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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里怎么办？”
童臻皱眉，想起来凯里还在屋子里呢。
“他应该不在屋子里，我刚才醒来这么久，没有听见外面有一点动静，大概是出去了。”男人说。
他看了浑身狼狈的童臻一眼，指向屋子旁边的一扇门，“从那边出去是六楼走廊，出去之后右拐，就可以看到下去的楼梯，你走吧。”
“可是你的伤……”
童臻有些在意，他这种情况，如果有人追杀他的话，恐怕不太容易逃脱。
“子弹已经取出来，没什么要紧，快走，出去之后给凯里电话，叫他不用担心，我有空会去找他。”
男人说完后，便转身朝另外一扇门走去了，童臻欲言又止，本想让他小心些伤口，不要感染，却见那人已经闪身出去，关上了门。
童臻只好作罢，也赶紧从另一扇门出去，找凯里去了。
此时凯里正好提了早餐往公寓楼这边过来，他本来只是去便利店买了些东西，回来的路上看到路边小摊上有面，想到童臻喜欢吃面，便让老板打包，早上人比较多，又下着雨，排队了好一会儿才买到。
也正是因为排了一会儿队，他才没能那么快上楼，刚巧躲开了那伙儿人上去的时间。
看到童臻从公寓里走出来，他快步上前将伞递给她，“你怎么出来了？手术……做完啦？？”
“对呀，只有一个枪口。”
童臻说，一边心有余悸地朝楼上看了一眼，“不过我们还是不要上去了，直接回去吧，好像有人再追他，他走了，还让我告诉你，他有时间会去找你的。”
“他就那么走啦？他……他还好吗？”
凯里看起来十分担心，如果不是童臻拦着，他真想上去看看。
童臻点了点头，似乎想起来什么来一般，耸了耸肩，“力气挺大的。”
她的手腕到现在还有些酸痛呢！
回去的时候，童臻开的车，凯里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看上去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是你朋友？”童臻问，“身份看上去确实不一般，红道儿上的吧？”
闻言，凯里蓦然收回了出神的目光，怔怔地看向童臻，“你怎么知道？”
“切，我好歹也混迹江湖好多年好么？怎么可能那点儿眼力都没有。”童臻撇了撇嘴道。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啊，你的身份好像跟那种道儿上的人完全不搭边么。”童臻故作轻松地笑道。
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地会想起某个人，每每想起来，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她真心希望，那些勇敢的人，永远都不要受伤，不要被坏人伤害……
凯里顿了顿，良久，缓缓挤出几个字：“他是我弟弟。”
“啊？你还有弟弟？”
童臻挑眉，因为诧异差点闯了红灯，赶紧踩了刹车，扭头看向他凯里，“可是我看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呀。”
“领养的。”凯里淡淡地笑道。
“哦，那你还挺关心你这位领养的弟弟的，宛如亲兄弟呀。”
童臻赞叹地说，想起之前他那么着急的样子，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担忧和关心，心里觉得还挺欣慰的。
“不，我是被领养的那个。”
凯里眼中笑意更深，耐心地解释道，“我的养父母原本以为不会有孩子了，所以领养了我，在领养我之后不到两年，便有了申丛。”
“申丛？”
童臻念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怪怪的……
“你的名字叫什么？大家都叫你英文名，应该很少有人知道你的中文名吧？”她开始故作无意地转移话题，有些不太想谈论那位跟沈从的名字差不多的人了。
“申烨。”凯里说，“不过，养父母去世之后，就没再用过这个名字了。”
闻言，童臻点了点头，看到绿灯亮了，便松开了刹车。
“你不用那个名字，其实不是不想用，是担心暴露自己和他的关系，给他带来麻烦吧。”
童臻看着前方，声音淡淡地说。
话音落下，凯里神色诧异地看向她，良久，他忽然笑了，“怪不得陈方叙被你吃的死死的呢，可惜了……”
“可惜什么？”童臻好奇地问。
“可惜你能看透别人，却看不透自己，也看不透陈方叙，或许……人越是在意的东西，越是无法看清，反而像陷入泥潭一样困苦挣扎，却找不到出路在何处。”
他的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童臻望着前方弥漫在马路上的水雾，心里觉得沉甸甸的，有什么东西在刹那间拨动了她的神经。
她看不透自己，也看不透陈方叙么？
可能吧……
……
午后，天气渐渐放晴，路面还铺着雨水，刺眼的阳光已经洒了下来。
陈方叙从监控中看到童臻和凯里回到了家里，眼中眸光阴暗，那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出双入对了？！
“笃笃笃……”
敲门声忽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皱眉看向门口，不耐地应了一声，“进来。”
原本以为是赵启又来给他汇报什么烦心事，抬眸却看到是李真。
她似乎是大病了一场那般，小脸苍白，看向他的时候，目光有些怯怯的。
“有事？”
陈方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转到了电脑屏幕上。
“嗯……我来，来谢谢陈总，谢谢陈总那天救我，还有，也来请罚，因为我，搞砸了那么大的项目……”
说完，李真垂下了脑袋，她看到陈方叙的心情似乎很不好，这几日都不好，一定是以为她搞砸了项目。
看来，这一次只有离开了，她一个新人，本来没有机会跟陈方叙一起去参与谈项目的，没想到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却全被她给……给搞砸了……
李真越想越难过，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下来，她涉世未深，第一次遇到那种事情，一时实在是缓不过来，越想越难过。
陈方叙正盯着电脑屏幕，切换到了客厅的镜头，看到那两人竟然一起坐在餐桌边吃东西！还不知道是哪里带回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越看越火，大手重重在桌上一拍，吓的李真浑身一震，连连道歉。
“对不起，陈总……真的对不起，我会辞职的，我……我……”李真抽泣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陈方叙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看着李真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
“你刚才说什么？”他问。
“啊？”
“我问你刚才说什么，有什么事情？”
陈方叙皱眉，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了，巴拉巴拉半天，还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凶了她呢。
“我说……我，我知道错了，我会辞职的。”李真小声说。
“错了？辞职？哪里错了，为什么辞职？”
陈方叙的目光又回转到了电脑上，他发现自从赵启给他连接了家里的监控之后，他像是魔怔了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没心思，总是想打开监控页面看童臻在干什么。
即便是打着查岗电话的时候，都要看着她接电话时候的样子。
他一定是疯了……
“我不该搞砸您的项目，所以，我做错了，我就辞职……”李真弱弱地看向他，还有他一直盯着的电脑屏幕。
只是因为屏幕是侧着对她的，她并看不到他在看些什么。
“哦，你说那天的事……你确实应该道歉。”
良久，反射弧变得十分漫长的陈方叙终于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落在李真身上。
“首先，你被人欺负，为什么不呼救？其次，这件事情是那个混蛋的错，你道歉？你是为他的行为道歉么？最后，这个项目是我自己不想签，跟你没关系，不然你以为我想签的项目会因为你就搞砸？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
陈方叙一脸正色道，看到李真呆住的样子，他严肃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在这件事情里你是受害者，你应该站出来大声向那混蛋示威，你道什么歉？你没有做错，你道歉的本身才是错的，所以，你需要给你自己道歉！”
“陈总……”
李真意会过来陈方叙的意思，眼眶一热，又忍不住要哭。
陈方叙皱眉，他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了，尤其这个有点像童臻的女人，一想到童臻哭的时候，就感觉心开始疼了……
该死，怎么又走神了！
陈方叙轻咳一声，大手一挥，“行了，工作去吧。”
“陈总，谢谢您！”
李真弯腰九十度鞠躬，眼中已经全然没有了先前沮丧又悲伤的样子，甚至还噙着浅浅的笑意吗，起身后，深深地看了陈方叙一眼，转身脚步轻快地走出了总裁办。
赵启正好走过来，看到李真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脸上却十分愉悦的模样，心下奇怪，这是什么情况？？
推开总裁办的门，果然不出他所料，他们日理万机的陈大老板，又在一脸魔怔地盯着电脑屏幕。
唉，真是个偷窥狂啊偷窥狂！赵启一脸无奈地摇头，走近了问道：
“老板，已经给您联系到了可靠的精神医生，您下午没有行程，可以让他过来吗？”
闻言，陈方叙低眸想了想，点头，“好，现在就约过来。”
赵启微微挑眉，老板比他想象的还要着急么。
“是，老板。”赵启颔首应道。
陈方叙别有意味地看向屏幕上正站在客厅后的落地窗边打电话的凯里，他现在很想知道，童臻和凯里到底隐瞒了他什么。
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间歇性失忆，又为什么会对童臻失控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一切的一切，他都想搞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