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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到妇人身上,苦笑,“你着什么急,房子在这能跑了?”
“那可未必,尽快吧。”妇人站在柜台里交叉抱臂,不阴不阳的斜了眼陆生说道。
站在正义的角度上,妇人的话让我不爽,我胡一把就喜欢管闲事,虽然老头五弊三缺这是他的命,但是这话明显欺负老实人。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我推倒牌位,牌位顺势往柜台里掉,打在女人脚面,只听女人“哎呀”一声,牌位碎成了两半。
妇人毫无教养骂骂咧咧弯下腰,捡起碎成两半的牌位,看着上面的字,讽刺道,“鬼仙胡一把?这名字起得真对不起大众,还鬼仙,你们的鬼仙没准在地底下都烂了。”说完把牌位丢进柜台旁的垃圾桶里。
对死人而言,牌位就是脸,是证明自己存在的唯一东西,我推倒牌位,那是我的事,你嘲笑我,丢我牌位,叔能忍婶不能忍,老子的大名什么时候轮到了你小老百姓嘲笑,赤果果的在打我的脸,我飘到垃圾篓旁,蹲下身,捡出自己的牌位,牌位上沾着一块嚼过的口香糖,正正当当粘在‘胡’字上,让我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鬼仙的牌位,师母你怎么能丢掉。”陆生说着从我手中抢过牌位,他是看不到我的,我没有干扰陆生脑电波,估计他是看到牌位从垃圾篓里飘起,怕我小心眼出手对付妇女,开玩笑,我胡一把怎么可能小心眼。(说真话)好吧,我是有点小心眼。
陆生的话,打断我的怒气,我站直身,冷眼瞅着吧台里的妇女,只要她再说句侮辱我的话,我就出手教训她。在阴司男女老少都一样,弱肉强食。
老头见妇人还要开口,抢过话头,“行了,今天是我大限之日,你就不能安生一点。”
“安生?你有让我们母女俩安生过一天吗?我二十岁跟着你,二十一岁的时候女儿得了哮喘,你去哪了?你跟着神棍修道去了,你和我说安生?这么多年来,我有一天安生日子吗?”妇女说这段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老头。
老头家里的事情我并不感兴趣,他们就算再可怜,和我有什么关系?老子不是救世主。
“咳咳,我不是来听你们瞎****的,老道你叫我来有什么事要交代?”我改了称呼,别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老头慢慢吞吞走进柜台,摸出一盒铁罐,打开盖子推到我面前,里面一卷卷鬼币整齐排列,“这是老道多年存的钱,本想着老道死了,去鬼界堡买栋房子,舒舒服服的等投胎,现在是用不上了,这些鬼币就送给鬼仙大人。”妇女听到‘钱’字,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眼拙的人怎么能看的见鬼币。
瞅着这么多鬼币,是不能抗拒的,我咽了口唾沫,鬼币数量很难估计,难道老道良心发现对不起我,给我的补偿?不对,老道没那么好心。“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老道嘴角抖动了一下,我他娘的就是聪明,一语言中,“鬼仙,陆生这小子是阴命,招邪,以后还望鬼仙多照顾照顾。”
这一趟来的,我给面子,老道还真敢蹬鼻子上脸,也罢,不和死人计较,“这个好说,陆生这小子出了事我不会不管。”
老道点点头,看向要哭出来的陆生叹了口气,“没用的东西,你是想让我走的不踏实?”
陆生抽泣一声,抹掉眼里的泪儿,勾起嘴角,笑比哭还难看。“师傅,我上个厕所。”
老道摆摆手批准,陆生小跑进后堂,这货就是怂,肯定跑后堂哭去了,玻璃心。
老道望着陆生消失的门口,长叹一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泪。我不解,做人这么矫情干什么?难受就哭呗。
妇人递给老道一卷卫生纸,“行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赶紧把房本给我们,你这地方一分钟我都不想多呆。”
卧槽,就没有点同情心?我撸起袖子,就算不动手,也得吓唬吓唬你。我控制起地上的扫把,刚要发威,老道走到我和扫把中间,断了我和扫把的牵引,对妇女道,“这就给你,急什么。”
老道是故意这么做的,为什么?我表示不能理解。
老道从怀中摸出一块红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放着两个折子,红配绿,红的是存折,绿的估计是房本,宅基地什么的。
“秀珍,这是我这辈子的积蓄,一共有一百来万,够你们娘俩过下半辈子了。这房子也留给你们,不过我提醒你们,这地方只能干死人行业,不然会赔的血本无归。”
妇女不等老道说完,一把夺过房本和存折,检查了一遍,满意的踹进兜里。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你不是真的要?”妇女没说‘死’字。
老道望了望妻女,无奈的点点头,不做声。
女儿表情没变化,也怨不得她,自小没见过爸,能让一个十六七的孩子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也不现实,妇女眼里也只有感激那一百来万的情分。五弊三缺的命归如此,怨不得谁。
刚刚对妇女有点好感,瞬间瓦解,妇女拉起身边的女儿,“那我们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吧。”最冷不过人心,捂不热的终究捂不热。
女孩被拽着留恋的看了几眼老道,可惜没开口,跟着妇女出了纸扎店,老道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许久,直至消失在视线里。
老头慢悠悠的关上了纸扎店的门,做到柜台前的椅子上,抽出一枚玉佩和两本书放在柜台前,“这两本书一本是我师父的毕生心血,一本是符咒大全,你替我转交给陆生,对待冤魂厉鬼对症下药。还有玉佩,在他学有所成的时候,你再交给他。”
不明白为什么要我转交,伸手想去拿玉,一想到上次被玉灼伤,缩回了手。“你自己交给他多好。”
一秒、两秒、三秒......没有回答。
我猛地朝老头看去,老头在椅子上,头靠着椅背,微闭双眼,双手垂在椅子两侧,似乎是睡着了。不对,我没看到三团火,卧槽,老头和我说的话是遗言?这么快?
“陆生,快出来,老头过去了。”我大喊大叫,窜进后厅,在纸扎角落里找到还在哭的陆生,“陆生,老头过去了。”我朝陆生喊道。
陆生没听到我的话,抹了抹眼泪。忘了,这货看不见我,我焦急的干扰陆生脑电波,大骂,“老头过去了,你这孙子哭屁,赶紧过去看看。”
陆生没反应过来我的出现,但听到我的话,顾不得我站在他面前,从我身上一穿而过冲到店厅。看到椅子上已经走了的老道,在老道尸体旁愣愣站了一分钟,扑通跪在地上,趴在老道身上止不住的哭。
搞得我也跟着伤感,只是伤感,我不懂陆生和老头之间的情感。我爹死的时候,我还不懂事,也没怎么哭,更不知道情到深处~呸,用错词了,我现在完全处于懵逼状态。
等我反应过来,拿起柜台上的两本书揣进怀里,玉佩我很忌惮,但是还伸手摸了摸,老头既然说要我先保存,肯定在玉佩上做了手脚,一并揣进自己怀里。
看陆生哭的肝肠寸断,我指望不上,飘出纸扎店,双脚落在地上,用脚走到隔壁店门口敲门,告知他们老道过去了,喊他们去帮帮忙,邻里街坊,能伸把手都会伸把手。
我通知完,回到纸扎店,陆生哽咽的跪在老头面前,在地面上硬生生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