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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底传来的感觉,显示了所经过的地面状况。先是坎坷不平的沙砾,这是一如早先所看到的地面。后来情况开始出现变化,脚下的路越来越平坦,行动起来也迅捷不少。接着路面开始往地下倾斜,角度虽缓,星河和虚天岚还是感觉出来。
“我能不能睁开眼睛看一下,这样走下去,我心里发毛?”星河语道。
虚天岚忙道:“切不可,若是还没走出幻境,就贸然睁开眼睛,将踏入万劫不复之地。既然你有灵觉特能,就充分相信它吧!”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使用灵觉来破除这种幻境。在我的灵觉中,这里是一条平坦大道,直接通向一个发亮的球状物。那球状物形状甚大,生平罕见。我不晓得是该相信灵觉好,还是……”
“这样吧,我睁开眼睛看看。若我有什么异常,你立刻制止我。”虚天岚说道。
“这样也好!”星河应道:“你睁开眼睛吧!”
虚天岚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星河竟然是站在一条只有数十厘米宽的藤木上。四周俱是虚空之境,显然是在悬崖之间。早先闭上眼睛时,丝毫不觉有什么异响,此刻睁开眼睛,便听闻大雁在高空啾鸣,远处有野兽吼叫,还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虚天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把眼睛闭上,瞬即又睁开。这次,虚天岚却是心中大惊,因为眼中所见已经是另一番天地。周围是荆棘花满布,不时有花绿相间的毒蛇窜出上下。而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只大鸟。
这只大鸟,足有四五个人般大小;双翅展开,遮天蔽日;爪上有弯曲的五个钩,看起来很是锋利;更奇怪的是此鸟竟有三颗头,每一双眼睛都露出令人心慑的寒光,每一张喙嘴都发出青青寒光。这些都不是此鸟最怪异之处,最怪异的是整个鸟身都包容在一团火海之中。正是火中凤凰不死鸟!
而当虚天岚看到不死鸟火凤凰之时,火凤凰正凌空扑下,张嘴喷出一团火球,往虚天岚击来。
虚天岚大惊,心中保留一丝明智,晓得此乃幻境,眼之所见不过是幻术。但是出于自然反应,左手松开流荧剑鞘,右手已经拔出断情剑,身体意欲往上空迎去。
虚天岚在睁开第一眼之时,已经进入幻境。第二次睁开眼睛,心志已经开始被迷惑。尽管虚天岚心志坚定,此刻见火凤凰来袭,自然反击。
在星河的感觉里,脑海中的图像,不过是虚天岚睁开眼睛,松开剑鞘,往大道旁边扑去。而道旁突然出现几柄凌厉的刀锋,刀锋上暗青光流动不止,显然有剧毒。虚天岚这一扑,不是自己送死吗?星河大惊,已经猜到虚天岚步入幻境。。
“虚兄,小心!不要乱动。”星河急呼。身体却是移向虚天岚。
在虚天岚的意象中,根本听不到星河的声音。星河的阻止声,变成了野兽的吼叫。不光火凤凰在临近,旁边花丛中尚有一巨熊跃出。
星河的声音变成野兽吼叫,星河的移动变成了对虚天岚的攻击。虚天岚已经完全沉迷在幻境中。
虚天岚看到凤凰和巨熊夹击,更是施展开剑法,双腿用力,凌空跃起,一剑往火凤凰双爪斩去。
星河却是大惊,脑海中的虚天岚像发了疯般扑向剑刃。心中着急,却也不敢睁开眼睛。虽施展鱼身变,但轻功在这种状态下却是不能完全发挥。而虚天岚的名号就叫幽灵,轻功毫不逊色星河。眼看虚天岚就要将自己送往剑锋,星河急忙挥手把流荧抛了出去。
流荧在间不容发之际,削去虚天岚欲撞到的剑刃。星河趁此机会,迅速接近虚天岚。
在虚天岚的眼睛中,却是看到自己一剑斩空,火凤凰从头顶掠过。凤凰鸟口中吐出的烈火球也击在路边花丛中,烧得野花野草枯然灰烬。而那头巨熊却是一双熊爪舞起腥风,抓向虚天岚双腿。
虚天岚拧转剑势,顺势击下,断情斩向巨熊肩膀。
星河正一把抓住虚天岚肩膀,欣喜未及,便感到腰间一阵刺痛。赫然是断情剑深深插入。
星河痛呼一声,吼道:“虚天岚!”
这声甚为响亮,乃星河功力所聚。虚天岚闻声,头脑稍有清醒,断情没有继续深入刺下。身形却是呆上一呆。
这一呆够星河做许多事情!星河左手连点虚天岚胸前几大穴,右手已经捂住伤口。在脑像中,虚天岚应指而倒。腰间却是鲜血如注喷出。
星河虽然受伤,心中大石却是放下。至少虚天岚脱离了幻境,否则虚天岚有可能永远留在此幻境里。星河不敢睁开眼睛,腰间伤口不小,鲜血甚难止住。经此一事,星河的灵觉也开始减退,脑海中的景象开始变得有些模糊。想自己包扎伤口,已是妄想。
从口袋里拿出还魂丹,就着嘴吞下几粒。非是星河不晓得此药珍贵,而是此时此刻功力至紧关要。且不言下午的复赛,单是此刻险境,就不允许星河功力受损。
虚天岚的几处大穴被点,暂时昏厥。星河知道前行已经难为,当下抱起虚天岚,转过方向,往来路走去。
既担心虚天岚的情形,又担心自己的伤势,还要考虑这神秘的幻境以及幻境背后的存在,星河一时间有些头脑混乱。精神集中力大大降低,灵觉的奇异功效直接受到影响。头脑中的道路变得逐渐模糊。
星河勉力凝聚精神,疾步而行,终于沿原路而返。
头脑中道路消失,早先进幻境前的景象遽然出现。星河睁开双眼,入目是蓝蓝的天,还有散乱的沙砾。
“终于出来了!”星河叹道。回头望去,依旧是波澜不起的湖面。此刻,只有星河知晓,那湖面背后隐藏的凶险。
腰间疼痛仍在,看着怀中毫无知觉的虚天岚,星河不禁有气,顺手将虚天岚往地方抛去。
虚天岚悠悠醒来,望着正在包扎伤口的星河,惊问道:“谁竟然能刺伤你?我们这是在那里?”
星河没好气回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这地方你应该熟悉。”
虚天岚捧着稍有混乱的脑袋,把自己从地上拽起来。一些残而不全的影像纷沓而至。
“我想起来了,我是不是陷入了幻境?狗娘养的,这幻境还真厉害。”虚天岚很快就恢复了清醒,口中言道:“这下是我害苦你了,你下午的比赛发挥不好还罢,若是影响到参加决赛,我就万罪莫赎了。”
星河抱屈道:“当时,我好心去救你,怎么会料到你突然给我来一下子。伤在这里,即使得还魂丹之助,完全康复也要半日时间。不过,对复赛也影响不大,我的目标只是能闯进决赛,不在复赛被剔除就好。唯一遗憾,今天去探察幻境后面的秘密算是难成行了。至于那个鬼族长老,也只好先放他一马。”
“原来,你追踪的是鬼族长老啊?名字叫什么?此人我替你摆平,算是对误伤你的补偿。”虚天岚笑道。
“幻长河!此人功力很深,比起我来,不会差多少。他有一种绝技,大概是千魔幻面里的功夫,对逃跑特别有帮助。”星河当然不想拒绝虚天岚的好意。通过几日的接触和观察,星河发现虚天岚确实是个浪子,一切率性而为。若能得这个没有什么野心的浪子襄助,相信以后的征程会轻松很多。
“千魔幻面!”虚天岚惊呼道:“四大名书之一!”
星河于是将与鬼族有关的事情告诉了虚天岚,连冒名的事也交代清楚。既然把别人当朋友,便以诚相待,这是星河的原则。
“放心,既然他出现在武林大会好几次。总有一次我们会抓住他的小尾巴。看来今天想再追踪下去也难,我们不妨另外找个时间再来此处。”虚天岚说道。
“那还等什么,还是回去看比赛得了!”星河语罢举步先行,往赛场方向走去。
二人还没迈开大步,远处已经传来战斗结束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