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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声大吼,把水里的众人都吓了一哆嗦,大家赶紧向上看去,但黑影已经闪退了,连个毛都没有。
猫叔说你是不是看错了,这黑灯瞎火,影影绰绰,容易自己吓自己。
我赶紧摇头,说不可能错,一定是有个人影,咱们刚才不是还纳闷呢,为什么楔进去的钉子会脱落,这根本不是我和老炮太重,是有人在暗中摔坏呢。
我越说越生气,恨不得重新爬上去,把那个人给揪出来,然后大卸八块。
因为从高处往下摔的那种失重感,真的太吓人了,别看我摔进了水里,但同样被水流冲击了身体,现在浑身还不得劲儿呢,并且还喝了几口水,这水还有股子怪怪的味道。
这时候秋心说,会不会是神霄派的人,他们先离开了,肯定被爆炸声吸引了过来,但咱们一直没见到人,肯定是藏在了暗处,他们为了报仇,所以就弄断了绳索,想要给你一个狠。
我眼睛一亮,的确有这个可能,这帮自大的家伙,被我揍了还不知进退,竟然还干玩阴的。我一想到流云这个犊子,气就不打一出来。
心说他们肯定也是被竖葬棺给阻挡回来了,没有办法下山后,才发现的这个裂缝,也就是说,他们早晚都会下来。
奶奶的,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只要赶下来,我一剑刺你个透心凉,心飞扬。
但这暗河的水太他娘的凉了,简直是冰凉刺骨,这么一会儿,两条腿都麻木了,恐怕时间长了,对关节不好。
我一晃脑袋,先上岸吧,咱们把这个仇记住了就好,真操蛋。
老炮也咋咋呼呼的说,在叫他碰见神霄派的人,绝对一手一个,就跟掐耗子一样,全都掐死他们。
我们开始用手电光寻找河岸,等寻觅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条河很宽,足有二十多米,我们正好处在暗河的中间,两侧黑漆漆一片,水汽朦胧,阴煞跌宕,手电光只能勉强照到对岸,因为我看到了岸边的鹅卵石。
在往岸边走的时候,我一边淌水一边想,这暗河的源头是哪里,又通向哪里,这可是山西,并不是什么江南水乡,杀龙岭里也没见到瀑布什么的,这谁总不能都流进城市的下水道吧?
正想着呢,我脚下猛地淌到了一个很沉的东西,像一个麻袋。
可紧接着,一双坚硬的大手就死死的攥住了我的脚腕子。
我妈呀一声,大叫着水下有人。
猫叔的手电没飞出去,吓的嘴角都哆嗦,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抽出小须弥金丹元剑就刺入了水中。
由于水位很深,听不到声音,但是我的剑的确刺进了进去。
等拔出来的时候,还带出了一片殷虹,流血了。
当时我眼睛瞪的老大,心说这特么真是人,不是鬼,因为鬼不会流血。
到底是谁潜在水底,专门抓我的脚腕子?
我也顾不得害怕了,一下腰双手探进了水里,直接摸到了两条手臂,吓得我浑身一哆嗦,然后一使劲就把水下的东西给拽了上来。
哗啦!
水面翻滚,一颗人头率先出现了,这张脸浮肿了,紧闭着双眼,头发什么的很散乱,嘴唇青紫,顺着嘴角往下淌水,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已死多时,不然也不会沉底。
原来这水里有个死人,我强忍着恶心不去看那张脸,并且我想到了自己呛水的事儿,我说怎么这河水的味道怪怪的,原来......
我胃里蠕动起来,很想吐,秋心和隋棠也是不断干呕,并且离得我远远的。
而我也松了手,不想在抓着尸体,但在手电光的照耀下,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死尸貌似穿着一身青色道袍,仔细辨认之后,我断定这是神霄派的服饰,这个死人是神霄派的弟子。
我擦,神霄派的人竟然死在了这里,也就是说,他们早就进来了。
那可是几十号人,还有阳长老带领着,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个人的死亡?
还有就是,如果神霄派早就进来了,那么割断绳子的那个人影是谁?
我跟猫叔对视了一眼,我发现眼中也有了一些慌乱,奶奶的,难道那个人影是厉鬼吗?
老刁婆说赶紧上岸啊,神霄派不会丢弃同门的尸体,眼下的情况只能说明,其余活着的人,根本自身难保了,所以说,这条暗河恐怕有很大的凶险。
我浑身一颤,看着尸体重新沉入了水中,然后大家逃一般奔向了岸边。
上了岸之后,大家都沉默不语,陷入了思考当中,显然,无论怎么琢磨,这事儿都没有头绪。
后来我建议还是先走吧,没准儿在前面就能碰到神霄派的人,到时候一问便知。
走着走着,在沿途就发现了很多树木的根茎,老炮说大家的衣服都湿了,穿在身上湿哒哒,很不舒服。不如先生把火,暖和暖和再走,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条暗河有多长,有没有出口,一条道走到黑,也不是个事儿。
我很赞同他的建议,还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小子还算有点眼里见。
大伙儿也没什么意见,只是老刁婆哼了一声,说我们都是嫩娃子,经不起一点风浪,索性就坐在了暗河边的一块鹅卵石上,怔怔的看着河面,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看着老刁婆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我感觉老刁婆很像一个人,但又想不起来,并且她内心的秘密也很多,只是从不告诉别人。
这时候老炮招呼我,砍树根生火,当火苗起来后,热气滚滚,大家围坐在一起,把外衣,鞋子都脱了,不一会儿就烤出了水汽。
可算有了喘息的机会,我拿出了随身带的干粮,分发了下去,自从进了杀龙岭,连口水都没喝呢,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我还给老刁婆送了一块,她没有理我,还是看着河面。我撇撇嘴,只好把干粮放在一旁的鹅卵石上面,转身要往回走。
可这个时候老刁婆却突然说:“秦明,你知道邪神教是怎么分崩瓦解的吗?”
我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当时就说,这事儿说来话长,我听猫叔讲过一些。
起因还是因为残袍和邪神教的人冲突了,然后茅山派把邪神教给重创了,后来又赶上了十年浩劫,这么一冲击,邪神教就彻底散了摊子,分裂出了血衣门,诡灵教等等。不过宋科长也讲过,邪神教不会那么容易灭亡,到现在依旧有小股势力躲藏在暗处。
老刁婆笑了笑,那双红色的眼睛非常渗人,说:“这只是外界的传言,邪神教的覆灭,其实是一招以退为进的计策,不得已为之的。”
哦?
这句话真把我给吸引住了,忙问真的假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老刁婆说你毛还没长齐,还想知道这些秘辛?
我挺不服气的,但我又不想去争辩什么,只能继续问,这其中到底是咋回事儿,你给我说说吧。
老刁婆清了清嗓子,开始说:“当年邪神教的确被茅山给重创了,但不至于到崩溃的地步,即便是十年浩劫也不行,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一个门派,就是神霄派。”
我瞪大了眼睛,怎么又扯上神霄派了,你开什么玩笑?
老刁婆用一种‘少见多怪头发长见识短’的目光看着我,弄得我非常尴尬。
她说:“神霄派是一个不问世事的门派,常年闭关修炼剑道,除了一年两次的下山修行外,在外界基本上见不到他们的弟子门人。但其中有一个弟子,在修行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位茅山道姑,两人可以说郎才女貌,可是门规森严,不可能叫他们结合。”
“恰逢此时,茅山大战邪神教,那道姑惨死,这个噩耗传到了那个神霄派弟子的耳朵里,他肝肠寸断,一夜白头,并且偷了神霄派的神通秘法,独自去修炼,十年后,这弟子学成了一身神通,又赶上了十年浩劫,他只身一人,开始刺杀邪神教的头目,长老,直接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甚至到了后来,邪神教的教主都被他斩杀了肉身。”
我都听入迷了,神霄派的这个弟子也太牛逼了吧,为了红颜知己,竟然只身一人杀了邪神教这么多人,还毁了邪神教教主的肉身?!
当时我就一愣,什么叫毁掉了肉身,难道说那教主的灵魂并没有灭亡吗?
老刁婆点点头:“邪神教的教主何等神通,自然有灵魂离体的办法,所以暂时没有死,而是躲了起来。当时邪神教恶贯满盈,仇人很多,教主一死,很多高手,甚至是门派,开始落井下石。教主的灵魂就暗中操作,叫教内弟子立即分裂,保存实力,所以才有的诡灵教,血衣门等等。也就是说,邪神教一直在积蓄力量,卷土重来。至于残袍想得到的东西,恐怕就是邪神教重振雄风的秘密吧。”
说句心里话,我听完这些,感觉晕乎乎的,貌似是真的,貌似又不是真的。
所以我问老刁婆,既然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怎么早点不告诉我呢?
老刁婆说早点也没机会,要不是蟹先生死了,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相见。不过我听说,你把血衣门和诡灵教都灭的差不多了,真是好样的。
我诧异道:“怎么感觉,你挺恨邪神教的?”
老刁婆直言不讳的说:“我就是恨他们。”
我说你为什么恨?
老刁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当年死在邪神教手下的茅山道姑,就是我的亲妹妹!”
惊讶的我叫了出来,心说是不是真的啊?
后来老刁婆又开始望着滚滚流动的河面了,很沙哑的说:“所以我才死死守着那个铁皮棺材,我知道那里面是邪神教的秘密,我不能叫任何人得到它。”
我说:“既然是这样,那你怎么不毁掉那个铁皮棺材。”
老刁婆摇摇头:“铁皮棺材里有东西,这你是知道的,我还不是那个东西的对手,所以我只能守着。”
我问:“当年你来官庄镇,就是为了这口棺材而来吗?”
老刁婆摇摇头:“当年我得知妹妹惨死,也只身一人去寻仇,但被打伤了,正好路过官庄镇的村口,就被救走了,随后我才发现卧牛峡谷中有这口棺材。所以就一直守着,直到蟹先生出现,他泄露天机太多,便跟我一起藏匿在深山,谨防着天谴。”
事情的前因后果终于清楚了,我也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心说当年的事情真是太惨烈了,多少人为之付出了生命。
我有心安慰老刁婆几句,但又张开嘴,为了转移这个话题,我就问当初只身一人斩杀邪神教头目长老的,并且毁掉教主肉身的人到底是谁呢?
老刁婆怔怔道:“一开始没人知道他是谁,神霄派对此事也保守秘密,毕竟是叛徒,还被偷了神通秘法,所以最嘴的很。但沉寂了大约七八年吧,我才把这人调查了出来。此人神秘异常,铸剑成痴,人称圣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