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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风的介绍下,长辈们和年轻才俊们认识了一下。
在工作场所张狂炫耀,这是长辈不允许的,看着这群皆是一身休闲装束的年轻人,开会不至于,可也不像是来玩的,看着这些年轻人,陆风的父亲心中自有计较。
为了便于管理,在领队的组织安排下,从客车上下来的家长和待培训学员被分成两队,有被检阅的错觉,老少爷们有点拘谨站在行政楼前等着。
“旅行团”的到来是在电话中就预约好了的,陆风也安排好几位值班的中层干部做领队工作,现在人数虽然加大了,也并不是难事,再找几个小干部安排一下就成。
也不顾是不是被当做是显摆了,先把眼前的搞定吧。到队列前面,陆风把船厂的规模和情况一言带过,几句场面话后,就交给了那等着的几名中层干部。接过领队的小旗子和塑料小喇叭,分成两路,家长们先参观住宿区和船厂的一些福利设施,学员们去参观工作的地方,那些没捞着锦鲤的小朋友们在顾哥哥的带领下,向叔叔们和大哥哥大姐姐摆着小手,欢喜好奇地跟着学员的队列往船厂的厂区去,远处那一个个高达的吊塔已经让他们期待不已了。
唯一被称呼为大哥哥的方有容和大姐姐的盛家姐姐跟着摆摆手,多可爱的小花骨朵儿呀,他俩打心眼热呼呼。
“这样——安全吗?真的不需要大人跟着?”瞧着小朋友们手牵手摆动着小身板滴溜溜跟着一趟大人去厂区,挺心热的陆风的爸爸对小朋友们的安全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我经常带他们出来走走看看,”张校长笑着,“现在的小孩都聪明过头,可好奇心远不如我们小时候强,胆子也小,能有机会让他们能多走走多看看的机会也并不多。”
人家家长不以为然,陆风的爸爸也没了话,远眺厂区,那里都是大机械设备,安全管理也很严格,况且,也不可能带小朋友们去重要的车间,想来也确实没什么,陆风的父亲侧身嘱咐了一旁的随身人员去交代多安排几个大人在旁边看护好小朋友们,祖国的小花骨朵儿们可得好好爱护。
随身人员赶紧着去办了,要忙的事情多着呢,还要招呼食堂准备一些可口的午餐,当然,小朋友们的小红包是少不得的,碰上过年,不给孩子们发小红包可说不过去。
瞧着仔细交代着小朋友安全的的陆风的爸爸,一旁的青年们瞬间减轻了先前的紧张和约束感。再如何严肃冷峻和摆谱,这位陆总也是个亲切关怀着小孩子的可亲的长辈。
走进行政大楼,一楼的厅堂基本上和一般的行政大楼的格局差不多,只是,这显然不是最新盖起来的行政大楼的没了一点装饰的白色正墙前搭起了建筑用的脚手架,和周遭很不协调。
一般行政大楼迎着正门的方向的墙面都会裱装喷绘或是方式做出本公司的标志性图案或者最近流行的政治口号,这算是国内大小公司的惯例,周一方有容来送交防锈漆的样品时,这里还是相应和谐社会的标语,现在已经都被抹了。
再瞧,那脚手架上站着一个人,挥着蓝色,看上去似乎是在以墙面作画。
哦,这是在创作墙面画?有点奢侈了吧。不管怎么说,国内大型公司和企业离墙面艺术还是很有距离的,多少有点烧钱的感觉。
“别误会,”瞄父亲斜着眼的脸色,陆风摸着下巴道:“这位是张校长郑律师的家里人顾老师。去年底,顾老师和张校长郑律师顺路过来,闲坐时顺手画了几副船厂的素描,我觉得很不错,当时聊了起来,这位顾老师愿意无偿帮着创作船厂的全景,我就把这个地方空了出来。”一边说,陆风一边示意大厅内的保安将当时的素描草图拿过来。
接过草图,陆风的父亲和同来的人相互传看。草图都是铅笔素描,画得是船厂的近景和远景。瞧着这黑白素描,长期在楼层重叠的都市中央,船厂水天一线开豁的景致在素描中展现,挺让人开怀。
对比着不同的场景,对最终定下的船厂俯瞰图,陆风的父亲赞许的点点头,不错。一旁的叔叔辈们也都交口称赞起来,惹得陆风全身不时冒出一阵阵寒意。回避陆风的尴尬,年轻人们也接过那些素描草图传看,手绘的和影印的效果和感觉就是不一样,抬头看看才开始着手的墙面,看来这幅画至少要创作个把月吧。
得到父亲的认可,陆风抬头招呼脚手架上的画师,“顾老师,您请下来一下。……顾老师……顾老师……”
三声没喊应,陆风放弃了,艺术家都有那么点耳背。
对艺术家的“耳背”,在场的都能接受。几十号人吵吵嚷嚷的也没动摇人家入神的状态,这绝对是才能的体现。也不耽误艺术人员的创作了,对这幅俯瞰草图很期待的陆风的父亲心情甚好,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身邀请着兴同来的客人们往会议室去。看来,真正要开会的是他们。
目送老爸消失在会议室那边,陆风即刻回身拱手作揖向与会者们致歉,他真没料到父亲居然会来这边,这纯属意外,年轻人都不喜欢被长辈审视,大家受委屈了。
大家都一笑了之,只有张校长看着走廊那边的背影,感叹着:“有鞭策自己、为自己而骄傲的父亲,真让人羡慕。”
此话怎讲?正被老爹的出现给弄得有点狼狈的陆风受刺激的盯着发出感慨之言的张校长,张校长没必要奉承他吧?
迎着陆风奇怪了的目光,发出感慨的张校长坦言道:“我才走出校门父亲就过世了,没能尽孝过一天,我一直觉得遗憾。当然,现在的继父也非常好,我母亲和郑庭轩的父亲再婚后,两家结成了一家人,相濡以沫的两位老人在生活上非常和谐。”
听了解释,一众更是倍觉张校长为人亲厚。对家庭、事业、亲情兼顾的张校长是位非常成功的人士,坐到张校长这个份,并不容易。再瞧没有言语在一边儿整理素描稿的郑律师,大家也恍悟,难怪张校长和郑律师同进同出的,原来是一家人。
趁着一团人围着一起的空,盛则刚摸到方有容的身边了,推了一把湮没在众人中的方有容,悄语道:“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话音未落,旁边的朋友们伸出手热情得和盛则刚招呼着了。
再次滑开了去的方有容揉着发痒耳垂,没办法,不是他非要躲避,实在是盛则刚太惹眼了。
为第三次会议准备的会议室在顶楼。
让工作人员回避了,才过完年的,招待客人的点心一应俱全,不需要别人掺和。进了会议室,大家彼此交流起来。那有两次约会,算是被盛家人默许追求她的徐翊一直和她站在一起,低声交谈中发出低低的笑语,他俩四周弥漫着粉红的气息让旁人知趣得选择了回避。
再次过来找上方有容的盛则刚瞧着了李志远身边的人,仔细看后有点哑然,侧目示意着盛三,盛三也无话可说。对瞄着盛则刚的诧异,方有容撇开脑袋,别问他,此事和他无关。
被盯着看的赵晓主动过来了。嘿,没了奇怪的装饰,赵晓反而越加清秀了。
看来赵晓有话要和盛则刚说,跟着盛三,方有容不露痕迹的避开。不是怕赵晓,仅仅是不想参与一些话题。
借着赵晓找盛则刚说话的空,方有容招呼着还有点放不开的李志远去熟悉一下其他的人。在没有利益交织的交际中,他的人缘很不错。
虽然知道不妥,还是来了,李志远明白,这是扩大原有交际圈的机遇。在方有容的介绍下,很快,李志远就有了交谈的对象,张校长他们一向很健谈。
盛三斜眼瞧着又向他靠拢过来的方有容,道:“你跟着我干什么?”一向和徐翊是一伙的方有容被徐翊发现了他潜在的无间道的本质被抛弃了?
“你当我愿意吗?徐翊和你姐姐在一处说话,我插进去会被徐翊记恨的……,哎,那个——陆风和郑律师是怎么回事?”
顺着方有容的话锋,盛三瞄着斜对面,按照预想,本应该进入会议室立即开架的郑律师和陆风居然并肩站在一处正聊得风生水起,那和乐融融的状况已经陆续引起了与会者们的注意。
真不可思议!那两个月前还心存歹意得想要绑架人家幼儿园小朋友的陆风居然和郑律师如相识了几十年老朋友般和谐,他们何时这般好了?
瞧着那边过于和谐场面,伸出胳膊肘,方有容推了一把身边的盛三,“看来这次专门恶补的太空知识肯定是白费了。”
被此言狠狠一击的盛三耷拉下脑袋,在投机取巧的渴望中失去公正心的大好青年陷入深深的沮丧中。
热情招呼着大家落座的那会儿,陆风的手机响了。向身边聊着的郑律师说声抱歉,瞧着来电显示的号码,陆风的表情立即变得有点木。
“怎么了?”
“我父亲的电话。”陆风怔怔地看着来电显示的这号码,才分开十分钟吧,父亲有什么事情找他?父亲平常一般不过问他的事情,就算有话要训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干扰他的交际吧。
大家都随之静一静,陆风接了电话,就说两句话的十来秒,对方就断然结束了对话。
环视左右,陆风的表情有点失措,环顾着大家,按照盛三的语调道:“各位,……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刚才那些前辈们一致要求作为民间观察员莅临本次会议。”传达完毕,陆风羞愧得垂下脑袋,不是他不拒绝,是老爸一点拒绝的机会也没给他。
啊?什么?那些前辈们要来观摩会议?这是啥意思?大家都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思考,他们似乎已经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了。
瞬间,大家都动了,一个个像是被训导主任抓包了的学生般,立马找最近的空位坐下。
反应也不慢的方有容赶紧向盛则刚所在的观察区退,有长辈在,他可不要掺和。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向来有哥儿们义气的徐翊一把拽住眼面前窜的方有容,拖着压在就近的空位坐下,好死不死,那居然还是主持人旁边的位置,恨得方有容连吐血的机会都没有。为了显示这个会议的严谨性,百忙中,陆风还特地拽了一个本子给手侧方有容做记录。这不是陆风对他另眼相看,纯粹是介于方有容所坐的方位,会议的秘书长只能暂定是方有容了。
盯着迅速整理着的陆风,盛三探身低声迅叮嘱道:“什么都可以谈,就是别提船舶业。”
“——?为什么?”
诧异的陆风扫过在座都在用温热的目光感激着盛三的大家,木然和郑律师对视一眼,他俩恍悟了。瞧着那纷纷投过来的温热的视线,方有容和盛三都释然得矜持起来,看来大家是彼此彼此呀。
“……谢谢发言,对亟待发展船舶配套产业的建议非常好,接下来,把前两届会议的目标做一个总结……。”严肃发言的主持人陆风侧头看了敲一下门后直接进来的长辈们,神态自如的示意他们请一边坐下旁听。旁坐的盛家姐弟和赵晓都站了起来礼让,举止都非常优雅得体。
XXX的,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会装!没办法了,打开陆风塞给他的笔,临时受命的方有容在会议记录本的第一页的眉头写下“跨行业非官方组织第三次会议”,会议记录的格式还有点印象,记下是时间、地点、会议成员、旁听成员……
会议终于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