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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分散凌东舞的注意力,萧熠飞拉住凌东舞一边吃干果,一边说话,“五儿,今天你可看见了皇上?”
“远远的看见一眼,但是没看太清楚。”凌东舞低头跟手里的榛子叫着劲。
“你没见到也好,咱们这位皇上,任谁家的女人看了都要心动的,人长的威武又英俊,而且文武双全,能征善战,在朝堂上更是英明神武,他最近颁布的几项……”萧熠飞一脸陶醉的对凌东舞倾诉者对萧昊天的倾慕敬仰,在一边为她端茶倒水的桑风不悦的微微咳了一声。
萧熠飞很女孩气的回头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知道皇上如此人物,竟然还是个痴情的人。皇上在还不是皇上时,就与从前的皇后倾心相恋,后来皇上当上了皇上,就立刻封了自己爱的人为皇后,为了皇后干脆解散后宫,六宫无妃,只有皇后一人,你想想,该是怎么样的风光和宠爱啊!”
凌东舞听着萧熠飞的话语中的羡慕,心里又是气愤又是酸楚,这些道听途说都以为自己是冠宠六宫,可是毕竟最清楚的人还是她,那宠爱背后的辛酸有谁知道,确实六宫无妃,但是只要有一个毫无血缘关系又亲密之极的妹妹,就足够了!
萧熠飞没注意凌东舞的神色,继续说着:“可惜皇后红颜薄命,在去年冬天身染重疾,薨了!”
凌东舞至今才知道,自己在官方的说法,原来不是失踪,而是死了!也是,那么大的皇宫,能说失踪个皇后就失踪了,那可是有关皇帝的脸面的!
“皇上对皇后的死伤心过度,一夜白头!”
凌东舞心中一痛,原来萧昊天果然是白了头发,而那丝丝银发,竟然是为了自己而生!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被猛烈撞击,轰然倒塌的巨大力道摧枯拉朽,将她震得头晕眼花。
“皇上至今对皇后还是念念不忘,连年前的选秀都取消了,至今宫里还是没有一位妃嫔。咱们皇上可是天底下最痴情的人,人长得又俊,那位以去的凌皇后可真是羡煞天下女子了。
凌东舞低头不断的剥着榛子,平复着心情。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那个人是皇上,那个地方是皇宫,都不是自己可以高攀得上的。
既然自己在他心里已经死了了,就死个彻底的。
或许他心里也是有自己的,可是如果终究没有萧映月多,还是算了吧!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对一个最好的报复,有时候何尝不是彻底的遗忘!
从此再也没有凌东舞,没有萧昊天,那些一起都彻底埋葬在过去,留下的只有萧熠飞的妻子,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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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的红梅那么鲜艳,给这个御花园镶嵌了一种春意盎然的颜色,可是萧昊天却再也无心欣赏,只是加快了脚步就往凤
仪宫走去。
他站在凤仪宫外,想着又是一个新年了,可是凌东舞,她又在哪里?
从未试过,如同那一刻那样伤心欲绝,宛如刀割。
他这一生贵绝天下,事无不得意,哪想得到,他的情路会走得如此艰苦。
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为什么他连梦里都看不见她,凌东舞一定恨绝了自己,连出现在自己的梦里都这么吝啬。
心里十分惆怅,同时,那种原本就十分强烈的念头又涌上来——总觉得凌东舞并没有真的离开自己,她一定是回来了,藏在什么地方!
仿佛她的精神,她的整个的人,都藏在这北漠的山水之间,随时随地,都可能从一阵烟雾里飘渺而出。
在新年岁贡之时,个小国部落来朝。周泽陪着萧昊天站在玄德门上,听万岁山呼,声震九城,连他都觉得热血沸腾,意气风发。
可是萧昊天却连一个微笑都没有,他只是若有所思的在城楼上略站一会儿,便径直回宫内去了。
仿佛这世上的一切繁华,在他冷漠地眼底,不过是过眼云烟。
群臣对这样无欲无嗜的君王,只是束手无策。
都以为萧昊天这样的伤心绝望终会慢慢过去的,可是眼见着他就像是彻底换了一个人一般,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再有丝毫的兴趣,如同心如死灰一般。
凌东舞走了,仿佛也带走了萧昊天生命里的全部活力,他不仅仅头发白了,甚至连心都已经死了。
萧熠飞对凌东舞灌输的新理论,学得很快,新年过后,自动又发了一次短债,大概因为上一次钱来得容易,不但上次买的人接着要买,还有其他人表示愿意支持,甚至愿意入股。萧熠飞趁机把利息降到了一分八,,心里对凌东舞倒也很佩服。
晚上,两个女人躺在一张床上,萧熠飞看着帐子叹息,“我经商这么多年,最佩服的是多年前南诏国有个叫凌东的人,他是经商手段,那才叫奇思妙想!可惜,只是昙花一现,后来,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凌东舞暗笑,能去哪里,还不是躺在你身边。
萧熠飞突然转过头,看着凌东舞,“五儿,你的这个债券发行,跟那个凌东的思路还真是有些相像之处!”
凌东舞被她突然的这句话,吓得打了个激灵,嘿嘿傻笑着,“我这也是突发奇想!”
过了新年,很多生意要重新安排,萧熠飞再次繁忙起来,凌东舞就命人安排在书房开膳。
自从萧熠飞和桑风在一起后,现在在家里,基本上都是他们这样三人同行的状态。
晚上,要看萧熠飞的心情,心情好就跟她名正言顺的老公睡,心情不好就跟她善解人意的娘子睡。
这天的膳食有都是平日里几个人愿意吃的,手抓羊肉,鸡丝黄瓜、瓜烧里脊、麻辣肚丝……”
“这次咱们短债发的有些少了,被这些人一哄给抢光了!”桑风一边吃着一边说。
“族里那些老家伙以为他们撤了银钱,就可以难倒我,这次他们反倒失算了,利用这个机会,我将他们彻底的挤出去,看他们以后还敢动不动就拿我的身份说事!”萧熠飞夹起块羊肉,刚要放嘴里放,忽然感觉心里堵得十分难受,竟干呕起来。
桑风急忙扶住她,连连拍她的后背,见萧熠飞只是干呕,呕的眼泪都出来了,连忙给她递过一杯水。
好半天,萧熠飞才觉得胸间不那么闷,可是闻着桌上那些东西的味道,又是一阵反胃,喘息着说道:“厨房是不是做菜时放错了什么东西,我怎么一看见这些东西就想吐!”
“我看你是胃口不好,应该叫大夫来给你看看!”桑风一把抱起萧熠飞,将她放在旁边的斜榻之上,然后就要出去叫人。
凌东舞在一边看得真切,心下有了几分了然,她没想到萧熠飞和桑风如此的乐不思蜀,如此的糊涂,他们可以在一起,因为有她做掩护,可以避人耳目。
可是他们不能有孩子啊!
因此也有些慌乱,看着桑风要叫大夫,急忙招呼着他:“桑风,你千万别叫大夫……若是叫了大夫,这病,这病反而不好办了……千万不能叫大夫啊……”
桑风回头狐疑的看着凌东舞,什么病令她如此害怕大夫?
“为什么?她病了为什么不能叫大夫?”
萧熠飞此时也看出了凌东舞的生怕大夫进来的样子,微微皱眉,“五儿,你怎么了……”
凌东舞皱着眉头,如同萧熠飞真的怀孕了,就再也逃不得了,自己完全忽略了这件事情,到现在,再也遮不住,完全暴露了出来。
“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快说!”桑风在一边催促。
凌东舞看着萧熠飞,见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还在不断的干呕,小声的说道:“熠飞,你的月信这个月可来了吗?”
萧熠飞是多么聪明的人,听了凌东舞这句话,立刻明白过来,如同五雷轰顶。
她和桑风在一起以来,并没有喝事后的汤药,因为她做男人做了这么多年,虽然也懂点生理知道,但毕竟没当一回事,也根本没在意自己生理期的日子,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怀孕,仿佛那是很遥远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去想象。
可是,如果认真算算,自己的生理期好像真的过去了。
凌东舞看着萧熠飞惨白着脸,摇摇欲坠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话很可能说中了。她也心中害怕起来
桑风也张大嘴巴,呆在原地。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颤抖的声音问:“你是说,你是说熠飞她,她有喜了!”
凌东舞看着萧熠飞,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桑风呆呆的看着萧熠飞,有喜了!萧熠飞有喜了!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自己有孩子了啊!自己有了和萧熠飞的孩子!多少年了,都是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有了她后他才感觉自己不孤单,将来儿女绕膝……恩,家的感觉!桑风脑海里出现一副副幸福的光景,他想如果有个孩子在跟在他们身边跑来跑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跟双眼跳跃着狂喜光彩的桑风相比,萧熠飞的面色瞬间惨变,这真是比任何事情都更令人惧怕的事情。她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真的有一条小生命在她身体里吗,她觉得背心一阵一阵的发凉。
桑风见萧熠飞浑身都颤抖起来,也惊吓了:“熠飞,你怎么了?”
萧熠飞一把打开他的手,翻身想要站起来。
可是桑风依然牢牢搂住她的肩头:“熠飞,别怕,一切都有我,你有了咱们的孩子,这是好事啊,天大的大好事……哈哈哈……”
萧熠飞看到桑风的笑容在脸上扩散,完全是喜笑颜开,她从来都没见他这么笑过。
天大的好事!北罗族的族长,男人萧熠飞居然怀孕了,这是哪门子的好事?
萧熠飞的手也颤抖起来,伸手推他,为了怕伤了她,也怕伤到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桑风只是抱着她腰的手减轻了力道,毫不闪避,仍由萧熠飞抓破了他的脸。
萧熠飞最后终于毫无力气,歪靠在他怀里……有了他的骨肉,就代表她的人生将面临新的改变。她,还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不能要!”
桑风的脸上泛起一股近乎疯狂的固执,“熠飞,这个孩子,我非要不可!”
“你想害死我吗?我是什么身份,我给你生孩子?”萧熠飞再次激动起来。
“熠飞……我知道我这个要求过分,可是求求你,就当可怜一下我……如果你都对这个孩儿没了怜惜之情,谁还会管呢?熠飞,这一辈子,我也不曾这样求过你啊……求你了,至少,至少把孩子生下来……我不是为了自己,真的不是,你是女人,无论你穿多少年男人的衣服总是女人,你也会有老的一天,你也会需要个孩子在身边……等你年纪大了,想在要孩子,就来不及了……熠飞,求求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吧……你怀孕的这段时间,就在家里的密室养着,外面的事情由我来管,孩子生下来不用你管,我自会找人带着……熠飞,我求求你,你就把孩子生下来吧,那是咱们的孩子啊……这辈子我就求你这一次还不行吗?”
萧熠飞看着桑风流下眼泪,他这辈子,从来没在自己面前那么高兴的大笑过,也从来没有掉过眼泪,可是,此时为了这个孩子,他的欢乐和痛苦,都到了极致。
他有什么错,他只是个正常的男子,在寂寞孤独中徘徊了这么久,只想靠近一点心爱的女人,只想要个孩子,难道,这也不行么?
只是,她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今生,竟然还能有孩子——身不由己这些年,荣华富贵是享受了,但是,其中的悲苦,谁又能明白呢?
孩子之于她,那是天伦之乐,是亲情骨肉,是她迈入正常家庭生活的初开始——活了快三十年,才开始这样的生活。
她也是爱这个孩子——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热爱它,而不是残酷无情地要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