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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总感觉是个人的话就不会这么跟鬼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
另外,魇娘狠抓滑石门的动静也没了,估计她这时候正在盯着我背后的这个人看。
不知道为什么,身后的这个人既不说话,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一直在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顶,不知道是不是想让我镇定下来。
而且这时候我还发现血葵爬到我身体中间之后就没再动,它忽然没了动静也让我顿时紧张了起来,因为我知道它消失的地方正距离我的胃不远。
因为我在医院里的时候就招过脏东西,所以我认为我身后的这个人没准也是。
可头顶的触感非常的真实,是不是说我又出现幻觉了,或者说是我被人家给勾魂了呢?
想着,背后的这个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只不过他的嗓子干哑的厉害,很像是在呜咽。
“在这儿待了这么多年,真没想到如今还能看见活人,更没有想到居然还是断代的鬼头人,更让我惊讶的是原本我只是想跟鬼头人玩玩,可没想到却把陈仙姑也给招来了,陈仙姑不会想弄死我吧?”
话音刚落,魇娘马上就回答:“我还都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有这种想法?难道说你认为邪灵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吗?”
背后的男人很低沉的笑了笑回答:“看来那一次你伤的真是不轻呀!早知道你元气大伤,我当时就该带人把你收了才对。其实我也很佩服陈仙姑,你敢一人之力鏖战三十位端公和稗官的高手,中了勾魂禁术之后还能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看起来这花月楼在你身上花费的心血还真的是不少啊!”
“你到底是谁?能直截了当说明白吗?你和七代鬼头人是什么关系?”
“想知道的话就先帮我离开这里,我费了这么大周折才把你们给招来,若不是我碰了金库,估计你们也不会找到这个荒废的陵寝的,毕竟花满堂在世的时候看的太严了。”
“你的意思是说是花满堂把你关在这里的?那滑石门打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去?”
“这不都拜你所赐吗?此事说来话长,你们还是先帮我出去之后我再跟你们细说经过吧!当然咱也得提前说好了,我帮你回忆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你可不能因为我参与过抢夺邪灵的事儿迁怒于我哦?再说了,咱们都是受害者,同病相怜才对吧?”
说完,这个人就把手从我头顶挪开了,之后魇娘就一把把我拉到了身边,叮嘱我千万别离她太远,随后就小心的又原路折了回去。
当时我还四周看了一下,可除了魇娘以外我没看到第三个人在场,这说话的老男人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来无影去无踪,人肯定是做不到,兴许只有鬼魂才能做到这一点,想到这个我心里就阵阵发寒,寻思那个老男人该不会是只老鬼吧?
当我问起这个老男人是谁的时候,魇娘却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
而且从老男人的话里我也了解到,当初抢夺邪灵的时候魇娘中过勾魂禁术,估计这个才是她失忆的最根本原因。
因为勾魂十法上说的很清楚,所谓的魂就是人的思想,看不见摸不着但确实存在的东西,只要取了一个人的魂,就算此人再厉害也无济于事,而当初魇娘中了勾魂禁术之后都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那么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就又多了一层神秘感。
慢慢的涉水往地下建筑的更深处走,水里的金尸虫却没有再找我们的麻烦,并且这些该死的虫子还在前面帮我们引路,没多久我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金尸虫的数量多的根本就数不清,看起来这群鬼东西一定在这里繁衍了好久好久,要不是群体力量的壮大,估计它们也做不出盗金库的事情来。
不过魇娘之前说过,金尸虫就是金库的守金尸,这些虫子是完全和外界隔绝的,金库周围又有防虫道阻止它们渗透到外界,所以金库的守金尸想要自己出来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受了外界的帮助。
既然老男人能知道金库所在,那么这个人就必定是和花家有关的人,倘若真的能从他嘴里了解到花家人以前的一些事情,说不定很多问题的答案也能就此理清。
没过多久我们就看到了很多半人高的将军肚瓷罐,这些瓷罐的表面也满是手指头粗细的小洞,跟魇娘待了这么久,我自然知道这些瓷罐就是用来培养尸蛊的蛊盅。
可问题是这个地方当初是第十二代鬼头人修建的,十二代鬼头人是以稗官手段独步天下的,虽说他也可能养蛊,但是却不可能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去做,所以我认为这些蛊盅是后来有人带进来的,而且此人也很有可能就是爷爷,毕竟他身上有血葵,他需要去找拔除血葵的办法。
慢慢的往前走,我看到周围的金尸虫已经开始聚集成了人形,我们越是深入,这些金尸人也越多,而且它们还和人一样站着,并且还一直在盯着我们,而看到它们我也相信了当初花月楼来明都时确实带来了几千人,只不过这几千个人都被这种极其残忍的手段做成了守金尸。
花家高祖整人的手段令人发指,可如此草菅人命的做法为什么就没遭到其他端公和稗官的非议呢?难道说杀几千个人不算是杀人如麻吗?那界定是否刺杀鬼头人杀人如麻的定义究竟是什么?
想到这里,就见魇娘忽然停了下来,之后我就跟着她慢慢的朝其中一个蛊盅走了过去。
等到蛊盅跟前的时候,眼前所见的一幕也让我后脖根子阵阵发寒,同时我还听到魇娘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可你究竟是犯了多大的罪过会遭到人彘酷刑呢?”
眼前的蛊盅由于周围光线条件的影响而略微发黑,不过却跟周围的蛊盅不太一样。
一路上我见到的蛊盅都是普通的瓷罐,而眼前的这个蛊盅表面却有极其细致的雕刻,并且高度也不足半人高,制作的工艺也非常的讲究。
当然我此时关心的不是这个特制的蛊盅,而是蛊盅里这个遭受了人彘酷刑的人。
所谓人彘是始于汉代的一种残酷刑罚,受刑的人被人剁去手脚,挖掉眼睛,拔掉舌头,刺聋耳朵,全身涂满能破坏毛囊和皮下组织的亚硝酸汞,使得受刑者皮肤不再生长,慢慢折磨致死,是古时最惨无人道的极刑。
看到遭受了人彘酷刑的人,我心里多少也有了些怜悯,并且看到他还活着,顿时我也开始佩服他坚韧不屈的精神。
无奈他说不了话也听不见我们的声音,所以沟通起来实在是有些麻烦,可旋即我就想起了之前他跟我们在滑石门下交涉的那一幕,所以我也赶紧跟魇娘沟通。
“他都变成这样了,我们该怎么帮他?”
“稍安勿躁,我想他应该自有安排。”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蛊盅里的人嘴里发出了唰唰的声音,声音有长有短,节奏不一,不过这声音发出之后,周围的金尸虫也迅速聚拢了过来,部分的金尸虫还组成了守金尸人的模样,外表也极其的恐怖。
又过了几分钟时间,组成守金尸人的金尸虫也停止了活动,这条金尸才越发的像个人,不久还从它的口中传出了类似是呜咽的说话声。
“这么多年,要不是这些虫子在帮我,估计我也撑不到现在,我心里实在是不甘呐!”
“若不是你遭到了这种非人的待遇,估计你的端公手段也不会登峰造极,你就直说吧!我们应该从哪儿才能出去?”
“其实虫子也能带我出去,只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出去了,没有人帮我的话也肯定活不长,所以我恳求两位救人救到底,而作为报答,我会告诉陈仙姑当初发生的一切,顺便也帮助新任的鬼头人,让他尽快成才独挡一面。”
说完,我也发自肺腑的问道:“您老如今也算是大彻大悟了吧?”
“三十多年了,我也都想明白了,什么金钱、权势、地位,其实都是狗屁,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一味去争取到最后还不是只有七尺的棺材可以容身?”
“您老说的是,不过您老出去之后有什么打算呢?如果您老不嫌弃,我花铭可以给您养老。”
“年轻人,你心地纯良,我很感激你有这份孝心,但是我不能拖累你,以后你要走的路还很长,有很多事还需要我帮忙,等出去之后你把我送到雷山凯里就可以了。”
“雷山?那不是苗疆吗?您老是苗人?”
“这些你无需知道,知道了反而会给你带来麻烦,只要我不死,等你羽翼丰满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之后忽然就问道:“你身上有血葵?你身上怎么会有血葵的?你知道你身上的是第几代的血葵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血葵是在我爷爷去世的当晚染上的。”
“是从花满堂身上来的吗?如果是的话你的麻烦可就真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