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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看,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旦进入了十八岁,都能承担起来如此众多的艰巨任务,王公贵族,尤其是像李昰应的那位做了国君的,眼看着也要到了十八岁的宝贝儿子,又岂能落后?
日本那边儿不时地总会有人折腾着要“大政奉还”,朝鲜这边儿也是一样的不安定,因为已经有人开始高喊着要让“大王亲政”了。
而掀起这股风浪的幕后黑手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在李昰应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还难谙世事的小女子,他的宝贝儿子的媳妇儿——闵氏的慈英女。
这位比自己的夫君——国王李熙要大了一岁,已经提前步入了十八岁,早年诞生在一间四壁透风的破草房,幼年就丧失了父爱,以至于不得不总是出入于京都的几家亲戚讨施舍,早早地就对那种世态的炎凉有着刻骨铭心的体会的闵氏女慈英,不仅继承了“穷人的孩子要早当家”的光荣传统,还要将这种传统发扬光大,因为,她开始要向她的老公公伸手夺权了。
两年前,在刚刚被迎娶入宫的时候,这位喜欢机巧多思,又善于从容处事的闵慈英,还是很能恪守“国母仪制”,极尽为媳的孝道的,为此,她也就能深得公婆的满意。
不过,她的那位小丈夫却显然对她的这种假面目不怎么感冒,不仅对她总是敬而远之,就在他们刚刚才完成了大婚的第二年,她的那位不要脸的小丈夫居然还对在她之外的另一个女人,开始极尽起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人的热情。最可恨的是,他们玩起的这种“龌龊”、“苟且”外加“肮脏”的游戏,竟然还有了结晶,那个该死的狐媚子宫女李尚宫——怀了身孕。
要知道,闵慈英可不是一个平时啥都不干,光会在公婆面前装孝顺、讨欢喜的儿媳妇儿,她还爱书如命,哪怕只要有丁点儿的时间,她都会钻进书堆里,去博取其中的大量养分。而这其中她读的最多的,自然又都是本朝的故事,尤其是对那些描述历次宫廷阴谋中被当作是牺牲品的女人们的故事,她更是爱不释手,并潜心钻研。
有着如此丰厚的文化底蕴,又曾经穷怕过了的闵慈英,此时咋能不被就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种现实状况,惊出一身身的冷汗。这还了得,如果任由事件继续恶化下去,自己这个好不容易才捞到手的“中殿”宝座,岂不就要易主儿了(朝鲜的君主是国王,因此,他们的后宫之主就只能是王妃,当时的人们习惯称之为“中殿”
要想把握住自己的命运,自己手中就必须要有决定命运的权力
一向喜欢思考,自小就又习惯了跟命运作斗争的闵慈英,是很清楚这个道理的。
其实,闵慈英仅仅利用了入宫后这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完全看明白了,自己那个小丈夫根本就是一个不成器的混蛋,只要能以“大王亲政”的名义,把朝中的所有权力从摄政的老公公手里抢回来,真正能够主宰全朝鲜命运的,那就一定是非她莫属了。
当然,闵慈英之所以敢破釜沉舟地这么干的原因还有两点,一是朝日战争虽然已经进入了相持阶段,但是,由于战争初期的一连串失利及由此所带来的那些重大的损失,朝野上下对李昰应的怨言早有不少。甚至有人暗中怨恨,如果没有李昰应的霸道施政,这场战争就完全可以避免。
另外,与众多的李朝官僚一样,闵慈英对于老公公李昰应从他们的宗主国太平天国政府那里,到底得到了多少的真实的承诺和实惠,那是一概都不清楚。在严格的保密规范协议下,就连在战争最危急的关头,天朝的陈廷香大将军来到过汉城的事情,他们也毫不知情。他们所知道的,不过就都是一些明摆在桌面上的东西——散布在各地的天朝军事顾问团。
因此,别人先不说,至少眼下的这位闵妃闵慈英,对朝鲜的抗战局势很不乐观过,不乐观并不等于她惧怕朝鲜会输掉这场战争,相反,她最愿意看到的这场战争的结局,倒是日本人能多少占些优势更好。
其中的道理不说也明白。
但是,还有一点很多人都不会想到的是,这位闵慈英闵妃之所以会有如此的心态,那是因为她已经从日本人那边儿得到了一些许诺。
这个天大的秘密,还要从这位闵妃闵慈英的堂兄闵台镐说起。
战争爆发之初,在闵慈英的再三劝说下,她的堂兄闵台镐极不情愿地到了御营大将李景夏坐镇的尚州,先是在南方战区的司令部里,谋了个参议的差事。但随着战局转危,闵台镐又不得不在李景夏的严令下,硬着头皮去了位于第一线的庆州。
结果,庆州失守,闵台镐也就一下子失去了音讯。
可几个月之后的一天,闵台镐突然带着一身的创伤(拷打后留下的伤痕),几乎是奄奄一息地从汉江对面又出人意料地逃了回来。
据闵台镐自己讲,庆州失守的当天,他临时组织起尚存的数百名残余守军,在城西一隅一直坚持了好几个时辰,最后,趁着夜幕的掩护,终于杀出了重围。其后,他带着这支仅剩百来人的队伍,辗转于庆尚和全罗两道的边界地区,发动各地的民众,坚持游击战,短短的两个月间就屡获战果。
直到又两个月后,他集中了庆尚和全罗两道的大部分游击队伍,意图对罗州(全罗道首府)的日军发动一场大规模的袭击,以牵制滚滚北上的日军脚步的时候,却不幸惨遭日军的围攻。这一战,令他好不容易动员和组织起来军队,基本上损失殆尽。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被迫带着残余的几十个部下踏上了艰苦的北归之路。
可惜的是,就在他的这一支乒万分的小队人马,刚刚接近北汉江南岸一带地区的时候,又再度陷入了日军的包围圈,他也成了日军的战俘。
所幸的是,他抗住了拷打,始终也未叫日军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并在一个临时在看押所充当伙夫的本族人的帮助下,找了个机会,这才终于逃出了日军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