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过去的故事

白真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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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燥的沙漠中,全地形沙漠越野车留下两道深深的轮印,不一会儿就被滚动的黄沙重新掩埋。

    “亚索先生,请把你的地图给我看看。”莫铁把手伸到亚索面前。

    亚索眉头微微一皱,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地图,交到莫铁手上,低声说道:“叫我亚索就可以了。”

    他很少被人叫过这个称呼,以前在疾风道馆里面,大家都叫他师兄,这里面饱含了对道馆中最年轻的天才的尊敬;被命令保护长老会成员的时候,卫兵们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仍然以“大师”这样的敬语一边低语一边让开道路;

    等他踏上复仇之路,准备以一己之力抓住真正的凶手时,被赏金诱惑的佣兵和艾欧尼亚的执法者们全都以“凶手”来唤醒他痛苦的记忆。

    “先生”这个词,真是陌生又别扭啊。

    莫铁看了一会儿这不熟悉的地图,硬是找不着头绪,不得不喊着亚索一起来研究。

    “亚索,你看,这里是古代恕瑞玛帝国的遗址吧?……嗯……我们现在在哪里呢?”

    亚索非常无语,他认为莫铁的伪装太不到位了,看地图都无法找到自己所在地的人,不应该拿探险家当借口吧。

    “嗯……这里是我们的方位,往那边走就能到达恕瑞玛废墟,穿过那里,能到达黎明绿洲。”亚索在羊皮纸上指指点点,末了,又犹豫地说道,“但是……我不确定这份地图是准确的,因为我已经向这个方向走了十天,并未找到任何恕瑞玛帝国的痕迹。”

    冴子和莫铁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像在说“你是在逗我们吗”。

    亚索浑身不自在、眼神飘忽地说道:“这是从诺克萨斯商队那里买来的地图,他们……一向喜欢坑害别人。”

    莫铁放下地图,爽快地说道:“没关系,我们先照着地图走吧,也许这片沙漠比我们想象得大得多。”

    半天之后,周围的场景仍然没有太大变化,莫铁设定了沙地车的自动驾驶,和冴子一起坐到了后车厢,准备动手做些晚饭。

    亚索吃惊地看着冴子把沙漠酒馆中简陋的食材做出花儿来,愣愣地盯着推到他面前的盘子,里面是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碳烤羊排。

    “谢谢款待!”

    他虽然对冴子使用的厨具十分好奇,但也不好意思多问。

    羊排下肚之后,莫铁又递过来一杯清冽醇香的美酒,亚索的眼睛立马亮了!

    “尝尝吧,亚索,这是我自己的珍藏。”莫铁笑眯眯地说道。

    酒香勾起了亚索的回忆,他接过杯子,什么也没有说,一口全部干掉。

    高浓度的白酒让他的喉咙瞬间火辣辣的,从胃里面翻腾的一股酒劲一下子冲上了脑袋。

    “铮!”

    亚索迷蒙着眼睛,翻身而起,拔剑出鞘,叹息道:“我的剑,比什么都重要,除了美酒。可惜你的酒虽好,我却不能束手就擒。”

    莫铁和冴子身上那份与世不同的气息就像黑暗中的明灯,昭示着他们绝不是庸碌之辈,亚索绝不相信两个强者会在茫茫沙漠中“无意间”遇到他,除了他身上的那份联合通缉令,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然而,过了足足三分钟,莫铁既没有动手,也没有开口,冴子自顾自地给羊排翻身,滋滋肉香从铁板上冒出来。

    “滋滋滋……”

    摇晃的车厢中,冴子低敛的双目,莫铁吃惊的眼神,亚索持剑而立的醉意,一丝尴尬慢慢延伸出来。

    “呃……”

    半小时后,亚索拿起酒杯,又一饮而尽,有些歉意地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是追杀我的杀手,数年来,我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莫铁给他斟满酒杯,挥挥手说:“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说出来就好了。”

    这片刻的宁静让亚索有些失神,他已经许久没有品尝过放松的味道了,疾风剑道向死而生,近几年,他数次徘徊在死亡之间,已经渐渐忘却过去在道馆参禅的日子。

    直到刚才,他也才对莫铁和冴子放下心来。

    过去的经历在他的口中不值一提,但面对陌生人和美酒,许久的压抑也让他有了些倾诉的欲望。

    一顿饭后,亚索讲完了他的故事,少年时天才的练剑经历,出道时面对诺克萨斯的意气风发,被通缉时的百折不挠……

    “嗯……或许是我多嘴,只是我很好奇,面对谋杀罪的指控,你说要找到真正的凶手,你有线索吗?”莫铁早就对亚索的英雄背景一清二楚,终于有机会问出他好奇的问题。

    亚索无言地摇摇头:“没有,我走过很多地方,一直寻找着那天诺克萨斯的逃兵,长老就死在他们中某个人的手上。”

    根据艾欧尼亚长老会给出的描述,被害的长老曾和诺克萨斯的一队血色精锐相遇,然而长老会认为这是亚索故意将长老引诱过去的结果。

    诺克萨斯退兵后,那一队血色精锐几乎全军覆没,亚索此举无异于在茫茫沙海中寻找一粒金珠。

    “亚索,寻找线索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查看一下长老的尸体呢?我听说,尸体也是会‘说话’的,凶手所用的武器,斩杀的方式,都能从尸体上找到痕迹。”莫铁提新道。

    亚索摇摇头,声音低沉地说道:“判决一下来,长老的尸体就火化了,自从在战场上和长老分开,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那别人呢?曾经见过长老尸体的人呢?验尸的官员呢?”

    亚索叹了口气:“判决那天,我拿起这把剑,冲出了道馆,路上遇见的所有人都对我拔剑相向,他们称呼我为杀人犯,没有人肯停下来听我的辩解。”

    顿了顿,他又说道:“或许是不需要辩解吧,长老死后,诺克萨斯就退兵了……”

    他流浪这几年,也听了不少路人对那场战争的分析,心思已经渐渐不同,他认识到长老的死也许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艾欧尼亚为了和平所做出的牺牲,这样一来,就算他找到那个凶手,是否能洗刷他的污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