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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尔这个名字令顾陌然感到心驰神往,原本她向往的是爱情,后来她手机里出现了神秘的男子,她身边站着孟梓非,她从一个地点转移到另一个,甚至她还碰到了更多从未期待过的事情……此刻顾陌然站在众神庙宇前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为了抽象的爱情去经历千山万水,去触摸实实在在的具象,去体会艰难的付出是多么令她自豪的一件事。
“我到尼泊尔了。”顾陌然低头打字,给神秘男人发了一条信息。
顾陌然自然忽视了站在身旁的孟梓非,那个高高的,戴着墨镜的男人。他其实很累,才处理完公司的事务就去万象找顾陌然,然而旅途劳顿已经让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力的匮乏,何况此时此刻他人根本无法看清孟梓非疲惫的神情。
顾陌然的执念是一种深深的吸引,但更是一种刺痛。
“你和我一起?”顾陌然问。
孟梓非点了点头,拖着一箱子行李走在顾陌然的前面,他倒是对尼泊尔这些乱七八糟的风景不感兴趣,内心盘算着把顾陌然安顿好要回公司处理的事情。
两个人到了旅舍之后,顾陌然才悻悻地说,这几天她感觉到身体乏力,人也总是很困。
孟梓非用手背碰了碰顾陌然的额头,比正常温度高一点。他只好无奈地望了顾陌然一眼,俯下身把她扛了起来。
“你发低烧了,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吧,”孟梓非顺手把矿泉水瓶拧开递到顾陌然面前,“这样我又不能离开了。”
“你有事?”
“你认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无所事事吗?”孟梓非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但却掩盖不住眼神里的宠溺之光。
“那你去忙你的事情……”
孟梓非捂住顾陌然的嘴:“你听好了,虽然除了你之外我还有很多事情,但如果是你有事,那你就是我唯一的事情。”
一张床,两个人,暧昧的言语和近在咫尺的距离,尽管如此,面对孟梓非这样一个不错的男人,顾陌然还是淡淡地“哦”了一句然后把被子盖好,侧身眯上了眼睛。
顾陌然心里在想神秘男人,他会不会也曾经有类似这样的时刻呢?一个人去到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体会到生活的艰难,而他是男人,不会像自己那样幸运地总是被照顾着,他生病了,受伤了,都不会有人帮他……
所以他才沉默寡言,才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么?可徒步去远方的人,大致都有一颗温暖的心啊,可怜那颗心为何无处安放?也许,他也是一个没有父母的人,也许他还经历过更多自己无法想象的事情,可是如果不是看过他看过的风景,走过他走的路,又有什么资格去知道他的过去?又有什么权利启齿去得到答案?
见顾陌然睡下,孟梓非悄悄地离开了房间,带上门走远了,背影有些仓促……
孟梓非多希望适才眼神交汇的时候,顾陌然的眼神能在他身上多停留几秒,起码给自己一个吻她的理由,可她没有。也许顾陌然自己都害怕,害怕和孟梓非独处的时候那亲密得不正常的距离,害怕没有克制而点燃了激情最后让两个人变得尴尬而陌生,害怕因此玷污了爱情的纯粹……
孟梓非到底是知道的,顾陌然的心从来没有一刻是为他而停留的,她的心总是在奔赴远方。可她真的了解自己的心吗?如果远方真的有一份完满的爱那并不可怕,但远方真的有吗?
“陌然……对不起了。”孟梓非拿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之后,登上了回国的航班。
顾陌然刚有点好转,就起身到尼泊尔的小镇里闲逛。对顾陌然来说,这是一个很陌生的很陌生的地方,这里的妇女都穿着差不多样式的衣服,她们的皮肤都比亚洲人要黑许多,微笑的时候牙齿显得更白更健康,和她们比起来顾陌然就如同刚从医院里走出来的病人。
“啊……小姐,你果然是来自中国?”庙宇深处,有一个在打坐的僧人,他看见顾陌然一个人穿过寺庙的门槛走进来。顾陌然并没有向尊位神佛磕头,也没有行礼,她只是有些好奇地怔怔地望着。
老僧于是注意到了她。
“是的,我是中国人,您会讲中文?”
“呵呵,接待多了中国的来客,自然就会了。只是……”老僧仔细地端详顾陌然的五官,眼光迅速地扫过她的身型,感到有些疑惑地问,“你很像我们这儿的,女神。”
“女神?”顾陌然觉得好笑,谁会相信有什么女神,她自当是不信地摇摇头。
“对啊,尼泊尔的女神,你可听说过?”
“大师,我从没听说过什么女神,可能您搞错了。”
“我阅人无数,又怎会弄错。”老僧将目光转移到了正殿的一尊佛像身上,“你曾经是否生过病?流过血?你的身上是否有斑点,是否有任何缺陷?”
“似乎……没有。”
“脖子像贝壳般发亮,身体像菩提树一样挺拔,睫毛像母牛的睫毛般锐利,腿像鹿儿般笔直,眼睛和头发黑得发亮,手和脚修长漂亮。当然,库玛丽女神还必须拥有超出常人的冷静和无畏。”老僧的目光重新落到了顾陌然身上,他仔仔细细地瞅了瞅眼前的这个女子,然后轻微地笑了一下,微笑里有些神秘的意味。
顾陌然感到莫名的好笑,她的瞳孔在眼睛里涣散了一下,但并没有任何动容:“大师,您说的是我吗?这么苛刻的条件,似乎也太难达到了。”
“作为尼泊尔王国的保护神,女神的星座必须与国王相吻合,不仅如此,最后还需要通过一系列的考验,只有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和智慧的人才有这份光环和荣耀。”
“哦?大师您知道我什么星座?”顾陌然心想,星座有十二个,猜对的把握只有十二分之一,她和这位老僧不过一面之缘,世上总没有如此玄乎的事。
“虽然我不知道小姐的生辰,但我可以告诉小姐,尼泊尔国王的星座是——天蝎。”
顾陌然不禁身体抖了一抖,她是11月11日生日,果真是天蝎座……
“而且,我之所以肯定小姐是库玛丽女神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顾陌然收起了之前的那份不相信,反而感到老僧并非在颠倒认知,但她的内心还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是小姐的眼睛,充满着勇敢,无畏、淡定和从容。”老僧笑了笑,“呵呵呵,不过……是不是女神对于小姐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即便是在世的库玛丽女神到了小姐的年龄,也已经不是女神了,呵呵呵……”
“那你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小姐,在尼泊尔,过气的库玛丽女神都是受诅咒的,她们注定终生孤独,有的因为诅咒终生不嫁,而女神所爱的男人也都会遭到噩运。”
“告诉我这些,是有什么方式可以破解吗?”顾陌然心想,如果这位僧人是为了图谋钱财,总该有一个最后的说法吧?
“呵呵呵,小姐,并没有。只是老僧看出小姐内心充满向往,以小姐的勇敢和无畏,如果注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许会很难过吧……”老僧说完之后,就没有再理会顾陌然的意思,回之前坐禅的地方去了。
……
“如果我内心一直渴望得到的东西,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话……我会很难过吗?”顾陌然不懂,她不知道为何在这个时间遇到这样的老僧,还告诉她这样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难道这是命运吗?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情感,曾经纠缠在她这具瘦弱的身体上,但那每一个前来的人,却都穿过她的身体飘走,使她那具身体更似一个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