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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没有想到梵儿化上妆穿了婚纱整个人更漂亮了,真是让人不由得羡慕嫉妒恨呀!”梦梵在伴娘的陪同下刚步入婚礼大厅,一位黑色短发的女子便迎上前去,主动地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热情地说道,表情更是相当到位。
“人家可是美人胚子,就算不化妆都可以美丽动人,你我这人老珠黄之人终究是比不上的啦……”旁边的金发女子随即应和道,立即露出了一副感世伤时的模样。
梦梵和善地笑了笑作为回应,然后快步地向前走去,仿佛有着一种女王般的高傲。事实上,她实在是无法假装出自己跟这帮陌生的家伙相当熟识的模样,哪怕对方主动亲密地喊出了肉麻的“梵儿”;对于吸血鬼,她终究是有太多的排斥心理的。
虽然她之前有特别交代,婚礼现场一定要有温馨祥和喜庆的氛围;但也并非是所有宾客都会做作肉麻到这种让人不舒服的地步。和善者通常会在碰面的时候以微笑示意,抑或嘘寒问暖地说上两三句无关痛痒的话;而冷漠高贵者则多守在角落里同其他高贵者高贵去了,甚至连那些通常会桀骜不逊的家伙也都偃旗息鼓地老实起来,显然大家更多的是在看族长的面子。
无所谓,身为一个弱如蜉蝣的人类,本就没有让血族屈尊的资本;其实,有个位居族长的丈夫,狐假虎威的生活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可以做到衣食无忧。
只是,这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未来。
梦梵一边点头微笑回应着所有陌生人的问候和祝福,一边用余光扫视着整个会场、搜寻筛选着会场内传来的各种声音,然而她所期望的事情并没有出现,甚至连一点小小的波动与骚乱都不曾发生,一成不变地只有人们的欢声笑语、愉悦交谈以及觥筹交错,如同一盘拍好的录像带在被不停地循环播放一般。
梦梵偏头看了看身旁女伴手表上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婚典就要正式开始了。有些不快地在心里咒骂了两句,她的心急绝非是杞人忧天,但愿小飞侠的完美营救计划能在婚礼开始前施行,否则她就要迫不得已地把自己嫁出去了。
与此同时,紧紧跟随杰西卡的小飞侠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有些不快地揉了揉鼻子。虽说对方很爽快地答应说愿意帮这个忙,但是这忙到底怎么帮,他却只字未提;而小飞侠又不方便继续多问,只能揣着糊涂当明白地静观其变了。
杰西卡默默地跟在蜜雪的身后,一副极其顺从、谨小慎微的模样;而事实却并非如此,俗话说的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此刻的他正利用这最后几分钟的空闲时间,思考着如何从错综复杂的关系中获取最大的利益。有那么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所能猎得的宝藏要比想象中的更多。
因为有族长派发的通行令,他们一行人很快地到达了位于别墅深处的地牢。火把因燃烧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摇曳的火光映照在杰西卡因为缺少血色而异常苍白的脸上,身体却恍若与背后拖出的长长阴影融为一体,使之在无形中透射出一份莫名的恐怖来;特别是当他微微地扬起嘴角,露出了个莫名的笑容时,仿佛有一种不安的魔力扩散开来一般,让人顿时不由得打起冷颤。
铁门被缓缓地开启,极度虚弱的凯文依旧躺在他上次倒下的地方。由于药物的强烈作用和体力的大量消耗,他整个人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变得极度的清瘦干瘪,脸颊和眼窝已然深深地凹陷下去,衣服也变得有些空空荡荡起来,在火光的映照下恍若一具正在不断被风化的干尸,这通常是血族被禁食数月之久才会产生的效果。即便是身为丧尸的杰西卡也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无奈而惋惜地微微摇了摇头。
“他这副模样我是没有办法施法的,”杰西卡一边小心翼翼地翻动凯文的身体,一边摇头否定道,“他的生命太过于干瘪,甚至连心里的那份爱都卷缩着隐藏了起来,我根本看不到它的踪迹,就更别说是帮你剔除了。除非他恢复到健康的状态,否则我对此无能为力……”
“你真的确定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吗?”蜜雪打断对方的话,微微蹙眉,颇显为难地说道。倘若没有别的出路,便意味着她要做出抉择,要想取代凯文心里梦梵的位子,就必须冒险让其再次恢复体力,万一失去控制,或许会变得得不偿失。
一旁的杰西卡立即看出了她眼神中的慌乱,而这恰好是继续在这个抉择上添油加醋的绝佳时机。无奈地摇摇头,缓缓地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那架势仿佛准备转身告退,语气更是透露出一份极其无奈的哀伤来:“抱歉,我只能让你失望了。”
“好吧,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取点鲜血来喂这个家伙。”最终,蜜雪做出了退让,转身向牢房外走去。相比凯文恢复可能带来的混乱,于她而言,猎取对方的心才是如今当务之急。
十二点的钟声即将敲响,身着白色婚纱的梦梵在伴娘的陪同下静候在红地毯的一端,而地毯的另一端,站着的则是西装革履的冰血和一本正经的牧师,而整个场景的布置,则是十足的教堂样,甚至可以印刷在书本上作为样板。
在最初的婚礼规划时,梦梵便要求举办一场原汁原味的传统西方婚礼,而其不可缺少的必然是教堂、牧师、十字架与基督像。她原本想以此讽刺一下自己同身为血族族长冰血的婚姻是无比的荒谬——被上帝遗弃的血族居然也在圣神的教堂结婚——却没想到,对方不仅欣然接受了,丝毫没有要顾忌避嫌之意,而且完全照搬了西方传统婚礼的模式,唯一的缺憾就是梦梵不是被她父亲交到新郎的手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