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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整个天命城阴云密布，无论是妖兵亦或者是普通的小妖，在这个时候都自觉的拿起武器，站在了城墙之上。
这其中也包括一些本该高居于庙堂之中的妖将，此刻的他们第一次走出那尔虞我诈的庙堂，再一次触碰到了那冰凉的武器，心中却被热血所替代。
“哈哈，老山羊，没想到我们还有走上战场的机会！”一只苍老的不像话的猫精扯着自己嘴上的胡须，对着另一旁也是有些颤颤巍巍的山羊精喊道。
“你这臭猫，怎么也来了？”山羊精冷哼一声，丝毫不卖这猫精的面子，“你这次不是为了专门拆我的台的吧？”
“哈哈，我们已经斗了大半辈子，也该合力一次了！”猫精咳嗽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战意，“管他什么怪物，我老猫可不怕！”
“哈哈，你这臭猫一会儿…别死了啊！”山羊精微微一愣，随即大笑着，“我可是注定要杀敌无数的人，你要是一下子就死了，那可就看不到我威风凛凛的身影了！”
“你这臭山羊，和老子吹什么牛逼！”那猫精也大笑，颇有些傲然的说道：“按我说你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后线，看我老猫大胜归来的架势！”
话虽热血，但是配合那英雄迟暮，落日黄昏的孤寂身影，却显得异常的悲凉。
话音刚落，两个老者相望，浑浊的眼中都是流露出一丝不舍，脸庞之上带着沧桑。
“保重！”
“你也保重！”
仿佛是最后的告别，两个妖彼此重重地锤了彼此一拳，几乎是同时开口喊道，随即各自转头，都已经是虎目含泪。
这样的场景时时发生在那天命城各处，没有人逃走，也没有人会为了那几乎不可能的一线生机，躲到最后。
便是那牙牙学语的孩童，都在母亲的怀抱之中挥动着小小的拳头，仿佛为烈士送行一般。
所有人的心中都清楚，这一战他们没有丝毫胜算，但是同样的，也根本没有任何妖选择退缩。
即便是那庙堂之上最为软弱的鸽派，也是面露坚定，眼中闪烁着杀意，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
生，或者死，这从来就不是一个选择，而是必然！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那天命城的城墙之上沾满了迎战的士兵，有迟暮的老人，也有年幼的少年，有所谓的高层，也有曾经的乞丐。
在这里，他们都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一视同仁。
凤拂过，小灵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那天命城外，看着那严阵以待的妖兵，他的眼睛忽然湿润了。
“天命城众妖听令，列阵！“小灵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那不远处陡然浮现而出的一朵黑云，心中一禀，猛地怒吼一声。
只见黑云压城，那诡异的黑云之中一道血色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那人一身赤金色战甲，手持一根巨大的棍子，浑身缠绕着雷霆和天火，仿佛灭世之威。
“吼！”众妖将领命，轰然一声，顿时变化着阵型，眼中都闪烁着盎然的战意。
“为了妖族，血战到底！”不知是谁，率先喊出这样一道嘹亮的口号，顿时整个天命城的妖兵都仿佛受到感染一般，口中大喝。
不需片刻，那诡异的黑云终于是来到了这天命城之上，而宛若魔神的一般的身影也轰然而至，浑身上下散发出强横的气息。
“臣服，亦或者…死亡！”出乎所有人预料的，那魔神般的身影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进攻，反倒是发出阵阵怒吼。
“臣服？”众妖都是一愣，这怪物在毁灭天庭和地府的时候，可没有说出这句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人回话，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望向那天命城之巅的小灵，目光闪烁，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妖族，永不为奴！”感受到众妖的目光，小灵忽然笑了，手中长剑闪烁着寒芒，冷冷地开口。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妖…愣住了！
他们想到了当初天命城还没有建立的时候，天庭的追杀，凡人的唾弃，他们只能生活在最为阴暗的角落，卑微的生存着。
可是，尽管是这样，他们也是为了自己而活着，他们害怕明天，因为寒冷与饥饿几乎让他们崩溃。
但是同时，他们又期望明天，因为只有明天才代表着无限的可能，那样的话，他们又活了一天。
“妖族，永不为奴！！”
“妖族，永不为奴！！！”
一声声呐喊，喊出了他们内心深处最大的执念，小灵呆呆地看着那妖兵，愣住了。
“吼，杀！！！”那宛若魔神一般的身影也是愣了愣，瞬间便反应过来，口中发出一声怒喝，猛地挥动那巨棍。
轰！
一击，城墙轰然倒塌，无数妖兵死于其中，一丝反抗的能力也没有，便在瞬间消失于无形之中。
“杀！”小灵见状，心中莫名的一痛，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口中怒喝一声，率先杀了过去。
而随着小灵的动作，无数的妖兵从那断裂的城墙之中涌出，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争先地朝着那魔神一般的身影冲去。
“都去死吧！”那身影棍棒横扫，宛若飓风呼啸，席卷大地，遗留下残破的地面，血迹斑斑。
但是这并不是结束，那本来被那身影横扫变得空荡荡的地面，几乎是在瞬间便又涌上了无尽的妖兵，口中呐喊，疯狂的攻击着。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仿佛是一个轮回一般，随着那身影的每一次攻击，必定有无数的妖兵化为尘埃，而同一时间，也必定有无数其他方向的妖兵朝着这里涌来。
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没有人退缩，也没有人害怕，因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其实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死，都要死！”那怪物也怒了，身上天火缠绕，眼底深处闪过血芒，那棍棒挥动的次数愈加的狠重。
转眼之间，横尸遍野。大地，被染成了血色。
“停下，停下吧！”小灵看着那杂乱无章的朝着那怪物冲去的妖兵，一行清泪缓缓流淌而下，他已经不忍去看。
甚至于，小灵都在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任凭那怪物厮杀下去，恐怕不出片刻，整个天命城都将变为一片死城。
“青面！”忽然，小灵目光一闪，忍不住大声喊道。
他看到那怪物身前，有一个人影，青面獠牙，身体被俺怪物轰然击落，落入那妖兵之中，生死不知。
“西华！”有一道身影，风华绝代，很是俊朗，脸上依旧是带着笑意，只不过那浑身的鲜血映衬得笑意，很是悲凉。
他被被击倒了，就在那青面被击飞的片刻，慕容西华怒吼一声，不顾一切的朝着那怪物冲去，结果可想而知。
而在他倒地的瞬间，小灵分明看到了他脸上的那一丝如释重负，登时，小灵的心仿佛被巨锤狠狠地击打一般，身体陡然后退。
而后，他又看到了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在与那怪物战斗着，肆意的挥洒着自己的生命，争先赴死。
“呵，天之亡我，非战之罪！”裴云也来了，苍老的身体，带着一丝迟暮，轻轻地站在小灵的身边，喃喃地说了一句。
再然后，这个主掌天命城的强者，这被众妖尊为妖王的人类，这一生的传奇，手持利剑，冲向那即将毁灭着整个天命城的身影。
一切似乎都变得那般的缓慢，小灵愣愣地看着那裴云的身影，恍如隔世一般。
嘭！
一道最为寻常的声响响起，小灵看到那裴云嘴角含血，手中的利剑猛地脱落，身体缓缓落地。
一秒，二秒……
裴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他实在是太老了，身体早已经承受不住，再加上刚才那重击，他…早已无能为力。
小灵见状，身体猛地一动，几乎是瞬间出现在那裴云身边。
“呵，我…输了！”看到小灵，裴云眼中划过一丝悲切，“我…以为我能成功，但…我还是输了。”
裴云眼底带着遗憾，他毕生都在追求妖族和其他种族和谐的生存，但是到最后，看到整个妖族即将毁灭，他知道…自己一败涂地。
“城主……”感受到那逐渐冰凉下的身体，小灵缓缓地将裴云放在地面之上，捡起那把长剑，冷冷地看向那疯狂虐杀着的怪物。
“是时候，终结了！”小灵缓缓地站起身来，手中的利剑散发出丝丝寒芒，而与此同时，那怪物仿佛心有所感，猛地回过头来，面色狰狞的看着小灵。
“臣服，或者死亡！”那怪物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他仿佛是看出了这小灵才是所有妖兵的主心骨，冷冷地喊道。
“臣服，做梦？”小灵脸上闪过一丝冷笑，缓缓地开口：“我妖族，永不为奴！”
“那…去死吧！”怪物猛地怒吼一声，手中的棍棒轰然挥动，仿佛毁天灭地一般，直直地朝着轰了过去。
杀意，疯狂，几乎无法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