之时,还喜欢虏掠道行高深的女修真者进行采阴补阳,所以被各门各派多次围剿,不过老妖也确实神通广大,在佛、道两门最为强盛的百年问,居然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
等到各门各派强力人物飞升的飞升、转世的转世,这条漏网之鱼反倒成了当世有数的高人。
不过这时候老妖已然进入了另外一个境界,自然而然地收敛了许多,甚至还立下了门规,禁止弟子门人随意为恶。
言末并不知道此刻,在三百里外的一座山洞之中,一面玉区正红光大作。
那突如其来的红光令山洞里面的所有人感到惊骇莫名,因为这块玉区真名叫做“元命牌”,洞中的每一个门人弟子在入门之后,全都要刺一滴心血然后用心血在那元命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从此之后,只要人活着,元命脾上的那个名字就是红色,一旦死了,元命牌就会有所反应,不但红光大作,而且那个名字也立刻变成金色。
此刻元命牌发出这样的动静,肯定有一个门人弟子刚刚死去,令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心惊肉跳的是,那个名字恰恰是洞祖“鸿天道君”最心爱的孙儿。
一个脸色阴沉,面如鸠盘,鹧眼秃发,身上披着一件青灰色狐狸领袍子的老头,此刻正站立在元命牌前面,在他身边站着一个满面哀容,眼睛里面时而暴闪出凶芒的中年人。
“爹,龙儿肯定是被他前几天提到过的,那个准备渡劫的家伙所杀,那家伙渡劫的地方离此不远,我马上带人去将他杀死,并且将他的元神拘来,让他受上百年炼魂之苦,最后再让他形神皆灭。”
那个中年人恶狠狠地说道。
“你去根本就是找死,别忘了,我已然将巽震元遁赐予龙儿,别人不知道那巽震元遁的厉害,难道你也不知道吗?巽震元遁乃是我成道之后所炼的第一件至宝,即便当年佛、道两门最为强盛之时,能够拘束并且破开巽震元遁的人物也只有那么五、六个而已。
“更何况,刚才我已然试过收回巽震元遁,却丝毫没有反应,你应该很清楚,巽震元遁乃是和我心血相连的至宝,以我的功力都难以将它收取回来,此刻它落入什么样的人手中可想而知,那绝对不是你所能够对付的角色。”
鸠面老头恶狠狠地说道。
“难道就此善罢罢休不成?龙儿岂不是白死了?”那中年人问道。
“成道以来,我杀过多少人?你杀过多少人?龙儿自己又杀过多少人?单单是那些被本门用来采补而死的女人恐怕就不下万数吧,她们难道不是白死?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如果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恐怕不久之后元命脾上你的名字也要变成金色。
“平日里,我叫你们全都收敛一些,你们根本就不听,我至少知道自己还不是当世独步,还没有到能够横行无忌的地步。那么你们呢?难道你们的功力比我更高?法力比我更强?还不是仰仗我的名头在外面狐假虎威!”
鸠面老头说道。
“别人也就算了,龙儿是您的孙子啊。”
那中年人忿忿地说道。
“是啊,正是因为龙儿是我的孙子,我平时才那么疼他,甚至连巽震元遁都赐予了他,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吗?难道要我把他当爹妈那样供起来?
“俗话说,弑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有朝一日我被人杀了,你和龙儿会替我报仇吗?”鸠面老头冷笑着问道。
他刺耳的笑声令每一个人都感到阴风刺骨。
“我会亲自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杀死了我的孙儿,如果情况合适的话,我或许会在天劫之上弄些手段,试试能不能借天劫之力替龙儿报仇,其它人就别来给我捣乱了。
“儿啊——你不是想要报仇吗?我已经算出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龙儿往日结交的那些狐朋狗友,你应该是知道的,就是他们挑唆龙儿违抗我的禁令以至于令他被杀。
“你去把那些人给抓来吧,我相信你有的是手段对付这些畜生,顺便也让门人弟子好好看看,让他们得到一些教训,别被人利用当作枪来使。
“我虽然护短,不过真的出了事情,我是不会管的,反倒是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恐怕会生不如死,死后也不得安宁。”
鸠面老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天边一片红云滚滚而来,那红云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翻卷着的金光,就彷佛一裹红绸之中包裹着许多烧红的木炭一般。
“焚云煞火。”那四个元神同时惊叫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小劫了,恐怕是因为你这个魔头的缘故。”儒生连声说道。
“不怕,不怕,焚云煞火还没有超出我们原本的预料。”老道立刻说道。
“没有超出预料?难道你们原本就已经想到,却根本没有告诉我?”言末惊诧地问道。
“天劫,天劫,乃是通天之劫,你知道什么叫做天机不可泄漏?如果我们对你实说了,恐怕现在你所看到的就不是焚云煞火,而是都天神雷了。”老道非常不以为然地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那两个和尚连声催道:“快,快点给小丫头眼下应劫丹药,焚云煞火最容易勾动焚心内火。”
听到这番话,言末绝对不敢怠慢,他手里拎着丹瓶,飞快地朝着静坐在法阵中央的罗莉奔去。
罗莉原本就感觉到,躁乱的心口突然间彷佛有火烧灼着一般,而且浑身上下一阵恶痒,恰好这时,言末的灵丹已然送到。
张嘴将两枚丹药吞下,道家灵丹果然奇妙,那丹药丝毫没有化开,而是像磁石一般,将心火吸了过去。紧接着一阵凉意从头顶直灌而下,凉意所到之处,那莫名的躁火立刻消融,唯有那心火仍旧包围着灵丹烧灼着。
罗莉连忙分出一部分功力,去压制心火。
“别试图熄灭心火,焚云煞火不灭,那心火也不会熄灭,一切等到应劫之后再说。”老道连忙说道。
正在这紧要关头,突然间言末感觉到,一丝黯淡的气息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这边飞来,那速度在这个时空无疑是他所知道最快的。
言末丝毫不敢怠慢,他知道如果顶着罗莉的分身,以他此刻的能力肯定拦截不住那个直奔而来、居心叵测的家伙。
魔身出窍,言末瞬息间已然拦在那人面前,那人猛地一惊,显然已经感知到言末的存在。
“阴魔?”鸠面老头自语道。
“鸿天道尊?”言末问道。
鸠面老头猛然一惊:“你是个有自我意识的阴魔?”
“道尊这样说实在让人伤心,阁下为什么认定只要是阴魔,就是别人费心炼制的害人魔物呢?魔道同样也是万千修行法门之中的一种,最终都讲究突破生死达到永恒,又有什么东西比天魔更加接近永恒?在下追求的便是天魔之道,这才是真正的修魔之路。”
言末信口说道。
“我的孙儿已然为你所吞噬?”鸠面老头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他的死活,我不想计较,他的那件宝物呢?阁下能否归还于我?”
言末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左道旁门的邪魔,以魔的本能他自然能够感觉到,老头提到他对孙儿的死活丝毫不在意,并非是谎话虚言,世上居然有如此冷酷无情的家伙,确实令他感到意外。
“等我的朋友顺利渡过此劫,我自然会将阁下的宝物归还给阁下。”
言末淡然地说道。
那鸠面老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以他的见识,当然一眼就看出,显露出魔身的言末并不能够对他有所伤害。
转念间,鸠面老头已然猜到,言末和正在御劫的罗莉两者互相之间的关系。在他看来,这仍旧是一种炼魔,只不过不是单方面的炼魔害人,而是修魔人和修道人互补短长。
以阴魔来去无踪,再加上在适当的时候还能够进行无声无息的偷袭,如果那个修道之人实力也不错的话,两者联手,就算称不上天下纵横,想要对付他这样的人,倒是轻而易举。
那鸠面老头自然不会相信言末会将至宝还给他,他自己就是个邪恶之徒,绝对不会相信魔头能够言而有信,并且心怀坦荡。
想到这里,那鸠面老头暗自将多年修炼的一件恶毒宝物,取了出来。
看着那焚云煞火带着呼啸之声从天而降,看着山坡上那古怪的木桩以及上面缠绕的一圈圈银带瞬间消融,那鸠面老头一抖手,一道紫光朝着煞火疾射而去。
“不——”
言末大喝一声飞身扑来,但是那紫光径直穿透他投入煞火之中,一时间轰雷之声如同连珠炮一般炸响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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