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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坚持了一个月总算不辱使命完成了目标,订阅的事情就不说了。本书已经进入收官阶段,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在这个世界上,美丽的事物往往都是转瞬即逝。就好像朝生暮死的蝴蝶,又好像乌衣岭上阳光照耀下色彩缤纷却很快散去的薄雾。
踏着沾满露珠的青草,迎着东方刚刚升起的朝阳,苏玄明满腹心事的带着自己的太平军再次出征。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尽管赵忆丛给出了解释,可是苏玄明还是觉得赵忆丛的用兵方式存在极大的问题,从前光州军为主的战斗里根本没有出现过动辄上万的伤亡。难道这就是太平道想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必须付出的代价么?苏玄明想不清楚,他只知道一点,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即使赵忆丛最终统一了天下,太平道也没多少人能活着分享这份荣耀了。
自从做出联系方不凡的举动后,每次见到赵忆丛总是有种心虚的感觉。苏玄明无法控制自己去想这些年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赵忆丛的关怀与信任,面对自己时那懒散的笑容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疲惫目光。想起这些苏玄明就会有种背叛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矛盾而又痛苦。本来只是执行使命的事情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是自己对赵忆丛有负疚之情,还是早已把光州当作家了?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苏玄明确定自己绝对不会接受这个任务,哪怕抚育自己多年的顾道人会因此而生气。他宁愿在战场上与赵忆丛光明正大的交手杀掉对方或被对方杀死,也绝不情愿做这种让自己心中有愧的事情。
然而这个世界是从来没有后悔药卖的,苏玄明也清楚自己不会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尽管这会让他非常痛苦,可是理智告诉他此刻已经不能回头,顾道人的交代的事情必须进行下去。来到方不凡的营地后,一直想找到单独交流一下最近发生的种种异状,可是却没有机会。白天的时候赵忆丛一直和方不凡交流天下大势无法接近,晚上方不凡身边终于没人的时候,徐之诰却跑到自己的帐中硬要拉着自己喝酒。
苏玄明记得那夜徐之诰特别健谈,一直和自己说个不停。清晨醒来已经不记得说的到底是什么了,只是依稀记得徐之诰说起很多从前发生的事情。从相识的那一刻说到并肩作战,从微不足道的栎阳城说到光州。那还真是一段难忘的岁月啊,当时徐之诰的眼里好像有泪花吧,苏玄明呆了一下无奈的摇摇头,也许是喝的太多吧,好像自己当时也哭了。
有心事的时候路程会变的很短,苏玄明还在想着为什么酒喝多了酒会想哭的时候,尖厉的惨叫声传了过来。前方出现敌袭,原来已经进入了金化麟的攻击范围了。
“改变队型加快行军速度,都把盾牌举起来防备敌人冷箭偷袭.....”苏玄明立刻清醒过来开始指挥士兵应变。队伍前进的速度陡然加快,对两边埋伏的袭击者毫不理会,直接向乌衣岭深处冲去。身后已经传来横行军团独有的脚步声,苏玄明心中一暖,虽然太平军是先锋部队,不过有横行军团随行的话打败百里鸿应该不会有太多困难吧!
前军已经出发两个时辰,赵忆丛的队伍才缓缓出营向乌衣岭进发。朱温看见赵忆丛的脸色不由一愣,昨天还面带微笑的他怎么突然间变的满脸阴沉,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间产生这么大的变化?本来还想和赵忆丛攀谈几句的想法顿时咽回肚子里,安静的跟在后面。
“刘晏,事情安排的妥当么,那个人能完成任务么?”赵忆丛满脸阴霾的问道。刘晏低沉着声音道:“万俟羽休的能力在我看来绝对不在秋姑娘之下,徐之诰甚至认为若是公平交手的话万俟羽休可以和他持平,若是不限手段的话自己就会死在万俟羽休的手里。所以大人绝对不用怀疑,我想很快就会听到成功的消息了。”
“嗯,这我就不担心了。”赵忆丛不为人知的叹了口气又道:“这些年来你倒是着实网罗了不少高手,难怪可以打探到这么多隐秘的情报。”这话听的朱温哆嗦了一下,好像赵忆丛话里有指责刘晏私自扩充实力的意思呀,招惹主公忌讳可是取死之道啊!
让朱温感到奇怪的是本该对这些事情非常敏感的刘晏好像并没听出赵忆丛的指责,反而继续夸赞自己的功绩:“确实如此,我网罗这些江湖高手可是耗费了不少金钱,不过这些人也实在值得拉拢,比如这个万俟羽休不但武功不凡更加了得是善于暗杀,在被我收服之前他出手从来没有失败过。还有一个非常出色的叫墨飘香,此人武功不弱于万俟羽休,尤其擅长机关埋伏之术,到虎狼谷大人就可以见到他了。”
尽管和刘晏没什么关系甚至有些忌惮这个人,可是他这样不知死活的炫耀还是让朱温有点替他担心,暗中拿定主意以后还是和这个人拉开距离为好,免得哪天赵忆丛拿他开刀的时候连累到自己。
没想到的事情又发生了,赵忆丛本来阴森森的脸突然变了模样,笑容又回来了:“你劝人的方式倒有些别开生面,只是你就不能有点创意么。”刘晏仍旧很平静:“我并非劝解大人,因为今天的事情也许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会遇到更多这样的情况。我只是想让大人知道,没了一个苏玄明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会发现更多值得提拔的人站出来。”
“该怎么做我自然知道。”赵忆丛一摆手道:“我只是一时有些多愁善感罢了,因为我从没想到有一天我手中的屠刀会向自己的兄弟挥起。”
“既然能让大人对他挥起屠刀,那么就证明这个人是敌人而非兄弟。”刘晏冷冷说道。光州诸人里他一向是最冷静的一个,也是对太平道戒备最深的一个。赵忆丛沉默了很久感叹了一句:“也许吧,只是有时候就算亲如兄弟也会因选择的道路不同而变成敌人。”
太阳在乌衣寨后方升起,抬头望去整个山寨似乎被都光芒笼罩,亮的有些刺眼。苏玄明的太平军刚刚出现在山寨下方,就看见寨子的墙头上出现一排排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弩箭,接着铺天盖地的箭矢就迎面飞来。
战斗开始了,苏玄明大呼一声举起盾牌当先冲了出去。既然自己无法抗拒赵忆丛命太平军来攻打这里的命令,那就尽量让伤亡小一点吧!扭转战局的妙计自己想不出来,能做的也就是冲锋在前多杀死几个敌人罢了。
主帅的一马当先也鼓舞了士兵的斗志,纷纷举起盾牌护住身体的主要部分呐喊着向城楼冲去。只是盾牌的作用不是万能的,冲出不远就有不少士兵的盾牌被强劲的弓弩射穿射碎,暴露出来的血肉之躯瞬间就城了刺猬。只是这时候却没了后退的余地,几次攻城战让这些士兵明白了一个道理,这种时候后退的话只会死的更快,反而是冲过这段距离才能有一线生机。虽然依然是渺茫的,但谁都没有选择。
虽然没有回头,但身后的惨叫声却不间断的传来。苏玄明知道已经不多的太平军又开始大面积减员了,他突然有种痛陈心扉的恨意,恨这些杀戮自己部下的敌人,更恨赵忆丛那毫不留情的命令。为什么我们要这样你死我活的厮杀,为什么我无法决定这些人的命运,到底是为了什么?苏玄明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飞身而起向城楼飞去。
几乎就在他脱离保护飞身而起的瞬间,侧面百米开外的大树上一支疾如闪电的箭射了出去。苏玄明听到耳边传来呼啸声的时候甚至来不及回头就被射传身体,强大的力量带着他的身体继续飞行十多米才坠落下来。
仰面落下的时候,他看见空中四射的血光。那是我的血么?原来可以这么美。身体怎么变的轻飘飘的?这样也好,终于可以卸去那些沉重的负担了。落到地下的那一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地面的震颤,这种感觉很熟悉啊,横行军团终于来了。似乎听见徐之诰在大声怒吼:“太平军的儿郎们,让敌人当面杀死主将是对你们最大的羞辱,血债只有血来偿。现在听我的命令,立刻全军出击消灭所有的敌人。”
奇怪了,他怎么会知道我死了呢?可是这好像与我无关了吧,苏玄明终于闭上了眼睛,脸上永远残留诡异的笑容。
主将突然身亡让太平军的士兵全部呆滞,不少人竟在战场中央站下接着被箭矢毫不留情的射穿。正当他们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听见了徐之诰震荡整个战场的喊声。是啊,主将被杀是太平军无法抹去的耻辱,血债只有血来还。士兵们的怒火立刻被点燃,大声嘶吼着继续对乌衣寨发起猛烈的冲锋。
一群悍不畏死的士兵,一对不惧刀枪的铁人,在这两支军队的轮番冲击下乌衣寨终告陷落,百里鸿率少数残兵逃回衡水城,其余留在战场上的守军全部被愤怒的太平军杀死撕碎。等到赵忆丛的大军来到乌衣寨的时候,偌大的寨子里竟然鸦雀无声。横行军团的士兵本来就从不开口,太平军还存活的几千人却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主将死于非命,两万士兵剩余不到五千,此情此景让这些教徒如何不伤心欲绝。
苏玄明的尸体很快被抬到了赵忆丛面前,脸上笑容依旧栩栩如生。静静的注视良久,赵忆丛默然道:“他死的时候为什么会笑呢,有什么可笑的事情么?”徐之诰淡然道:“我想他是因为终于可以告别那些沉重的负担而高兴吧!”顿了一下又道:“这样糊涂的死去也许是最好的结局,我知道他一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痛苦,可是他却无力抗拒自己**纵的命运,或者他也从没想过去抗拒这样的命运。”
“既然身为棋子是件悲哀的事情,而你又没有抗拒这种命运的觉悟,那么赐你一死也许是最好的解脱,如此你将更接近永生。”赵忆丛平静的望着苏玄明那张无比熟悉的脸,轻轻说道:“因为这样你留在我心中的会是最美好的那段记忆。”
光州大军一日攻克乌衣岭的消息让方不凡惊喜不已,立刻派人过来请赵忆丛加快行军对衡水城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只要能突破这座坚城,通向汴州的路将是一马平川,再也没有险阻可守了。对于这个要求赵忆丛当然不会拒绝,绕到衡水城后方也是他需要做的事情。这样就可以避开方不凡的视线,进行突击虎狼谷的大计了。
大军在乌衣岭停留半日就继续开拔,连夜赶到了衡水城的后方扎起营寨。尽管光州大军仍在,赵忆丛的大旗也相当显眼的矗立在营中,可是此刻他本人却早已在百里之外了。
刚刚安营扎寨,赵忆丛就把光州军托付于朱温管辖,自己则带着徐之诰等人趁着夜色杀奔虎狼谷。把这么多军马交给一个刚刚归附的人统率听起来好像有点匪夷所思,不过无论赵忆丛还是朱温都很清楚,这也不过是名义上的事情而已,想要命令这支部队朱温还远远没有那个资格。
这支几十人的小队一路上刻意避开人烟稠密的城镇,专门挑选那些人迹罕至的小路,倒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就算有人看见也只会认为这是一帮急着赶路的江湖豪客,乱世之中携带武器成帮结队行动几乎成了惯例,毕竟人多些,对抗危险的能力也就强些。
由于出行前朱温特别指派了几明熟悉道路的士兵随行,总是选择那些离虎狼谷最近的路径行走,倒也没费多少功夫就来到了目的地。这是虎狼谷外十余里的一处荒山,不但山里沟壑纵横丛林密布可以最好的掩饰行踪,而且这里一向人迹罕至也不用担心有人经过,所以这里想当然的成为提前来到虎狼谷的光州密探的临时驻地。
得到刘晏提前通知的墨飘香单独一个人出来迎候,并没有为了显示隆重而多带一些手下,看来刘晏这一系统的人都很懂得低调做人的道理,若是太过张扬被人看出行迹反而不美。
背靠身上的一处小树林里,孤单单的立着几个帐篷。帐篷上边用绿色的树枝和青草有意遮掩起来,除非走到近处,否则是很难发现其中的玄机的,只会把它当作几个土堆。走进树林的时候,几个隐藏起来的人现出身形向赵忆丛等人施礼接着又消失不见,看来这个小树林已经被严密监视起来,若有外人走过来很早就能发现。
看见帐篷里钻出的几个人,赵忆丛不由楞了一下:“她们怎么来了?”齐妙和苏映雪的出现让人着实吃了一惊。刘晏忙解释道:“这是我的主意,大人请见谅。我觉得这次行动虽然主要是以苗显的毒雾来克敌,可是却还是很难保证没有漏网之鱼,而且这些人既然能躲过毒雾的危害实力必然不俗,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所以为了保证行动的万无一失我还是偷偷通知了这两位小姐,有了她们相助我想胜算会大上许多。”
赵忆丛听他这么说也不好抱怨什么,毕竟刘晏这么做也完全是为光州考虑,沉着脸走到齐妙两女面前道:“此行非常危险,你们千万不要离我太远,一切以我的命令为准。”知道这是担心自己出事,齐妙乖巧的嗯了一声站在赵忆丛身边不敢反对。苏映雪却觉得赵忆丛有些大题小做了:“有这么多高手还怕他们什么,我看就是不使什么诡计也能把那些人消灭干净。”顿了一下有些得色的一指自己身后的几个老者:“他们几位是苏家的长老级人物,平日都是修身养性很少出手,为了帮你办好这件事我求爹爹同意把他们也请出来了。”
这几个人一出现赵忆丛就注意到了,能感觉到他们身上蕴含着极大的力量,绝不会比自己身边的几个人逊色,看来此刻苏家是真的打算和自己站在一起了,难得一见的底牌也舍得拿出来了,有他们相助这次的行动又保险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