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八章本来是一直静静地躺在病榻上的天王,突然抬起了一只手,一面无力地比划着,一面发出一声急促的“

兰色幽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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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衣衫不整的林海丰与喘吁吁地跑到“天王府”的时候二凡经处于弥留之际。b

    从陶然亭学校回来后的第二天,洪秀全就像是个使碱使大了的发面馒头,不仅身上的浮肿更加严重,浑身上下都还泛起了可怕的黄色。

    洪秀全胃部的癌变,已经开始扩大了到了肝区。

    面对这种状况,以沈宏达为首的医疗团,纵然是再竭尽心力,也已经是毫无回天之力。

    天王至多还有十天左右的日子!

    得知了这个结果,为了叫这个怎么说也应该算是大家的老朋友的天王,能够在最后的这一点儿有限的时间里。得到最大的安慰,而后安安心心地离去,不仅是石达开、郑南、林海丰和洪仁耳等人,就连杨秀清,也主动地参与到了对洪秀全的轮流陪护之中。

    ”别的人就不用说了,单说秀清同志,作为天朝的当家人,他手头上要等着处理的事情,一定是多得不可想象。但那天指轮到杨秀清陪护洪秀全的那一天,秀清同志却是第一个来陪护天王的。自早上进了病室开始,直到第二天早上达开同志接替了他为止,除去几次小解之外,中间不管是遇到了什么必须要处理的重要事情要,还是到了饭点儿,秀清同志居然都没再离开过天王病榻半步。

    作为一个护理,我在天王的身边,前前后后呆了足有两年的时间。在这期间,有关天王与秀清同志之间的关系不太融洽的问题,不仅是时有传闻,而且在天王的府邸内,还似乎显得很明面。

    因为每当身边的人提及到秀清同志的时候,天王总是流露出一种异样的表情来,那是一种带有明显的根本不屑一提神态的表情。

    另外,在这两年期间,秀清同志也的确似乎很少会主动地踏进天王府邸的门。

    但在那个整整的一天一夜里,秀清同志仿佛就像个铁人,纵然到了深夜的时候,也没有显露出丝毫的困倦。他几乎是不停地一会儿帮着天王整理整理这里,一会儿又弄弄那里,甚至还亲手拿起尿壶,替天王接尿。而他的嘴里。更是不停地说着各种各样的,希望能够引起天王兴趣的话题,尽管天王始终保持着沉默。

    这个时候的天王,已经一点儿的食物都不能吃了。

    所以,该到了吃饭的时候,传闻中平素里对一日三餐的饭菜总是很讲究的秀清同志,也完全变了个样子,不仅吃的很勉强,还相当地凑合。看得出来,虽然在表面上秀清同志显得还是那么的很开朗,但他的心里,一定却是相当地沉重和压抑。

    过了午夜之后,天王的病势又出现了一种新的奇怪变化。

    本来是一直静静地躺在病棍上的天王,突然抬起了一只面无力地比划着,一面发出一声急促的“喊起来”我要起来”

    从天王的手势上我看的很清楚,虽然此时的秀清同志就坐在天王的病榻边儿,但是,天王的这声“喊”却是明显地冲着我们的。

    天王的身躯原本就很高大,如今全身上下又都浮肿的厉害,尽管我是和另外一个护理姐妹一起,同时去扶天王往起坐,却还是感到相当的吃力。

    而坐起来的天王,仅仅是在粗粗地连喘了几口气之后,就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躺,,下吧!”

    在我们俩人的帮扶下,天王躺下了,他闭着双眼,又恢复了平静而,这种平静的时间却实在是太短暂了。就连我们刚刚被累出来的那一身汗还没有来得及完全的消下去,天王的眼睛又睁开了,他那颤抖抖的手又在向我们招呼着,“起!”

    我和另外的那个姐妹几乎是同时不由自主地相互看了一眼,估计在这个时候,谁都会从对方的眼神儿中,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楚。

    “我来吧”关键的时候,秀清同志笑着冲我们摆了摆手,他弯下腰,用一支强有力的臂膀搂住天王,“呵呵,我说老兄啊,像这种事情你得冲我说,她们两个瘦弱的小毛丫头,哪能搬的动你哦。”

    是啊,我们真的是很难搬动,但是,纵然秀清同志强壮无比,他也承受不住这种劳累◎为,几乎是每隔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天王这种一起一躺,就会重复一回。

    这可不是个事!铁打的汉子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

    我一边搭手帮着秀清同志,一边示意身边的姐妹,赶紧去通知沈大夫,多找帮手来。我觉得我做出的这一举动,应该是很隐秘的,可即便如此,也没有能躲过秀清同志的眼睛。

    秀清同志阻止了我的这个做法,他的意思是医疗组的医生们这些天已经忙的够呛了,没有什么特别大事,还是最好不要去惊动他们。当他看到我还在犹豫不定的时候,就探头伏在我的耳边,低低声的说了这样一句,“天王的时间不多了,从金田出来。我们这些老兄弟风风雨雨、磕磕绊绊地同行了一路,现在,是到了我应该为他做点儿什么的时候了。”

    我无语了,心里所剩下的,就只有一个想法,跟着秀清同志一起,接着多做点儿什么。

    整整一个后半宿,天王与秀清同志之间居然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天王的眼睛一直没怎么再睁开,也不再发出任何的声响,但只要他的头有一个稍稍的晃动,就立即可以在秀清同志的帮助下,起来,躺下。再起来,再躺下……

    这半宿下来,秀清同志有多辛苦,天王的心里不会不明白。但只有在达开同志到来,秀清同志微笑着跟天王告别,就要离开的时候,天王终于说出来了这样的四个字,“青袍,谢谢”

    尽管这个时候的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尽管这四个字说的很低,几近是含糊。

    从以上这位洪秀全的护士的回忆中,可以看出,洪秀全对于杨秀清的那种仇恨,是复骨铭心的。所以,直到他的生命都已经即将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他也懒得与杨秀清有更多的交流。

    其实,洪秀全这种金口难开的情景,不单单只是针对杨秀清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