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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光灿烂的大红织金闪缎欧式床上七件套就这么摆着,顺治就是近视到鼻子他也能看见。果然进门儿问了安第一句先问:“这是什么?”
太后抬抬手:“是床上的铺盖行头儿……”一边招呼人快收起来,别招灰。我看,是你怕招你儿子的眼吧?
“拿我瞧瞧,样子真倒是别致啊。”顺治估计觉得这是他老妈让人做的而不知道这是我的手笔,不然肯定不会夸的这么利索。
“给皇上上茶,今天的点心也不错,拿给皇上尝尝。”
我岔着给她帮忙,把话引开:“太后,我今天玩投壶来着,手生,总是投不中,哪天咱们一起试试,再多叫几个姐妹来一起玩。天这么冷,我看大家都不大出屋子,老在屋里待着不动,对身体也不好啊。”
太后应着:“正该是这样,眼看也快过年了,许多事儿还没张罗上呢,正好今天后皇上来,一起合计合计。”
东拉西扯的都是废话,不过七件套苏嘛总算是收起来了,皇帝也没再细问。
反正布我是还给太后了……至于她对我的答复满意不满意我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快过年了,皇帝也封了印不再办公,自己写了许多福字到处给人贴。当然写的最大的一对是给太后贴了,皇帝自己乾清宫也贴上了。其他得宠的妃嫔也都得到了皇帝的墨宝,没想到也没拉下我这份儿。
而我这些天闲着在搞小发明。那天见识过宫女们缝床上用品七件套的手工和速度之后,我多多的画了几个图样,反正她们这些日子就没有闲下来过。这时代的抹胸我实在穿不惯,第一件做出来的就是胸衣……没有弹性面料,没关系。没有蕾丝花边,也没关系,只要罩杯和系带的样子做出来就行。用的是里纱细纱和棉绸,没有挂勾也就钉扣子,做好了,喜月战战兢兢的拿来给我看。一开始她们就算不明白这是做什么用的,做成了也该明白了。
我喜孜孜的穿上试了,然后又提了改进意见。喜月忍了半天没忍住,还是问:“娘娘,这……这物件穿着,不别扭吗?”
“别扭什么?”屋里炭盆儿烧的多,一点也不冷,我里面穿着内衣,外面套着件丝绢的内袍,就在她面前昂头挺胸走了一圈儿:“你瞧,我是不是精神多了?”
喜月结结巴巴,小脸儿通红。
真是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件内衣么?我还没让你们做三角小裤裤咧。
后来我发现我宫里的宫女们似乎都开始偷偷的缝制这东西,而且人人穿着,然后这东西又传播开去,别的宫女穿,别的妃嫔穿,后来发展蔓延到宫外去,由贵族再流传到平民那里去……因为宫里的穿戴时尚常会影响宫外,不过那时候我可没想那么多呃……要是早想到,我肯定要想方设法申请个专利好赚一笔啊。
后来又做过每月用一次的洁净带……就是来例假的时候那种带带了,这时候没有样好的卫生用品实在让人不舒服。这东西当然传播的更快,而且没人说得清楚到底是谁第一个做出来并使用这样东西的……最后我发现连慈宁宫都晾晒出这东西的时候,真是无语啊无语……
呃,闲话不说,说过年。
封了印不代表皇帝不干活儿了,他闲不下来。这会儿我反而庆幸我不是皇后了,要知道有许多活动是要皇帝皇后一起干。得,现在我不是皇后,而且也没有新皇后,所以活动就是皇帝和太后一起干,庆幸啊庆幸!
而且过节绝对是个费钱的活儿,皇帝还要给臣子发年底的赏钱……相当于我们现代的过节费……得,破财啊。怪不得人们都管过年叫年关呢。
年三十的晚上陪太后守了一会儿岁,这个时代的娱乐实在是太少太少了,连个麻将都不打,喝酒我不喜欢,又没有节目……现在要是有场春节联欢晚会看,甭管什么节目我都能看下去!
大年初一赐宴的时候,我还尝到了闻名以久的胙肉……白水猪肉真没什么吃头儿,我一看就头疼,意思意思咬了一口比较瘦的那部分……吃猪肉有什么吉利的,也就是个象征意义。
四周不时的有目光投向我,好奇的,鄙夷的,探究的,品不出什么味儿的……
人生有起有落嘛……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比较尴尬,从皇后位子上一跤跌下来,变成了一个住侧宫的普通妃子,这个……肯定是很失落的一件事。不过我不失落啊,我又没真当过皇后,这些人的眼光我也是不疼不痒的。
这席间还有许多皇室贵族和王公大臣们,我印象比较深的就是顺治他弟,襄亲王博果尔。这位兄台长的比他弟还顺眼些,估计是在外面摔打过总比在皇宫里关着要精壮点儿,两兄弟的眉眼长相也不大象。据说这位博果尔的亲妈贵太妃长的不错,不过我最近去慈宁宫都没见过她,以前去又没有注意过这号人物。
这就是董鄂美人的原配老公了,真……真不幸。
我多看了他两眼,想着他未来的命运就是绿云罩顶,而且死的那么早,现在的意气飞扬就更显得讽刺了。
不幸的男人……
我同情的又看看他,结果他好象察觉了我的视线,也转过头来看我。
意外的是,这家伙看起来是认识静妃的,居然还颔首为礼打个招呼。
对哦,名义上他们算亲戚。不过静妃和顺治有血缘关系,和他没有。
可能……可能以前没结婚的时候也见过面吧。
董鄂美女乌云珠也来了,不过没和我坐在一席上。她们福晋夫人们坐在一席,我和几个妃子坐在一起,大家面和心不和,一张张粉面都涂的有红有白,可是笑容里都象藏着针尖刀剪似的。我一共就和旁边坐的恪妃说了两句,她是个汉妃,硬生生比其他满蒙妃子矮一头,平时在太后跟前也不敢开口,而且比其他人更守规矩。
“静妃娘娘这枝钗真是不错。”
“是吗?我自己也挺喜欢的。”
然后我说:“你今天这衣裳领花绣的好。”
“啊,这个花样还是我昔年没进宫的时候描的。”
就是这么样的两句,然后她又埋起头不吭声了,这种宴会闷都闷死人,东西中看不中吃,气氛沉滞,连空气都不流通,一屋子酒味儿菜味儿女人身上的香粉味儿男人身上不知道什么味儿。
妃嫔们集体向顺治皇帝敬酒一次,向太后敬酒一次……形式主义啊。一群女人晃来晃去,我估计皇帝说不定连她们的名字都叫不全,虽然这些都是他的小老婆以及小小老婆……
敬完酒我正想跟着其他人一起回座,顺治那不让人省心的小孩儿居然一抬手:“把这两个菜端给静妃。”
众目睽睽啊众目睽睽……
你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我就缺你跟前这两个菜吃?
基本上听到这句话的人,目光唰一声全扫到了我身上。没听到这句话的人,也不明所以的跟着把目光一起扫过来。
这都是些什么眼光啊,我感觉好象被无数道X光线扫视……似乎每条头发丝儿里的秘密这些人都想发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