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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母亲还认识我是谁,那么这一刀就肯定不会刺到我。
可结果并没有向我期望的那个方向发展,这一刀不偏不斜的就刺到我的腰上,一点都不含糊,没有拖泥带水,一股凉意也瞬间渗透到了我体内。
虽然我咬着牙愣没叫出来,但是冷汗却出卖了我的痛苦,一滴滴的滴到了魇娘的脸上。
那一刻我没去留意魇娘的脸,更不知道她在看我,就在我中刀之后不久,这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忽然就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的力道。
这股力道不光让她轻松的挣脱了我的手,继而她整个人还像条蛇似的在我身上绕了半圈,随后就听到了噗通一声响,此时我回头一看才知道,母亲已经倒地不动了,她的脖子上也多了五个黑窟窿。
看到这一幕我也顾不上腰伤了,一把甩开了魇娘就扑倒在了母亲身边,当时心如刀绞的就想把她抱起来大哭一场。
然而就在我的双手刚把她抱住的一瞬间,这区区分毫的力气居然一下子就把她整个人给挤扁了,那一刻我的感觉就像是碰到了一个大个儿的气球一样。
当时我吓了一跳,再加上刀伤的作用,使得我一个歪咧就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同时魇娘也忽然来到了我跟前将我扶住,马上就拖着我往放置了高祖铜棺的第二密室走去。
回头看去,母亲的尸体已经迅速的干瘪,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更像是一滩烂泥。
我不相信一个好端端的人能无端变成这个样子,我还试图去甩开魇娘想爬回去看个究竟。
可还没等我往回爬,魇娘忽然就伸手重重的给了我一巴掌,之后大声的嚷道:“她中蛊了,她的肉都被蛊虫吃没了,还好你体内有血葵,要不然死的就是你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妈是被人下蛊害死的?这不就是你们端公干的了吗?”
“端公的手段只对死人,而且尸蛊大部分是不会吃死人肉的,并且爆发期间隔很长,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长到第四阶段,另外我也非常确定第一眼见到你母亲的时候她还是个大活人。”
“那你告诉我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暂时也说不好,不过我答应你她的事儿以后我一定帮你找答案,而现在你要先跟我进密室去躲躲,因为我暂时还保护不了你,也保护不了我自己,我们都被人算计了,这件事儿要从长计议懂吗?”
当时我虽然还沉浸在母亲忽然惨死的悲痛中,但是脑子里却不乱,我知道魇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的言外之意相当的恐怖。
我有腰伤在身,魇娘又因为我伤了元气,所以眼下我们真的不适合蛮干,需要主动规避锋芒才是。
跟着魇娘进了第二间密室,她第一时间就打开了所有的蛊盅,让那些成形和未成形的尸蛊虫都爬出来去守门。
等布置好之后,她还随手把写了我名字的牌位交到了我手上,叮嘱我千万拿好了别乱扔。
我疑惑的盯着这个牌位看了好大一会儿,翻过来调过去检查了半天,结果也没发现牌位有什么不对劲,可就算牌位上的字是魇娘亲手写上去的,这个东西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实际意义呀!可她为什么就守着这个东西不放呢?难道她真的就相信所谓的断代阴婚?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牌位是个问题,更甚至于还有了这个牌位是魇娘为了记住某件事而专门留下来的线索,如果真的是这样,牌位很可能就是揭开魇娘为何选择失忆的重要线索。
在我盯着牌位看的同时,魇娘已经开始给我包扎伤口了,她还说我伤口不是很深,只要动作幅度不是太大就不会有问题。
我们一起盯着暗门,不久就听到了暗门另一侧的脚步声,还听到了孟虎在叫我的名字。
不过由于我和魇娘都元气大伤,这个时候确实不能露面,就因为之前母亲警告过我小心父亲他们。
稗官的陈尸骨香能驱散大部分的尸蛊虫,所以魇娘布置的防守也撑不了多长时间,眼下我们已经没了退路,如果不赶紧想办法脱身,恐怕就真的被人捂里头了。
眼前除了吊在半空中的那口铜棺以外,我们再也没有其他可以用来躲避的地方,就算是我们爬到铜棺上,进来的人也一眼就会发现。
除非,除非我们把铜棺里的那条尸给放出来。
老早魇娘就说过,铜棺里的尸是花家的高祖,是一百多年的老尸,早已成了气候。
别的能力先不说,光是他身上散发的尸气就能要命,能把血葵都治的服服帖帖,这样的尸气就已经算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
我提出放尸建议的时候,魇娘明显也很为难,可眼下这时候已经没时间去思考后果了,因为我们已经打算拼个鱼死网破,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有零星的转机。
看着远处的暗门已经有陈尸骨香的烟气渗透了进来,未成形的尸蛊虫也开始四散逃离。
这时候魇娘也当机立断,马上就让我先爬到铜棺上去,随后再把她拉上去。
铜棺被大铁链子的固定的非常牢固,就算加上我们两个人的分量也纹丝不动。
而就在我帮魇娘爬上来之后不久,忽然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也就是铜棺在不断的外放尸气,可是这些尸气并没有在地面上形成毒障,尸气虽然消散的不快,但是却没有向四面八方扩散,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尸气团的内部我是进去过的,我没发现里面有什么特殊的构造或者是物件,要照这个方向去推敲的话,我感觉问题就出在尸气团接触的那片地面上,应该是那片地方的地面存在透气层,说明白点就是地面做了伪装,尸气渗透到了地下的空间。
想到这里,我也赶紧跟魇娘交涉:“铜棺下面的地面应该有问题,我感觉应该是尸气穿透了地面渗透到了地下,说不定这还是个地下空间的防守设计。”
“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尸气能去的地方咱们也能去。”
“不行,短暂接触尸气还是可以承受的,若时间再长一点,我都不敢保证血葵能扛得住,而它要扛不住的话你就完了懂吗?再说了,就算是能下去,你敢保证下面一旦出问题之后还能原路爬上来吗?”
“如果你有更好的建议的话我马上闭嘴。”
刚说到这里,魇娘忽然就开始在我身上翻找,不久就瞪着眼睛问:“牌位呢?你把它弄哪儿去了?”
我随手一指地面上的牌位,回答:“那东西带在身上碍事,所以我就给扔下面了。”
话音刚落,魇娘的小脸忽然就变的非常的严肃,一把就给我从铜棺上推了下去。
牌位的位置离尸气团不远,我落地的时候手就碰到了。
只不过由于铜棺距地最少也有三米,我掉下来的时候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腰部的伤口也忽然就裂开了。
可还没等我疼的叫出声,此时忽然就听到咔嚓一声,紧接着整个人就猛的一陷。
铜棺上的魇娘看到这个情况也马上就跳了下来,谁知她落地的一瞬间地面就彻底崩坍了,我们两个人也嗖的一声就掉进了暗中。
让我们值得庆幸的是当时高度不算太大,而魇娘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武林高手,因此我们落地才不是那么狼狈。
不过就跟之前所猜测的一样,我们周围的空间充斥了浓郁的尸气,最要命的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头顶的那口铜棺这时候也忽然掉了下来,正好把我们掉下来的那个洞口完全给封死了。
魇娘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推开几吨重的铜棺,最关键的是我们还处于满是尸气的环境下,周围也没发现任何能作为支点的东西,再加上铜棺堵住了掉下来的洞口,唯一投下来的光线也没了,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在这种环境下我基本上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心里根本就没有主意,可这时候的魇娘则不然,忽然从我手里夺过了牌位,之后就拉着我往前走去。
当时我们完全是在闭气的情况下前进的,随着闭气的时间越长,缺氧导致的神智模糊也越严重。
而且尸气这种东西不光是吸入体内会造成伤害,碰到皮肤的汗毛孔也会钻进去,所以想要完全阻止它渗透根本没有可能,随着浸透时间越长,体内淤积的毒气越多,到时候就算是有神丹妙药也无力回天。
另外,尸气的前期侵入会导致人昏厥,后期则是会破坏五脏六腑,死了还算一了百了,而活着很可能会导致尸变。
一想到这个我就有些害怕,赶紧就抓住魇娘的小手不放,而没过多久忽然就听到魇娘说话了。
“别紧张,你可以呼吸了。”
当时我还以为是幻听了,所以还稍微愣了那么一下,而等我终于反应过来没听错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就扫到了不远处黑暗中的一个石台,并且我还隐约看到石台上有好多个方形凹槽。
当时周围确实很暗,之前还伸手不见五指,我都弄不明白这会儿是怎么看到不远处的石台的。
人的视觉虽然是有适应性的,但是先天性的不足也制约了灵敏度,在这种环境下是不可能出现奇迹的,所以就正如魇娘说的那样,是我体内的血葵导致了我的蜕变,说不好这会儿就是血葵在帮我看清楚周围的东西。
不对,不是血葵在帮我,而是我在帮血葵。
正在我思考视觉忽然灵敏的问题的时候,魇娘已经开始在盯着石台唠叨什么了。
仔细一听才明白她说的都是一些相当生僻的称谓:阴阳手、点金笔、撼地龙、心魔壶、鬼曼童、赤尸鬼、大蝰蛇、轮回印、四七钉、幽冥虎、金簿鸟、血海刀、伽罗蛮。
听到这些古里古怪的称呼,我也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是原本陈放在石台凹槽里的东西,是十三代鬼头人的鬼牌,民间传说这些东西都是鬼头人保命用的物件,非常非常的邪乎,传闻每张鬼牌里都封着一只穷凶极恶的凶灵。”
“什么东西?凶灵?那不就是鬼吗?这世界哪有鬼呀?”
魇娘没有回答,而我一边说也一边看了一眼石台,马上就发现石台上的凹槽有十四个,而魇娘却只说了十三个,那些名称也都在凹槽的上方,那么剩下的那个她为什么没说呢?最关键的是最后一个凹槽的上方根本就没有字。
还没等我开口问,魇娘此时忽然就说道:“不用问了,最后那个肯定是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