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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没人发现你吧？”杨二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小五想了一想，肯定地摇头，“没有，我还特意在街上绕了两圈才去套的车，要不然哪会这么晚回来。”
“那就好。”杨二嘘了口气，“杨大是个谨慎的人，如今朝中事态甚为复杂，他和罗大人想避人耳目也可以理解。”杨二对净云说道，净云知他这话不是说给别人听的，他更多的是想开解他自己，净云本想不置可否，犹疑片刻之后，净云又点了点头，“说得很是，如今这局势谁都不想多惹是非。”
杨二知他是为了宽自己的心，对他勉强笑了一笑。初识净云之时，他还是个懵懂少年，这才几年，孩子就长大了。人啊，成长的速度和年龄的关系不大，经历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啥时候吃饭，好饿！”小五是个特别不经饿的，看着一屋子人都这么干杵着，也不着急吃饭，就嚷嚷了起来。
小全一听，赶忙附和，“对，对，对，吃饭去吧，净云早就说饿了。要不是等你，我们早就过去了。”
一行人从后门进的晓月楼，杨二长年在晓月楼订有包间，几人在里面用了午饭，待到伙计把碗盘撤走，桌椅都收拾干净之后，小安又给他们煮好了茶，杨二对小五说：“你们几个该干啥干啥去，不用老是在这守着，也没什么趣味，让我跟柳少爷聊聊心里话。”说完他猥琐地冲众人一笑。
小全啐了他一口，拉着小五和小安就要出去。小五挣脱了小全，对杨二说：“那个，我哪儿也不去，小四他们让我跟着你。”
“得，得，快出去吧！你这一上午都不见人影儿，我还不是好好的，再说了，我能有什么事儿？你们啥都不明白，别跟着添乱！”杨二对着他一阵儿乱轰。
小五梗着脖子站在屋子中间就是不肯走，“小全，小安，你俩把他拉出去，别在我眼前晃悠，天天对着你，我还不够烦的？”杨二站起来又作势要踢小五的屁股。
小全和小安面面相觑，小五平时也不是这么倔，这会儿也不知是咋的了，犟成这样，这可怎么劝？
“小五，别担心，不是还有我在这儿吗？”净云走到小五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杨二不会有事的，由始至终，没人对他的性命感兴趣，这个你尽可以放心。”
小五看着净云的眼睛，他僵着的身体渐渐变回正常形态，他的眼眶有一抹隐隐的微红，他把头向另一个方向侧了片刻，做了一次长长的深呼吸，转回头来，对净云点点头。
净云看了小安一眼，小安即刻会意，和小全一左一右拉着小五离开了房间。还没有走远，净云追了出来，他和小五约好了时间，让小五他们到时候直接赶着马车过来。
小五他们三人依然从晓月楼后门出来，估计今儿个这雨是停不了了，他们三人都戴上了那造型别致的竹笠，小五带着他们转了好几个弯拐进了一条人很少的巷子，虽然离东市挺近，许是下雨的缘故，这条街上几无行人。小全前后左右都瞧了一瞧，路上就只他们三个，他碰了碰小五，“你家公子到底出了什么岔子？谁这么厉害？我可听人说过，在这京城里，杨家可不好惹。”
小安听了一声叹息，小全真是没有带着脑子出门，明明杨二要防着的就是杨大，大户人家里的兄弟阋墙从来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杨二的性子怎么会卷入这样的纠纷里？
小五摇摇头，瓮声瓮气地说：“我不知道什么杨家，我只认杨二。”
小安和小全闻言都是满脸诧异，他俩走在小五的两旁，小五在中间步子快些，人稍稍在前面一点，他俩略后一步，此时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是满满的惊讶。
他们和小三，小四，小五相识这么多年，从未想过对方与自己会有不同，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小五就象自己一样，是杨府挑选出来放在杨二身边的人。
“小五，你不是杨府的？”既然都说到这儿了，小全自然想知道个究竟，在他心里面，小五跟自己兄弟也是差不太多的。
“不是，”小五干脆地答道，“我和小三，小四都是杨二在路边救回来的。”
“那你，你和小三，小四是兄弟？”小全有点结巴了。
“也不是，小三是最早救回来的，我是最晚救回来的，所以他叫小三，我叫小五。”小五的脸大半藏在竹笠下面，旁人只能看到竹笠宽沿在他脸上投下的阴影，“那一年大旱，许多农户颗粒无收，好多人都带着孩子逃荒到京城来，小三、小四和我都是其中之一。我们的父母都饿死了。”那时候杨二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那时候他的荒唐之名早已传遍京城，人人都说荒唐的杨二救的人不止他们三个，只是他们三个最后选择留在了他的身边。
杨二那时候对他们说，你们都是自由的，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你们如果留下来，有些事只能作一些妥协，我叫杨二，我有一个哥哥杨大，你们就按照这个排行排下去吧，于是就有了小三，小四和小五。
“我不管想要害杨二的是谁，谁想害他我就跟谁拼命！”小五在湿气笼罩的街头握着拳头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