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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出门,云明却回头了。
看着走出来的兰净尘两人,他说道:“等一会吧,她快来了。”
两人这才发现,天空中的战斗已经结束。遥遥可见一团紫雾正在朝这边飘来,那是天纵玲珑。
雾团的后面,还有一串薄红色的花瓣,也飘散着飞来,是情花。
她们身边,那只鹰隼如影随形。
这才多久的时间,她就将三家的武者都解决了?
先天四宝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
蓝断才不会因为云明的话而停留,可兰净尘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蓝断看了她一眼,看着她脸上祈求,蓝断的心一下子软了,只得叹息道:“小师妹,你!唉……”
他走出草屋,和木玄成等人站在一起。
兰净尘看着一脸冷漠的云明,笑道:“我从没有像今天这么近的看过你,没想到你冷漠的样子是这样的?你眉心的剑痕还在,为什么不去掉?”
云明眼神一阵慌乱,却没有避开兰净尘的目光:“既然已经出现了,为什么要去掉?去掉了就能当它没发生吗?”
兰净尘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现在已经成了冷漠。你说,在剑宗后崖下面,我要是一剑刺死了你,我们是不是不用这么辛苦的经受这一切?”
云明张张嘴,没有说话。
兰净尘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她错过云明,走向外面。
那里,天纵玲珑已经落地。身边跟着的,自然是情花,寂灭如新。
“姐姐。”
天纵玲珑笑道:“你还能笑出来,心态不错。”
她没有第一时间将“礼物”拿出来,而是开起了玩笑,似乎心情也不错。
兰净尘笑道:“不好能怎么办?哭是一个人,笑也是一个人。如果我不学会笑着面对,那总有一天会把眼泪流光的。姐姐,我要笑,就算伤心,我也要笑。”
天纵玲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丫头,你终于长大了。”
远处,云明走来。
他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天纵玲珑道:“我早说过的,你不用这样。我未必做不到,你这又是何苦?”
天纵玲珑将兰净尘从怀中推出,看着兰净尘脸上的略显僵硬的笑容,她笑道:“哎呀,你还是哭吧,笑的太难看了。”
兰净尘没有哭,而是笑道:“姐姐,笑着笑着,就好看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谈话,并没有理会云明。
云明站在一边,眉头紧皱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结果是很重要,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天纵玲珑依旧没有理他,对兰净尘道:“丫头,情花应该告诉你了,我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
她将兰净尘的右手摊开,放在上面一个手掌大小的锦盒。这个锦盒和之前给她的并无二致。
兰净尘道:“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啊?”
天纵玲珑道:“这个不是给你的,这个是太子殿下的。早上的事情是我疏忽了,本来应该两粒丹药,可我只拿出来一颗。好在就是让他受点痛苦,不算太晚。”
兰净尘一听,想到早上的事情,就想推辞,却被天纵玲珑阻止:“丫头,这药,只有你给他,他才会吃。”
兰净尘的手僵硬在半空,没有再往外推辞。
天纵玲珑笑道:“这就对了。你看,我都没有偷偷告诉你。现在他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你把药给他,你看他吃不吃。”
兰净尘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锦盒,没有犹豫太久。
她扭头,对云明道:“你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这是我向轮回谷求的养身蕴神的丹药,你赶快服下吧。”
这一声,和早上她劝说云明的话大同小异。
云明看着面带笑容的兰净尘,心中被悲凉和无奈充斥。
一边的闻人上前,准备阻止兰净尘,却被情花阻止:“你们站在一边,看着就好。”
闻人喊道:“兰姐姐,你不能这样啊。想想早上殿下痛苦的模样!”
情花眼神一冷,几片花瓣出现,紧贴在几人的嘴上。他们瞪大了眼睛,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蓝断长剑一闪,将花瓣斩破,冷声道:“我不需要!”
情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过蓝断还有这份实力。
“剑宗的武者,果然不错。”
她没有再动手。
兰净尘没有听从闻人的劝告,继续对云明道:“你会吃吗?”
云明看着兰净尘,他的目光中闪过太多的情感,终于叹气,然后笑道:“那么,你会让我吃吗?”
兰净尘没想到云明会这么问,她笑道:“如果我说我会,你会吃吗?”
云明没有回答,伸手抓过那个锦盒,迅速打开,将里面那一颗通体紫色的丹药吃了下去。
他的动作流畅,没有一点犹豫。在兰净尘惊讶的目光中,丹药已经咽了下去。
兰净尘很想抓住他,问他为什么这么傻。可她最终偏过头,不去看他。
云明笑道:“玲珑,你赢了。可是,值得吗?”
他说着,就像早上那样,嘴角再次流出血液。
话音刚落,便倒在地上,口中不停地吐血。
兰净尘看着他,很想去看看他的伤势,却终究没有过去。
天纵玲珑脸上尽是笑容:“我哪里赢了?你又哪里输了?我们都输给了命运。就看你能不能改变命运了。”
她回头,看着在天空盘桓的鹰隼道:“阴阳!”
话音刚落,鹰隼身上黑白相间的羽毛全部脱落,化作黑白二气,将鹰隼包裹,游动在众人身前。
黑白二气落在地上,化作一个黑白两色组成的虚无人形。
在头颅的位置,一双眼睛黑白相间,像是一对阴阳鱼。
看着这一个人形,兰净尘惊呼道:“这是先天四宝的,阴阳二气?”
天纵玲珑点头,然后对阴阳二气道:“你知道我叫你来的意思吗?”
“知道。”
这一声回答,听不出来性别和年龄。声音嘈杂,既有幼儿的稚嫩,又蕴含了中年人的沉稳。这种像是混合的声音,听起来让人难受,可天纵玲珑却习以为常。
天纵玲珑没有说话,情花对他道:“你这个笨蛋,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早点化形不就好了?整天看着,却什么都得不到,你不后悔吗?”
阴阳道:“我不觉得我傻啊,你看我,陪她的时间最长。可他呢,现在只能这样半死不活的等着我们去救,你说,是谁傻?”
情花一下子惊诧起来,“我陪她的时间最长”,这句话,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一直觉得,阴阳是他们三个中最可怜的,可现在听着他的话,怎么觉得他才是最满足的?
情花不说话了,安静的看着众人。
天纵玲珑道:“你的心我早就知道,只是难为你为了我,这么久都没有化形。可我们都是棋运大陆这盘棋的上的棋子,我们都没办法反抗。只希望,我们这样的付出,能够让他跳出棋盘吧。”
阴阳笑道:“你不用这么说,命运和我无关。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开心。如果命运是一碗毒药,我也希望是你让我喝的。”
天纵玲珑长久的陷入沉默。
最终叹气道:“我知道了。我们都是从懵懂无知中诞生,现在重回那种状态,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只希望,如果还有恢复意识的时候,我能早些知道你的心,也希望你能不像现在这般的淡然。”
阴阳还是笑道:“希望吧。”
天纵玲珑这才看向兰净尘道:“有太多的事情你不知道,不过没关系,会有知道的那一天的。云明的礼物我已经送出去了,接下来是给你的礼物。”
“情花!”
情花应声走过来,笑道:“没想到我是第一个。这次沉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或者,还能不能醒来。”
她莫名的感叹一句,听的兰净尘一脸迷茫:“姐姐,你们要做什么啊?”
情花道:“还记得刚才你说的话吗?你说你中毒很深。既然你中毒最深,那姐姐就送给你一朵情花,怎么样?”
只是一朵情花吗?
兰净尘点头道:“好啊。”
情花的手中变化出一支情花,然后对着情花吹了一口气。情花飘散,印刻在兰净尘的眉心。
那是一朵薄红色的情花,看起来栩栩如生。
做完这一切,情花的衣服上生长出一朵朵情花。这些花瓣向上蔓延,最终将她覆盖。
经风一吹,花瓣消散,情花却失去了踪迹。
兰净尘的身体被定住,动弹不得。
她看着半空中消散的花瓣,大声喊道:“姐姐!姐姐!”
花瓣慢慢消失,没有人回应兰净尘的呼唤。
阴阳没有等天纵玲珑的呼唤,直接化成一团黑白气团,冲向兰净尘眉心处的情花印记,最终在花瓣下面刻画出一黑一白两片叶子。
“玲珑,再醒来,我希望我还如这一生一样懵懂无知,陪你左右。”
天纵玲珑没有回应,她看着兰净尘道:“我是先天紫气,紫气东来,光照寰宇。我挥手间可以生人死人,只因我的心脏天生七窍,蕴含了七滴先天之血。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了,就用最后的本源,给这朵情花绘上最后的颜色吧。”
她伸出手,按在情花上。薄红色的花瓣,瞬间了染上了一层淡紫色。
“丫头,以后的路,没人能给你们指引,要你们自己走了。”
“就这朵情花就伴随你,希望你永远不会悲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