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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丰扭过脸,默默地看了傅善祥一会儿,轻轻一笑,“善祥啊,你的工作很出色嘛,才不到两年的时间,你在这里都已经锻炼成了经济专家了,看问题和分析问题也是很全面u其是你对巴黎建设的看法,我很赞同,也给了我不少的启迪。你所得到的经验,对咱们天朝日后的城市建设有很大的帮助。只是,你不该太感情用事。知道吗,在咱们那里,也有很多人不理解我们这次所做的事情。在一些人看来,用武器去消灭对手才算正常,而像这么拖拖拉拉的搞什么稀奇古怪的战略,或者说是玩弄伎俩总是不够光明正大的旁门左道,搞不好就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所以……”
“殿下,我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傅善祥轻轻叹息一声,“唉……就是在这里……在这种地方,总是感觉很压抑。”
“呵呵……”林海丰缓缓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回头看着傅善祥,“在这种地方长时间地呆下去,恐怕谁都会有这样的心态过……知道吗,金融和贸易战同样一场非常重要的大战,在很多的时候,这种循序渐进的金融贸易战,还远远要比一场真正地战争来得更残酷,也更彻底◎为,它所要摧毁的绝不是一个简单意义上的军队,而会是整个的一个国家。想想从前的鸦片是怎么在我们那里肆虐的,再想想就算是我们倾家荡产,这里的人民也不会得到什么,照样还会有倒卧的老人孩子,也许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杂念了。”
傅善祥嗯了一声。嘴里咬着手帕点点头。
“呵呵,说点儿轻松地事情。哎呀,从火车站一出来的时候,我差点儿就以为是到了咱们天朝的家了,那路两边欢迎人群挥舞的咱们的小国旗,是不是你的杰作啊?”
“我?”傅善祥抬头望了笑呵呵的林海丰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我倒想那么做呢。可是有人比我还快。”
“哦,是谁?”林海丰有些意外。
“呸!”听到林海丰地问话,傅善祥先是朝着地上狠狠呸了一下。跟着就气哼哼地说到,“是这里地一个叫雪铁龙的商行。恐怕殿下您都不会想到,这个雪铁龙商行的老板,听说也是一个在上海曾经因为跟洋人滚在一块被您扣押过,最后靠用赎金才赎出来地假洋鬼子。这个家伙自从跑到法国来之后。就专门办了一个报馆。纠集一帮穷酸隔三差五地就会在报纸上对咱们的天朝极尽诋毁之能是,真是跟咱们天朝有着刻骨的仇恨。老天爷也真是瞎了眼了,偏偏越是这种恶人,反倒发财的机会就越大。这个卑鄙下流的家伙,一边叫骂咱们天朝,一边却在拼命用咱们地产品发大财。他这个什么雪铁龙商行,起初就是依靠专门倒卖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到地咱们的药品,才又发迹起来的。就在今年年中的时候,他利用自己创办的报纸。再次纠集一帮所谓的经济专家们。大骂咱们天朝是什么言而无信,疯狂叫嚣咱们天朝都是一些根本融汇不进新世界的刁民。揭露咱们的所谓种种惰性和不开化之处,扬言咱们所谓的那些发展远景不过就是一个充不了饥地大画饼,提醒把希望放在咱们身上地法国政府以及企业和商家们千万不要再自欺欺人。结果把这里是闹得人心惶惶,由于很多不明就里的人担心其国家与咱们天朝之间地贸易不可能持续地发展下去,所以不少人开始疯狂抛售手中所持有的各类涉及咱们的股票和债券,一时连英国那里都遭受到了冲击$果不是因为殿下此番成行的消息及时发布出来,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无辜的人接着要倾家荡产了。”
“这样啊……”林海丰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偷眼瞥到殿下坐在那里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傅善祥又哼了一声,“还笑呢,您哪知道,这个连自己名字都改成了洋味十足的叫比斯特的下流东西,可真是能耐到家了。你们刚一到马赛,他们就在这里抢先鼓捣出了十万面咱们的国旗,不知道买通了什么人,一股脑都卖给了被他们的皇帝逼红了眼的巴黎市政厅,据说价格还不菲呢,真是的,无缘无故又让他们大捞了一把。”
“呵呵,呵呵……”林海丰看着粉白的脸已被气得通红的傅善祥,忽然想起一件事,“善祥啊,你跟咖啡豆直接联系过吗?”
傅善祥知道殿下所说的“咖啡豆”指的就是那个天朝内务部派在欧洲的头头艾华,此刻听到殿下这么一问,她的气又接着不顺了,“这个家伙,哪里是个豆子,简直就是幽灵。按照他的意见,我们之间相互交换信息一直用着一个固定的联络渠道,所以……所以我除去仅仅曾经单独见过一次与他有关系的一个叫万秀吉的姑娘之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咖啡豆到底在什么地方。最可恨的是,为了不叫那个下流坯子比斯特再胡说八道,在我向巴黎市政厅提出了强烈抗议之后,他们的那份下流报纸很快就被巴黎当局予以了查封。可当我要求您的那个什么咖啡豆找机会干脆直接整掉这个流氓的时候,却始终没有见他的下文,竟然连人家法国都不如了。”
“厉害,真厉害,哈哈哈……想不到咱们这位那么富有怜悯心的女公使,居然还会有这么凶狠的一面啊,”林海丰笑过之后,又冲着傅善祥轻轻摇了摇头,“不过啊,你的这种做法可不怎么对头哦。我在上海就曾经告诉过你,内务部在这里的可并不单单只有一个“咖啡豆”,而是一群,呵呵,也就是咱们内务部的欧洲站。他们有他们的工作手法,你们有你们的工作模式。大家应当相互之间竭尽全力配合,但不能无视各自地纪律。”
“知道了,我就是一时气愤不过,所以才……”傅善祥又开始咬上了手帕。
“好了,时间实在是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吧,”林海丰看看手表后望着傅善祥温声地说到。“唉……我们这一来,也把你累坏了。”
“我……我不累……”傅善祥虽然开始站起身,却显得很犹豫。而且一直低着头,不敢把自己的眼神儿去跟林海丰的目光相碰,嘴里喃喃的声音,低得近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殿下……能在这里见到你们……我……我实在是太……太高兴了……”
望着傅善祥那令人怜爱的样子。林海丰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酸感。“善祥,真是难为你了。委员长说……说你要是愿意的话,不妨就还是回家吧,家里也非常需要你。”
“呵呵……还是算了吧……”傅善祥终于抬起头来,向前挪动了两步,并且第一次用直直地目光看着林海丰,“我……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而且……而且这里也更需要我。能又看到了您……您们,我就很满足了。”
此时地林海丰已经是身不由己地忽然伸出了双臂把将傅善祥柔软的身体揽在了怀里。紧紧地搂抱着。好一会儿之后,才说出了一句话。“善祥,你……你也应该有个家了,这样……这样对你才更公平。”
依偎着殿下的肩头,使劲地闭起双眼,用心去感受着殿下那火热地体温和特殊的气息的傅善祥,像是熟睡了似的,没有回答她的殿下地话≈过了许久,她缓缓地睁开双眼,轻轻挣脱了林海丰地怀抱面羞涩地抬起双手去替她的殿下整理身上有些皱乱的袍子,一面轻柔地说到,“殿下,昨天晚上咖啡豆那边来了消息,您要请的那位客人已经从伦敦秘密动身,后天到巴黎,直接安排你们见面吗?”
“是吗?”林海丰的眼睛一亮,下意识地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房门,然后居然有些紧张地拉着傅善祥的手问到,“客人是以什么身份来的?咖啡豆没说沿途能确保他的绝对安全吗?”
傅善祥感觉自己地双手被殿下握得生疼,她奇怪地望着在她地心目中一向是泰山崩于前都绝不会栈下眼的殿下,先是疑惑了一会儿,跟着皱皱一双秀眉,轻声地笑了,“殿下,难道对您地手下的能力,您自己还会怀疑?”
“不……不是,呵呵……”林海丰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他赶紧松开紧握着的傅善祥的手,用笑来遮掩自己,“我……我是说咱们的这位客人可是一位不受这里的那位皇帝陛下欢迎的人,万一有个闪失的话,对客人不好。”
“您放心吧,”傅善祥嘿嘿地笑了。对殿下要请来的这位客人,她早已进行了一番的了解,不用她的殿下吩咐,她也会做得尽善尽美。“客人化名卡罗思,身份是去年创刊的巴黎《塞纳河时报》驻伦敦的记者。”
“哦,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既然这样,回头你出面,用公使馆举行新闻发布会的机会,安排客人与李秀成等人秘密见面,”说完,林海丰充满爱怜地替傅善祥理了理鬓边散落的一缕秀发,细声地说到,“好了,回房间好好的休息吧,身体第
傅善祥点点头,“殿下也抓紧休息啊,可不要像在家里那样,又贪夜贪个没完的。”
“嗯,我会的,”林海丰笑着答应。
可答应归答应,回到卧室之后的林海丰,却又坐到了拿破仑三世的豪华大办公桌前。柳湘荷虽然没在外间,但办公桌的上面早已放好了几样明天下午就要开始使用的文件。看到这一切,林海丰心里暖洋洋的。
他回头瞅瞅内间并没有关上的包金房门,听到里面毫无声息,不由得无声地一笑,随后伸手拿起了放在桌上那摞文件最上面的“中法军事同盟合作草案”,慢慢地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