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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了,呆了,痴了,傻了。
就如同是被人挑断了经络一般,司凛夜再无法下一刻动作。冰冷的触感在他唇瓣斯磨,带来的却是他心中一股比一股更猛烈的热浪。
秦修染的手,攀上他的腰带,轻巧一勾,便将他的腰带挑落在地,随着腰带掉落的,还有那亲手系在司凛夜腰带上的香囊。
随之秦修染便一寸寸脱掉了司凛夜的衣袍,因着司凛夜痴傻着分寸不动,外袍极为轻易的便被退去,可秦修染的手也停了,没有下一步动作。
司凛夜甚至不知该如何动作,是应该迎合秦修染,还是应该保?持不动。这些问题凭空出现在他的心中,就好似在现场上杀敌之时,突然有人问他用绣花针该如何绣花一般突兀,是他从未思考过的。司凛夜感觉到,秦修染的舌尖撬开了他的牙关,他的心智一瞬的空茫,下一息便是苦涩至极的味道涌入他的口舌之间。
随之秦修染便离开了司凛夜的唇边。
司凛夜一愣,想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见秦修染抬指点住他的穴位,一瞬间他便动弹不得,亦无法开口说话。
…秦修染到底在干甚?司凛夜蹙眉,他越来越弄不懂秦修染了。只是这不过点穴而已,瑞祥国之中又有谁内力能凌驾于他司凛夜之上?他只需轻轻一动,内力便会把秦修染所点的穴道冲开了。
司凛夜暗自调转内力,面色却猛然暗沉三分,他…他的丹田空空如也,一丝一毫的内力也无有!
…怎会如此?!
看着司凛夜面上变幻无穷的神色,秦修染倒是淡然,道:“你是想调转内力冲破我点的穴道?”
司凛夜自然是回答不了的,他早已被点了哑穴。
“方才,我渡到你口中的,是能将内力消耗殆尽的药,不管再深厚的内力,都没有什么用处。”秦修染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忧,这不过是瞬时而已,药效过了,你也就恢复了盖世武功。”
…原来…竟是如此。
司凛夜苦笑,他还当那是个吻…原来只不过是为了喂他药罢了,他却还为这一个吻心绪荡漾不已,只愿带秦修染到天涯海角。
这药专克内力深厚之人,只怕越是雄厚内力,药物起效越是快。而秦修染身无内力,自是不必担忧,也便用一吻度给他药物,再点他穴道,让他没有内力可以冲来穴道。
…当真是聪明至极,又有谁会想到,下药的方式是通过一吻,即使想的到,司凛夜也不会去疑心他分毫。因为…他是秦修染阿。
只是事到如今,秦修染究竟意欲何为?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何?难道不是孟青玄所派之人?
司凛夜有太多想问,只是奈何他现在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我究竟是何人,又为何如此待你。待事情结束,若我还有命活在这世上,也许我会知会与你。”秦修染说完便笑了,笑的万般无奈,好似他所说的分明就是无稽之谈,没有实现的可能。
司凛夜慌了,可奈何他又甚也做不了。
最糟的无外乎就是此刻再有甚意外的消息了,可天不遂人愿,此时传来的就是孟青玄派人搜索的声响。
“快点给本王找!看他们究竟躲在哪里!”
随之是侍卫在林中穿梭的声响。
秦修染冷笑道:“他还真是急阿…”
话音落了,秦修染在司凛夜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伸手解了外袍,将外袍套在他司凛夜的身上,又捡起地上最先挑掉的腰带,取下了那香囊,再一次的系于他的腰间。随之捡起地上司凛夜的外袍,穿在身上,系上最开始解下的腰带,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小木盒。
这木盒司凛夜认得,就是他在囹水院中见过的那个木盒。
秦修染打开木盒,从中取出的,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纸片半透明状,看不出是何物。可不过弹指间,这东西便被秦修染自己贴在了脸上。
若是此刻司凛夜能动能说话的话,只怕会不可置信的向后踉跄几步,然后亟不可待的问秦修染究竟要作何事。
…那是,那是,是他司凛夜自己的脸!
随着秦修染那薄如蝉翼的东西贴在了脸上,他竟是变得与司凛夜的面容一般无二!那东西竟是一张假面!
“司凛夜,我无意害你,只是现下也只得告诉你这么多,那药时辰一到,你便自行解了穴道,离去即可。”秦修染道,又伸手摸了摸司凛夜腰间香囊,“定要记得,这香囊你要无时无刻不随身带着。”随后抽出他身上的佩剑,转身而离。
司凛夜费力的张大嘴巴,不断的变化口型,却仍一个字都吐不出。只得目光追随着秦修染而去。
只见秦修染不过走了十来步,便遇见了前来的孟灏炀。他的身边并未跟着侍卫,大抵是被他方才分散潜入四方搜捕了。而司凛夜身处的位置也极为巧妙,他的身子被浓厚的绿叶遮挡着,却又能透过绿叶正正好瞧见正发生的一切。
只见孟灏炀挑了挑眉,道:“长安王此时怎的孤身一人,前来之时所带友人呢?”
很显然,孟灏炀已然被那张假面蒙骗了。
“本王还当方才那友人是带着长安王商议去了,怎么,可有结果?想清楚效忠谁了吗?”
“我绝不会与你同流合污。”秦修染道。此话一出不仅惊了孟灏炀,也让动弹不得的司凛夜无比骇然,他不曾想到秦修染竟是如此直截了当便说出口拒绝的话来。再者虽说瑞祥国中无有比司凛夜武功更登峰造极之人,可孟灏炀从小作为储君培养接受国中各个名将指点,也不是个好对付之人,就算是他司凛夜亲身对付,虽说不会败落可也是要废上些功夫的。而秦修染分明不会武功,又如何与孟灏炀抗衡?
“哦?那长安王的意思是?”孟灏炀长且细的眸子危险眯起。
“举剑罢。”秦修染道,“你杀了我,或是我杀了你。”
不是你死便是我活,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滴汗水从司凛夜额上滑落,看秦修染今日苍白脸色,甚至气若游丝,恐怕此刻举剑行走都是费力,如何与孟灏炀过招?
秦修染要如何做,司凛夜不知晓,秦修染究竟是何许人,司凛夜不知晓,秦修染到底站在哪一边又要做甚,司凛夜亦不知晓。
他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
看着孟灏炀从腰间抽出佩剑,冷笑道:“长安王,你还真当你武功在瑞祥国无人能及?”
孟灏炀执剑在面前长空划过,“蹭”,破风声有些刺耳。
“到底有无人能及,需得试过后才知。”秦修染道。
“呦,长安王还当真是好生自信。那么…”孟灏炀执剑之手向后一缩,作出攻击前的模样来,“那长安王可要小心了。”
“呵。”秦修染一声笑甚是傲慢,倒颇有司凛夜之态,“对付你,还用小心?”
秦修染此言,对孟灏炀来说,无疑是激怒,他神情微滞一下,而后怒意便不遮掩,“司凛夜,你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脾性,只是今日,你须得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
孟灏炀话音一落,毫无防备的提剑几步闪过,便来到了秦修染身前。司凛夜心下一紧,急的几乎抓狂,却奈何动不得身子,他心知孟灏炀身手了得,秦修染乃是半分便宜都得不到,就连性命恐怕也保全不得。
可现下,他就只能看着,连一寸都动弹不得。
司凛夜见秦修染提剑相抵,但却是不起什么大的作用,两剑相抵,很快秦修染书中的剑便撑不起孟灏炀劈下的剑势,左右摇晃了几下,顺着剑势向下滑去,与此同时他也向一旁闪身,堪堪躲过了这一剑。
“司凛夜,你不使全力可是会死的!”孟灏炀喝道,还当眼前之人真乃那武功无人能比的司凛夜,只是眼下却不把孟灏炀他当真,连三分力都不愿使。
秦修染确实是强弩之末,虽说他今日忽而面色惨白无力气短是为何无人可知,可他眼下只躲开了这一剑便已然不住喘气,冷汗直冒,是谁都能看得见的。他连连退了好几步才站定,虽是虚弱不堪,但嘴角的笑意却让他气场分毫不减,好似方才不敌,真的只是没使全力一般。
“会死吗?那你就来试试罢。”秦修染长剑一指,“谁死,还说不定呢。”
这下秦修染并未再原地守着等着孟灏炀出招,反而是率先朝孟灏炀冲了过去,提剑便是狠招。这让孟灏炀措手不及,连连向后退着,情景好似忽而转变,可后方注视着一切的司凛夜却是半分气都未松,因着他知这不过是一场一招便定下输赢的比试,而输的人,必定是秦修染无疑。此刻秦修染能将孟灏炀逼的连连向后退去,不过是因着孟灏炀对他司凛夜的那点忌惮,以及方才秦修染所言后突然出手进攻。但很快,这眼下所观之景,很快就要结束了。因为,秦修染所用的,不过就是些招式,就如同那一日在一休亭之中,不过是拿着剑舞一般,很快孟灏炀定下心神便会得知,秦修染身上半分内力都无有。就算抛开这些不谈,但看秦修染此刻状态,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
果真一切如同司凛夜所想,孟灏炀不过慌乱的退了几步,就已发觉出不对,秦修染的剑势看似狠辣凶猛,却不能伤到他什么,他只需要轻轻的挑剑,便能挑开秦修染的剑势。孟灏炀双眼一眯,出剑一刺,秦修染急忙闪躲,却还是快不过剑势,锋利的剑刃擦过他的脸颊。很快有血从秦修染脸上的伤口渗出,只是却与常人伤口出血不同,血顺着伤口溢出,却溢不出脸颊,反而是将最外层的脸皮与内部分离开来,就似是隔着脸皮在里面出血。血很快晕了一大片,却一滴都滴不出来,孟灏炀很快发觉,这根本不是眼前人的脸,这血,竟是将两张脸皮相隔。
“易容术?你不是司凛夜!”孟灏炀道,“你究竟是谁!”方才从出剑剑势,以及空有其招式孟灏炀便察觉有异,出剑向前一刺试探,却不料真被他试出,而这结果也叫他分外吃惊,他怎么都没想到,眼前之人,竟不是司凛夜!
“我是谁重要吗?”秦修染道,“重要的,是你很快就会死了。”
暗处司凛夜不由吃惊,秦修染被识破不仅丝毫不慌张,还能说出如此之言,虽说很不愿承认,但秦修染能杀孟灏炀之言,实在狂妄。秦修染是何人司凛夜不知,但眼下看来,秦修染定是与司凛夜一方,再不济也不会与孟灏炀为伍,只是这一切对他来说眼下都无关紧要了,他倒是还想着若是他们二人没有这等事许是更好,至少至少秦修染会安然无恙,不会似眼下这般,生死一线。让司凛夜更为吃惊的是,秦修染竟是随之抬指揭下了脸的假面,揭下了那与他一般无二的脸!
随之假面的揭下,被捂着一直无法流下的血水顺着脸颊下滴,一滴滴的染上秦修染手中的那把剑。
“是你!”孟灏炀看清了眼前的人,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是不是司凛夜怕死,派你来了,恩?他人呢?捂着脸面逃跑了吗?不是说你是他的人吗?怎么,看来也并不是多得宠啊,这么美的人儿,啧啧,要不是你是个男子,待本王登基,倒是挺想把你收了充盈后宫。”
秦修染的目光忽而冷了一下,却是没出口说甚,只是低头看了看已被他的血染红的剑尖,唇角若有似无的勾了勾,执剑向前一划,剑尖上的血随着他这么一甩都溅在了孟灏炀的脸上。
“你的话太多了。”
孟灏炀没想到面前这看似文弱之人竟是如此大胆,被拆穿了真面目还敢如此,不由怒气大发,提剑便上前,招招之间不留空隙,不给秦修染喘气的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