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压死我了

沼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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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六点准时开饭,夏树一脸惺忪的坐在欧式的圆形靠背椅子上,望着面前泾渭分明的菜肴。

    一边统统都是绿色,比如青菜香菇,牛油果色拉……另一边却是红酒、鹅肝、牛排……

    夏茜的身体不允许菜肴太过油腻,所以平时都以清淡为主,可是对于无肉不欢的夏树来讲,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陆毅臣坐在她的对面,见她半天不动:“没有胃口吗?”

    “没,没啊。”她机械的夹起一筷子菜塞进嘴里,装作很喜欢的样子。

    陆毅臣拿起刀叉,开始了属于他的晚餐。

    牛排两面煎的焦黄,刀锋滑过之后,鲜嫩的横切面顿时肉汁四溢,空气中散发出一股诱人的肉香,勾的夏树口水涟涟,恨不得扑过去狠狠咬上一口。

    又软又嫩的牛排……配上秘制黑椒酱。

    陆毅臣叉起一块嫩肉放进嘴里,咀嚼的过程中发现对面的小女人一脸忘我的盯着自己。

    陆毅臣放下刀叉:“怎么了?”

    “我……我想吃……”‘肉’字还没说出来,陆毅臣盯着她,唇边微微吐出一个字:“嗯?”

    一个单音节,气场却无比的强大,成功的让夏树对肉的强烈渴望扼杀在了摇篮里。于是,只听见夏树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想吃……空心菜!”

    她一说完,陆毅臣就笑了,怪不得没胃口,原来最爱的空心菜没有。弹了一下手指,管家立刻出现在身后:“叫厨房再准备一盘空心菜。”

    “是。”劳伦斯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一盘碧绿碧绿的空心菜端上桌子,陆毅臣非常体贴的用叉子叉了一大坨到她的碗里,并用眼神示意她,这是你最爱的空心菜。

    一顿饭夏树吃的简直要哭了。

    依照惯例,晚餐结束后,陆毅臣都会陪着妻子在花园转一转,医生说轻微的运动可以增强体质。

    ……

    五彩石拼凑的弯曲小道上,夏树尽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不让陆毅臣看见自己龇牙咧嘴的丑态。

    因为她正赤足走在凸起的石子路上,每走一步,那些凸起的部分都跟刀子似的,疼得扎心窝子,十根小脚趾疼得蜷缩成一团。

    不行,得想个法子自救啊。再这样走下去,脚非废了不可。

    她转了转眼珠,计上心头。

    “哎呀——”

    身体出其不意的往一侧歪倒,角度拿捏的刚刚好,旁边就是柔软的草地,摔下去绝不会受伤。

    可是,可但是……说时迟那时快,一双铁臂竟在关键时刻一把将她揽住。

    再回神,夏树已经被陆毅臣稳当当的抱在了怀里。

    “怎么那么不小心?”

    月色下,小女人脸上的得意逐渐转为不可思议,摔得那么突然,居然也能被他拉住?

    “今天有点累,我们回去吧。”夏树嗫嗫道。

    原以为陆毅臣会看在她差点摔倒的份上心生怜悯,没想到竟被他一口拒绝:“还有一小段就走完了,走完我们回去休息。”

    什么一小段,明明就是一大段……

    陆毅臣作势把她放下去继续走,这可把夏树吓坏了。

    “别……别别别……”她极近哀求,仿佛地上铺得不是石子,而是一堆烧红的炭。

    她四肢并用的在陆毅臣身上乱爬,陆毅臣又不敢真用力,扒开她的手,脚缠上来了,好不容易弄开了她的脚,手又死勒着他脖子不松开。

    一时间两人扭曲的跟麻花似的。

    “先生,您的电话——”劳伦斯站在不远处。

    陆毅臣下意识回头,就在这个时候,夏树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好竟想从他身上跳下去,男人觉察到了她的意图,第一反应就是先抱住她,可重心突然前倾。

    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啊……呀……”夏树凄惨的叫声响彻整个别墅上空,停在树上休息的鸟儿瞬间把脑袋从翅膀里伸出来,好奇的张望到底发生了什么。

    劳伦斯拿着电话,僵硬的站在原地。

    上帝啊……

    陆毅臣闪电般的从地上爬起来:“小茜,小茜……”

    阴郁的脸上布满了懊恼跟焦急,他不敢想象压在她身上的时候,那种似乎把她压碎的错觉到底是真还是假。

    “压……压……压死我了。”

    陆毅臣低咒一声,扭头对劳伦斯道:“让医生马上过来。”

    回过神的劳伦斯连忙回道:“是。”

    ……

    十分钟不到薛洋就站到了夏树的面前。

    清俊的男人放下医药箱对陆毅臣道:“陆先生,我现在为病人检查,请您在外面等候。”

    “我在这里有什么不妥吗?”陆毅臣冷冷问道。

    薛洋道:“你在这里,我的病人心跳会不正常。”

    的确,每次测量心率只要有他在夏茜总会心跳紊乱,导致测量结果有偏差。

    为了确保心爱的人没有事,陆毅臣选择退让:“好,我出去。”

    ……

    门关上的下一秒,夏树蹭得从床上坐起来,咄咄逼人:“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人是陆毅臣?”

    “告诉你跟不告诉你,有区别吗?”薛洋有恃无恐的回道。

    “怎么没有区别?如果你们早点说,我不可能签字的。”

    “夏小姐,木已成舟的事就不要再去纠结了,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违约的话……”

    “别说了。”夏树打断他,认命的用手臂盖住额头,想起那几家无辜的报社,只因拍了陆毅臣几张模糊的照片,就被弄得倾家荡产,她现在干的事可比偷拍严重多了,被发现的话,后果简直不可想象。夏树啊夏树,你上辈子究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薛洋按部就班的拿出箱子里的听诊器走到她面前:“哪里不舒服?”

    还有脸问她哪里不舒服?

    “把那套玩具收起来吧,装模作样跟真的似的。”

    “别动,躺好了。”薛洋丝毫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夏树无语望天,依照这幅死心眼的性子怎么就活到现在的?

    薛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后,并未发现大问题。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摔倒了。”她敷衍道。

    他眉头一皱:“摔倒?”

    “恩呢!”

    “正常走路,怎么可能摔倒?”

    夏树道:“不是我,是他摔倒了压在我身上,你不知道,那家伙简直沉得要……死。”

    最后一个字在薛洋带着警告的目光中变得轻不可闻。

    薛洋没有再理会夏树的抱怨,拿出病历单开始写。那认真的样子,仿佛真的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好医生。

    “唉……”

    笔尖一顿,薛洋抬起头,与夏树惴惴不安的眼眸撞个正着。

    “有什么话直接讲。”说完,继续低头写着。

    “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别让我再走那个石子路。你看……”怕他觉得自己矫情,小女人连忙把脚伸出去。

    她的脚长的十分好看,又白又嫩,脚指头跟笋尖似的,粉色的小指甲一片片的如同花瓣,这么美得脚,脚底板却肿的老高。

    薛洋极快的收回视线:“我会想办法替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