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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瞧着她这么平静,嘴里的话也只能咽了下去,只是眸子里闪烁的光芒却叫人不能忽视,宋玉只是让她不要正面和这些人起了争执而已,可他们是对方能随意践踏的吗?
她有的是办法叫这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良辰的眼神一暗。
一行人总算是到了东宫了,宋玉像萧芜请安,此时汤余音也缓缓而来,四目相对时,汤余音觉得有些尴尬,她此前不晓得宋玉竟然是赫连君熵的妃子,现在她居然成了这宫里的娘娘了。
汤余音主动上前“宋妃姐姐,是我宫中的人的不是,余音在这里向姐姐赔罪,姐姐就莫要怪罪了。”汤余音主动示好,宋玉却只是将她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给掰开。
“音妃说笑了。”宋玉的态度一点都不亲近,良辰则上前将她扶着。
王后望着她的肚子眼底含着一丝冷光,她头上的就凤钗在光辉下闪烁了一下,轻齿道“你们都坐下吧,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本宫今日也不说什么别的,你们既然都已经有这份示好的心思了,本宫也不妄做这个坏人了。”
“音妃你也坐下吧。”萧芜望着汤余音似笑非笑,宋玉的拒绝让汤余音有些不知所错,她也是听见萧芜的声音才恍惚回了神,她眉眼复杂的看了一眼宋玉。
“这是自然,本不过是些下人的小事儿罢了。”宋玉也不愿将事情扩大化,她朝萧芜行了个礼“娘娘,宋玉今日前来除却此事还有一桩事情,眼瞧着臣妾这月份也大了,臣妾想在瑶光殿里养胎,身子越发的懒怠了,臣妾也不愿再出门了。”
宋玉话中的味道很明显,她不愿意再在这些事情里面纠缠,汤余音则是诧异的望了她一眼,这种请求不亚于冷宫吧。
这后宫里,她虽然不知道宋玉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但听宫里的人都说陛下他最宠爱的就是宋玉了,如今居然自闭宫门吗?
“这是怎么了?娘娘可是怨恨我了?”汤余音楚楚可怜的看着宋玉,仿佛自闭宫门的是她一般,殿中众人望了她一眼,宋玉这是在服软吗?萧芜神色一凛,望着宋玉的肚子眼光悠长。
“既然宋妃你有这个想法,那本宫也不拦着你,这既然是你自己的意思,同陛下说一声儿就是了。”萧芜心知宋玉在赫连君熵心中的地位必不一般,她不知宋玉此番到底是试探还是什么,但于她而言,只要再过几个月,这王宫于她来说便也不同了。
“多谢娘娘,如此宋玉便退下了,这天气等会儿就要热起来了。”宋玉听着窗外的蝉鸣,眼神无光,她如今什么都不想要了,也不想求了,只愿安安静静的过这几个月便是了。
余下的一切,且看日后吧,闭了宫门,她就不再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如此安求一方安宁便可,待到孩子生下在做打算吧。
汤余音目光楚楚,她并不知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事情断然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回宫的路上,宋玉听见蝉鸣,她伸手朝着天边的云彩摸过去,树影下的光亮异常的暖和,冬天过去了吗?可为何她还觉得自己的周身很冷呢?
触及到阳光的时候,宋玉立刻缩回了手指,一瞬间忽然有些害怕。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良辰疑惑的看着她,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宋玉一旦生下皇子,在这后宫里便如同卫青衣一般,无人能动摇她的地位,可她却选择在这个时候抽身而出,说的好听点是养胎,其实就是懦弱。
良辰心头虽然有些愤怒,觉得宋玉不争气,可主子的事情哪里是她能左右的?
良辰跟在宋玉身边的唯一一个目的就是保护她,对于她的决定,她也只能暗暗叹一口气。
日子如同宋玉笔下的画一般波澜不惊,她停下笔,一副上好的花团锦簇便出现了,良辰将帕子递给她让她擦手“娘娘,今儿的心情看着不错啊。”
宋玉回眸淡淡一笑“来来回回不都是这样,你这话说的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宋玉放下手帕,然后端起茶杯,她一只手扶着椅子然后坐下,彼时漓洙从殿外匆匆走了进来“娘娘,睿王来了。”
良辰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娘娘您太好说话了,这个睿王自从上次救过您之后这可是隔三差五就往咱们瑶光殿来,知道的是你们之间关系好,不晓得怕是不免被人说闲话了。”良辰两个眼睛向上翻,形成了一个白眼。
“说什么闲话?”一道爽朗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赫连君熵一袭青衫整个人显得儒雅俊逸,他的眼睛和赫连君熵很像。
良辰略带几分尴尬,她瞪了他一眼,赫连君睿高扬着脸直勾勾的盯着她“怎么?现在不说了?”
“王爷你……”良辰瞪了他一眼然后朝着外面跑了出去,宋玉无奈一笑“好了,你每次来都喜欢逗她。”
“哪里是我逗她了?分明是她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她这分明说的就是实话,你一个王爷成天往我这瑶光殿跑干什么?少不得被人说两句闲话了。”宋玉望着他无奈至极,赫连君睿却望着窗户上的小花儿发呆。
“娘娘,你怕是不晓得这前朝的事情吧?王兄最近忙的一点时间都没有,所以便让我来看看。”赫连君睿的眉头深蹙,他望着宋玉眼神复杂。
宋玉骤然听见赫连君熵的消息还是顿了顿,于她而言,已经好久没见到过赫连君熵了,此情此景,早已不复当初了。
“王爷,若你来是说那个人的消息,那便不必说了,我不想听。若作为朋友,你我之间倒是可以谈谈。”宋玉望着面前的人冷静的说到。
赫连君睿望着她的平静的眼睛只能叹了口气“北域边境蠢蠢欲动,前朝里又诸多纰漏,若我所料不错北域的战事或许就在这两月了。届时……”赫连君熵停下来,望着桌上的那副花团锦簇,他的神色带有几分难看。
“届时,依照王兄性格他必定会亲自上阵,若是如此……”
宋玉手中的茶杯哗啦一声儿摔在了地上,赫连君睿听见这动静眸色复杂的望了她一眼,而门外的人影也停了一下。
“你来说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宋玉望着赫连君睿,他如今来告诉自己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不是汤余音,不是他的心上人。
“王嫂,王兄心底爱的是谁,我这个局外人都比你看的清楚,汤余音只是他的补偿罢了,王嫂你何必……”
“补偿?一个本该死去的人的补偿吗?他曾答应过我不会让她进宫的,让她就活在我不知道的世界就好了,可如今呢?她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宫里,还忘记了此前种种回忆,我呢?我从一开始就是她的替身,所以,你说?我有什么资格?”
“他要去打仗就去啊……跟我说管什么用?我难道还能让这战事不起吗?”宋玉的情绪有些崩溃,她大声儿的控诉着自己心中的悲痛。
赫连君睿未曾料到自己一句话竟然会惹来宋玉伤心,宋玉看清面前的人是赫连君睿时却将头低下,慢慢呼吸了几下平静了下来“王爷,不要告诉我外面的事情了,我只是想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我只是想要他活下来……”
宋玉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促,她的小脸骤然变得苍白,心脏一处骤然收缩了一下。
这会儿良辰着急的冲了进来,她看着宋玉面色一暗,立即从旁边的小衣柜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儿出来,又给宋玉倒了一杯水“王爷,你到底和娘娘说了什么?你……”
“娘娘,你别急,将这个药吃了就没事儿了。”良辰急的是眼泪打转。
赫连君睿则是有些好奇的看着面前的人,他不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有些懵圈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体内的绝容丹之毒根本没有清除干净,越到临盆之期越是不能有情绪起伏,这样会要了娘娘的命的。”良辰的话重重的回响在这大殿之中,回荡在赫连君睿的耳畔。
他望着面前的一幕发呆,“怎么会这样?绝容丹的毒不是早就解除干净了吗?为何还会?”
“没事,良辰,他不知道。”宋玉缓下来冲良辰说到“王爷,我真不想听见他的事情,若是你只是来看看我,同我说会儿话,我很乐意,可若是你是为了他来了,那便什么都不必说了。”宋玉脸色苍白,眼中无神。
赫连君睿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回春堂的毒,他们都解不了了吗?”
“是啊,这个毒当年便不完善,也全是为了我而来,如今种种不过前尘往事罢了。”宋玉看着赫连君睿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镜水月说,她活不过二十岁的,这是她的命。
“娘娘……”赫连君睿不晓得面前的这个人到底隐藏了多少的事情,但是他知道看着这样的宋玉,他很心疼,心疼她。
“王爷,你先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经过这么一遭,宋玉的心绪起伏太大了,她根本没有力气应付面前的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