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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要纠正一下杜翰先生的一个错误。”吴定彩站了起来,顺手抖了抖手里的一叠子纸张,“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及受害者穆氏本人的说法,还有她的几个家人的证言,都表明了她的丈夫穆哈德并没有在济南或者是附近地区的交战中死去,而是抛弃家人独自逃过了黄河。”
说着,他瞥了眼两腿早已站的发酸,略微开始有些颤抖的那位哈巴克耶夫上校,“不仅如此,就在这位上校先生要离开德州赶赴济南的时候,大概是良心发现,那位可怜的穆哈德大人还曾经托付这位上校大人,前去帮他探视探视他的夫人。可现在发生的这一幕,大概也是把他们的俄国朋友当成是大救星似的穆大人没有、也不可能会想到的。”
接下来,吴定彩宣读起穆氏夫人的状纸,穆氏身边家人的证词证言。
随着吴定彩的宣读,一切事实都摆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大厅上,一双双流露着各种各样目光的眼睛渐渐从脸色铁青的吴定彩身上,转向了那个被漂亮军服包裹下的身体强悍的哈巴克耶夫。
仅仅是被山东巡抚匡源邀请,曾经作为巡视人员来到过济南数次的哈巴克耶夫,指导济南城防事务之余,在由那位大清烈女沈葆帧发起的慰劳盟国大人招待会上,数十个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们中间,第一眼就迷恋上了历城知县的小巧夫人∶他的话来讲,穆氏夫人一张嘴,尽管内容他听不明白,可在他听来,却简直就像是一只黄莺儿在歌唱,美不胜言。
在穆氏那如泣如诉的控告书上写着,当天晚上的招待会还没结束,在那位沈夫人的一再撮合下,哈巴克耶夫就把他心目中的“黄莺儿”带到了下榻处,经过一番威逼、恐吓之后,强行占有了穆氏夫人。之后,这个外表衣冠楚楚、自诩风度翩翩的哈巴克耶夫,不管白天黑夜,只要一腾出功夫,就要跑到县衙门,以种种借口支开衙门里的知县大人,然后窜进后宅去骚扰。
穆氏诉说到,这种肮脏的事情一出,她既不敢与自家的相公大人明说,又惧怕俄国大人的权势会带给自家相公更多的灾难,因此,只能是独自承担着这一乘难以忍受的巨大苦楚,整日里暗暗地以泪洗面。这次,哈巴克耶夫半夜摸进她的宅院,再次对她施暴。她本不想顺从,可是哈巴克耶夫说了,只要他不高兴,德州寄人篱下的穆哈德就会随时去与上帝接吻……
真是生不如死啊!穆氏哀怨到,本以为济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噩梦也算该到了头了,一心盼望着逃难的相公迷途知返,一家子忘记过去好好地、默默地度过残生,哪知道……最后,穆氏用自己的血书写了一行字,“此贼不除,天理不容”。
当为了表示公正,被邀请来的穆氏家人一一出现在大厅上。当家人们申明自己的证词证言绝对真实可信,并指着大厅上满头大汗、浑身不停战栗的哈巴可耶夫,坚决要求天朝政府严惩蛮夷淫贼的时候,林海丰再也坐不住了。
他走下座位,拉起一个为穆氏看门的须发皆白的老家人的手,歉疚地摇了摇,“老人家,是我们没有看护好大家的家门,才会造成如此恶劣的后果,给大家带去了苦难和耻辱。我代表天朝政府,代表天朝红军向你们致歉了!”
“不……不……”真切地面对这位在济南城中早已声名传遍大街小巷,被人们说的神乎其神的天神王爷,老家人一时慌乱的不知所措,两腿一软,赶紧就要跪下去,“千岁……能够在这里看到蛮夷淫贼被审,百姓们早就心花怒放了,放在平时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千岁您老人家哪里还有过错!”
“不要这样说,是我们应当感谢大家才是。”林海丰连连摇着头,声音有些压抑。他抬手招呼门外的红军士兵,“来,好好把他们护送回家。”
“天朝好啊……”白发苍苍的老家人在两个年轻红军士兵的搀扶下,临到门口,扭脸恋恋不舍地望着还在原地伫立的“王爷千岁”,动情地仰天长叹,“还是天朝好啊!”
就在这瞬间,大厅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掌声(鼓掌要溯源,据说还得追到元朝时期,当时西方一名叫马可波罗的传教士,带着对东方文明古国的仰慕,带着向中国人民学习的心情来到了中国,当他见到创造辉煌文明的中国人民时候,他以西方的最传统的方式,拥抱、接吻来向中国人民表达他的崇敬时,当时还在时兴着磕头和作揖的中国老百姓却慌了手脚。据说当时不知道是谁突然两手掌互击,对这位外来客人的放肆举动表示愤慨。都说老马识途,这位马教士当真也是“聪明极了”,居然也就入乡随俗也跟着击掌起来了。戏剧性的是,双方的误解竟由此达成了和解,化误解为友谊。正是有了这良好的开端,马教士才谱写了他在中国十五年的历史辉煌,为中、西方的交流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后来,马教士将“击掌”当作是中国的特产带回到西方去,这样,鼓掌这一方式在西方传开了,成为一固定礼节。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西方人把鼓掌这一表示欢迎的方式传到了中国管到底事实是怎样,咱们姑且先这么说之,书总要写。),掌声富有极强的节凑。
掌声先是来自观察团座席,随后是旁边的天朝代表及红军将士。尽管他们中间现在还很少有人明白这些掌声的内涵,但是气氛感染了他们,权把使劲地击掌只当成是了一种是对自己能够为百姓随时随地都衷心爱戴的领袖的爱的一种宣泄。
大厅内外,掌声雷动。
林海丰在热烈的掌声中,缓缓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却没有再坐下去,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兴奋。他默默地等着持久的掌声渐渐平息下来,望着大厅里的人们,轻轻叹了口气,“天朝好,作为我们衣食父母的百姓的话,才是一言九鼎的真理。谢谢大家对我们善良的百姓钟爱!”
说完,他又扭头俄国观察团的成员们,“鉴于受害者穆氏身心都饱受了重创,不能直接面对大家再次蒙受屈辱,出于对女子的特殊保护,我们不能要求她露面过,现在大家已经应该不难分辨了,这不是什么可以推诿的通奸,而是一个野兽对善良人性的强暴。从骨子里说,就是某些外来集团对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强暴!”
“胡说……全是胡说……”战栗中的哈巴克耶夫上校终于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突然张开双臂,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狗,嘶声大叫,“假的,他妈的他们串通一气说的全是假的。是那个该死的下贱女人首先勾引的我,为了他的男人能够升迁、发财……什么他妈的我赶走了她的男人?哪次不都是他的那个卑贱的男人主动请我上门……”
轰……大厅上爆发一阵杂乱的嘘声个哄笑,其中还有不知道是谁打起来的尖利的口哨声。
“疯了,这个世界简直是疯了……”哈巴克耶夫完全失去了意识,跌跌撞撞居然直接扑向了对面冷冷站立的林海丰。
他妈的,蠢猪,这个混蛋是想找死!普留申科急得情不自禁骂出了声,他一推身边的马尔雅诺夫,“制止他!”普留申科浑身是汗,这个哈巴克耶夫虽然混蛋,可毕竟是他手下一个真正能征惯战的指挥官。妈的,你就老老实实站在那里人家还想要了你的命呢,你这么一闹,哪里还有后路?那个人难道是你能打得了的?
不过,当看到由于他们离着哈巴克耶夫过远,马尔雅诺夫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上前阻挡下哈巴克耶夫的时候,普留申科又开始有些期待。妈的,你哈巴克耶夫要是真正的哥萨克,就一把掐死你对面那个该死的恶棍、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