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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涛开会回来后,莫姣倩要做到第一件事就是检查缝在他衣服上的录音笔。跟往常一样,她对这次检查并不报什么希望,因为每次检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李云涛的表现都很正常,没有什么让她觉得值得怀疑的地方。可是这次不一样,坐在电脑旁,听着李云涛跟唐笑红说话的声音,莫姣倩感觉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了。
唐笑红是谁?莫姣倩当然知道,省里为数不多的女领导,经常在电视里看到她,她怎么能不认识她呢?这个李云涛,平日里装得温存体贴,搞起女人来却不择手段,莫姣倩越听越气,忍不住摸起眼泪来。都说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但是自从跟李云涛结婚以后,她就开始对这说法持保留意见,也许别人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但自己的男人可以是个例外。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幼稚的,她的男人也是肉长的,怎么可能例外呢?
李云涛自然不知道自己跟唐笑红的事已经败露,依然在莫姣倩面前做得非常到位,嘘寒问暖,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莫姣倩也是不动声色,看着李云涛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这次开会还顺利吧?”莫姣倩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都是谁跟你一起去的?”
“还能有谁?省教育厅几个厅长!”李云涛说,“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你干嘛那么紧张?”莫姣倩说。
李云涛耸了一下肩膀,说:“我紧张了吗?我干嘛要紧张?”
莫姣倩露出一个平展的笑容,说:“跟你说我随便说的,干嘛那么较真?”
“到底谁较真?”李云涛摸着后脑勺说,“我看是你较真才对!”
莫姣倩不动声色是想给李云涛一个机会,哪怕他能提到唐笑红这个名字,她都打算不再追究这件事,可是结果却让她很失望,李云涛并没有提到唐笑红,甚至否认唐笑红跟他一起去开会。
当然,莫姣倩的反应也让李云涛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只好作罢,以为她的疑神疑鬼的病又犯了。
还有半个月就放寒假了,李云涛答应一放假就送天眷和母亲回老家去,因为二舅已经多次邀请母亲到他家过年,思乡心切的母亲怎么能受得了这种诱惑呢?天眷当然也想回去,他的伙伴们都在老家,他也想回去看看。
“妈和天眷假期回老家,你送还是我送?”莫姣倩问。
“你要是忙就让秘书送回去吧!”李云涛说,“快过年了,我忙得要死,估计也回不去!”
“噢……”莫姣倩点了点头,眼睛里全是疑虑。
终于到了寒假,天眷刚从学校回来,母亲已经迫不及待地拉起天眷的手向楼下走去。莫姣倩没想到老婆婆这么急迫,给李云涛打电话说了一下,动身送一老一小回去。
三天后,莫姣倩返回了省城,忐忑不安地拿下了安在李云涛身上的录音笔认真听了起来,听来听去没有听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除了里面有女人的声音外,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越是正常就是不正常,这是里莫姣倩从李云涛身上得到的感悟。拿着听完最新的录音,莫姣倩的心理前所未有地烦躁起来,拿着录音笔在地上走来走去,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就是要捍卫自己的主权就得主动出击,被动挨打的结果只能是缴械投降。
终于放寒假了,教育口的事情相对少了一些,李云涛回到家,准备好好休息一下。莫姣倩已经做好了饭,而且很丰盛。李云涛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见莫姣倩给天眷洗衣服,便跑过去给她帮忙。
“不用!”莫姣倩说,“这么点衣服我三两下就洗了!”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劳呢?”李云涛说着从洗衣机里捞出天眷的衣服,放在盆子里动手搓了起来。
莫姣倩心里无比复杂,说:“放着洗衣机,干嘛用手洗呢?”
李云涛坐在小板凳上,头也不回地说:“我这也是锻炼身体嘛,好久不动手,浑身都没劲了!”
听到李云涛说锻炼身体几个字,莫姣倩眼睛列突然露出了冷光,心想你锻炼身体干什么?难道要在别的女人身上施展自己的威力吗?
见莫姣倩站在自己身后不说话,李云涛有些奇怪,正想回头问她一下,却被莫姣倩突然用一条雪白的毛巾捂住了鼻子和嘴,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
好长一个梦啊,李云涛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做了很多梦,梦里有很多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可是不管是谁,那些人好像都喜欢折磨他,让他觉得疼痛难忍!
三天后,李云涛睁开了眼睛,看看屋顶的吊灯,就知道自己正躺在家里,低眼一看,见自己的两条腿像个八字一样被纱布吊了起来,再低头一看,发现大腿间裹着一大块雪白的纱布,将哪里裹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出来。
莫姣倩坐在床边,脸色憔悴,好像正在等着李云涛醒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李云涛动了动身子,感觉有些麻木,忍不住问莫姣倩。
莫姣倩长长叹了口气,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说:“我把你的*切除了……你可以叫可以喊,也可以叫警察来抓我!”
“什么?”李云涛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看着莫姣倩,说,“你再说一遍,你怎么了?”
莫姣倩使劲起身,走到厨房,从冰箱里端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盘,瓷盘上面放着两个鸡蛋一样大的东西,然后走进了李云涛躺着的房间。
莫姣倩突然说切除了他的*,又默不作声地离开,李云涛的脑子慢慢转动了起来,看看自己现在的架势,再听听莫姣倩的话,觉得残酷的现实正血淋淋地摆在眼前。
莫姣倩将那个小瓷盘放在床头柜上,对李云涛说:“这就是我从你身上切除下来的,你可以看看!”
李云涛瞪大眼睛,先使劲看了看莫姣倩,又扭头看了看盘子里的东西,眼睛里慢慢地蒙上了一层灰雾。
莫姣倩摸了摸眼睛,说:“事情我已经做了,你可以杀我,可以跟我离婚,怎么做都行,可是我不后悔!”
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李云涛既没有叫喊,也没有狂暴,而是又慢慢转过头,盯着屋顶开始发呆。
“离婚协议我也写好了,你如果愿意可以立即签字!”莫姣倩说,“我承认我这么做不对,可是我宁愿自己守活寡也不愿意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李云涛还是不说话,喉结动了动,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我就是这样,跟谁结婚都这样,可以吃苦,但不能受辱!”莫姣倩说,“我跟了你,你就是我的,谁也休想从我手里把你夺走!”
两行清泪从李云涛的眼角滑落,他动了动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说话!”莫姣倩突然歇斯底里地说,“到底要怎么样?你说话!”
李云涛扭过头,脸色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说:“我不怪你,扶我起来吧!”
莫姣倩有些吃惊,看李云涛不像在说谎,摸了摸眼泪,慢慢解开了绑在李云涛腿上的纱布,轻轻将李云涛的两只脚放了下来,脚刚挨着床,李云涛便疼得呻吟了一下,可是依然挣扎着要坐起来。
“你……伤口没好,你现在不能动!”莫姣倩说。
李云涛喘着粗气,说:“没关系,你……扶我起来!”
莫姣倩只好使劲扶着李云涛的胳膊,看着他咬着牙将两只脚垂在地上,慢慢地穿上了拖鞋。
穿好鞋的李云涛轻轻推开莫姣倩的手,自己使劲站了起来,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向门口走去。莫姣倩早已没有了一个给李云涛做*切除手术时的冷静和沉稳,站在他的身后不知道做事好。
李云涛扶着墙,慢慢走过客厅,向厕所走出,鲜血顺着大腿根流了下来,像几根红色的丝带缠绕在他的腿上。
结果完全出乎莫姣倩的预料,李云涛不吵不闹,出奇地平静。平静地说话,平静地吃饭,平静地睡觉,平静地等着伤口愈合。如果他吵他闹,莫姣倩的心里也许会好受些,可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让她失去了斗争的方向,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解决这件事情才好。
一个星期后,李云涛给乡政府办公厅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回老家去一趟,算是正式请了假。半个月后,伤口愈合,李云涛已经能够自如行动。
上班前,李云涛从衣柜里拿出自己所有的衣服,将莫姣倩缝在里面的各式各样的录音笔取了出来,说:“你以后用不着这些东西了,都扔掉吧!”
“你……早知道了?”握着一把录音笔,莫姣倩尴尬地问。
李云涛点了点头,伸出手摸着莫姣倩的脸庞说:“我能当上副省长,说明我是个聪明的人,你这点小把戏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那你为什么……还要?”莫姣倩捂着鼻子说。
李云涛叹了口气,说:“我克制不了自己,也想让你帮我想个办法,没想到你的办法会……这么彻底!”
“你为啥就不能做我一个人的男人?”莫姣倩说着扑到李云涛的怀里,使劲敲打着他的胸脯。
等莫姣倩敲打完了,李云涛慢悠悠地说:“你的小名叫什么?”
莫姣倩擦了擦眼泪,说:“我小名叫兰兰,姣倩是上考大学前改的!”
“这就对了!”李云涛神秘地一笑,转身出门。
莫姣倩当然不知道李云涛说的对了指的是什么,可李云涛却什么都明白。当年的老周和那个吃肉的和尚都说他有失根之祸,到今天总算应验了。一切都是天意!李云涛看着蓝蓝的天空,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没有了*的李云涛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苟言笑,说话慢慢悠悠,看人的时候眼神里面包含了很多说不清的东西。莫姣倩很担心他的这种变化,买了一些激素药让他服用,结果却不见好。
唐笑红自从失身给李云涛之后,就没打算再找别的就男人。可是李云涛回来后却变得跟以前判若两人,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例假突然没有了,偷偷跑到北京检查了一下,一声告诉她说她已经怀孕了,作为高龄初产妇,她得十分小心才行。
该死的李云涛,那几天只顾着自己快活,却把麻烦留给了自己。唐笑红心跳得厉害,穷尽脑汁想着何去何从……
那次会议回来大约四个月后,唐笑红突然要去中央党校学习,李云涛感觉很是蹊跷,但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在唐笑红走之前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突然要去学习呢?”李云涛问,“会不会是……”
“是什么?”唐笑红恼怒地说,“我去学习是省委和中央的安排,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
“我发现你最近的声音好像变了,胡子也没有了,是不是到了更年期了?”唐笑红说,“要不就是在学唱京剧!”
“你说对了,我就是在学京剧!”李云涛说完挂了电话。
失去*并不让李云涛觉得有多痛苦,可是没有了男人的特征却让他生不如死。没了胡子,连喉结似乎也变小了,李云涛照着镜子看了来去,那种眼神让莫姣倩心里满怀愧疚。
天眷似乎也感觉到了老爸的变化,说:“爸,你咋给我说作业的时候不生气了?我还真不习惯!”
“臭小子,给你好脸还不习惯,那就等着下次我使劲抽你的屁股!”李云涛装出强悍的样子说,可心里却怎么也鼓不起劲来。
莫姣倩在没日没夜地为弥补自己的过失而努力,想找出一个能恢复李云涛男人特征的办法来,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出什么好办法来,只能爬在满地书堆中号啕痛哭。
“你这是做什么呢?”李云涛细声细气地扶起莫姣倩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干嘛这么这么自己?”
莫姣倩像发疯一样揪着自己的头发说:“可是我怪我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