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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又一步,脚步踩在地上又抬起来,那么沉重。似乎在激荡着他的心脏,她的身体那么娇弱,她的背那么柔软,却又那么坚强和坚定。
那一瞬间,他在她背上,感觉到她的体温,而她艰难地喘气的声音在耳边那么响亮,似乎是这世界他能听到的唯一的声音。
还有,她呼出的白色的气体,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那么耀眼,提醒自己不要死去,我还活着。
曾经,自己一直对她避之不及,不冷不热,即使刚刚吃完羊肉汤的那一个拥抱,自己在内心深处也有调戏和轻薄的意味。
而她面对追兵万里,却不抛弃,不放弃,如此奋不顾身,以稚嫩的肩膀,扛起他的生命。
那一瞬间,他忽然泪眼朦胧,他抬起头,看见乌云背后,慢慢显出一轮皎洁的圆月,恍惚间,那圆月幻化成楚秀菡的姣好的面孔,还有那一双坚定而热情如火的眼神。
“不,是我拖累你,不然,你也不会受伤了!”楚秀菡低着头说,打断了夏小洛的沉思。
想起那天的危险情景,夏小洛誓死保护自己,她感动得快要哭了出来,但是鼻头一阵阵发酸,心底亦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委屈,因为,她很清晰地知道,这,不是爱情。
她竭力挤出一丝笑容,道:“我好累,我先回去休息了,你要好好养伤,早日康复。”说完飘然而去。
走出门框的一瞬间,她用手擦了一下眼角,手背上沾满了泪水。
夏小洛愣了许久,半天后,他才目光空洞地看着房间的某处,道:“把这个让二狗子、擎天哥他们带回去,做好就行了。”
柳月站起身来,不动声色地去了。夏小洛靠在枕头上,心乱如麻。
夏小洛看着病床边堆满了水果、礼品,不禁皱了一下眉,前世自己是个苦逼打工仔,父母亲无权无势,那时候,要是生病住院,谁会过来看上一眼,更别说还提着礼品了一脸谄媚了。
他还清楚的记得前世老爸夏近东忽然腹痛,估计是急性阑尾炎之类,疼得厉害在地上满地打滚,黄豆一般的汗滴湿透了衣服,布满全身。
他们来到第二人民医院,但是当时病房很紧张,手术室也安排得只剩下一个手术室。
那时候母亲还在第二人民医院当护士,母亲就去找院长唐静德,心说,夏近东毕竟是家属职工生病吧,顾及面子,怎么着院长唐静德也会照顾一下。
谁知道,唐静德看也不看夏近东一眼,就是不批准手术室,因为当天晚上有个县领导的亲戚要做一个手术。
急性阑尾炎虽然是常见病,但是要不是及时救治,危险性也是非常强的。
为了获得那个救命的手术室,母亲在唐静德面前苦苦哀求,就差下跪了,可是对方却不管不顾。
那时候的夏小洛还是个九岁的孩子,年幼的他,不能分出县委领导的亲戚和自己父亲的生命有什么不同。为何对方的生命就显得相对高贵?
他扬起稚嫩的小脸,很委屈地问唐静德,道:“唐叔叔,那个县领导的亲戚……他的命为什么比我的爸爸的命要重要?”
奶声奶气的童声,声音很清脆,很好听,却让唐静德皱紧了眉头,一脸厌恶。
他还清晰地记得唐静德,说:“要怪,就怪你家老夏官儿当得太小。”
九岁的夏小洛,有一个很怪异的感觉,他觉得他眼中的世界好像微微倾斜了一下,就像电视里说得地震那样,但是比地震要短暂。整个世界倾斜了一下,又重新复位。
而他那颗幼小而稚嫩的心灵,却在慢慢下沉、下沉,下沉到一个冰冷和黑暗的所在。
此生重生过来,父亲成为县委书记跟前的红人,自己还和曹家搭上了一点关系。却对身边处处赔笑,小心翼翼的人很是厌倦,那笑容里透着一股虚伪,让人见之生厌。
“吱呀”一声,门开了,母亲许小曼穿着一件颇有几分华贵的貂皮大衣,这件衣服是一位名营企业家送的,当时民营企业家贷款很困难,可是夏近东为了支持这个企业家,三番五次去找银行行长,就差点用县财政收入做抵押了,这才贷得到款。有了贷款,这家企业皮毛生意越做越大。
那位名营企业家本来就是做动物养殖和皮毛生意的,见夏近东如此仁至义尽,很是感动,死活要送给夏近东几件皮衣,表示感谢,夏近东谨言慎行,那是死活不答应,最后,那位民营企业家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嫂子”,要去送给许小曼。
许小曼处事也很小心,知道最近夏近东连续跳了几级,县城里很多人都很眼红,所以她事事请示夏近东,关于收礼这种事情,夏近东下过死命令,钱一分不能收,只要涉及金钱,那就是一个数字,不能碰的。
后来,夏近东看那位民营企业家确实是真心实意,很是真挚,只好说,礼品就可以网开一面了,不然也不近人情,而且这样也不会让纪委有什么说法。
许小曼今天休班,过来看一下夏小洛身体康复的情况。
近几日,柳月一直负责照顾夏小洛,非常细心,不厌其烦。让她和丈夫省心不少,此刻看着柳月正在用热毛巾帮夏小洛擦脚,她给了柳月一个赞赏的笑容。
柳月连忙站起来让座,亲热地道:“婶儿,你坐。”
许小曼爱怜地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很真诚地道:“小柳,辛苦你了!”
柳月头摇得像拨浪鼓,低头一笑,道:“不辛苦,不辛苦。”
许小曼查看了夏小洛的伤口,不禁一脸狐疑之色,心道,他伤口愈合的速度比一般人快得多了。
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你小子老实点,不要天天动来动去,再把伤口撕裂了!”
夏小洛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心道,不会前几天和柳月姐姐亲嘴儿被老妈看见了吧。想到这里不禁一阵恶寒。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小人儿走了进来,唐宁夜甜甜地叫了一声:“小洛,你好点没?”
声音又甜又腻,柳月不禁一皱眉,觉得鸡皮疙瘩起了几颗,回过头来,只见一个花蝴蝶一般的女孩子穿着很可爱粉红色衣服,提着一兜子水果和补品站在那里。
许小曼一扫她手中提的东西,就知道价值不菲,心中不禁纳闷,之前也有几个和儿子关系很好的同学过来看望儿子,但都没有拿多么贵重的礼品,这个女孩就让许小曼多了几分注意。
仔细一看又觉得这女孩子有几分眼熟,就暗自冥思苦想这女孩子在哪儿见过?
唐宁夜也很机灵地关注到这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身上那件皮草,华贵异常,一看就价值不菲,皮板优良,轻柔结实,毛绒丰厚,色泽光润。
她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竟然是很贵重的貂皮,这东西被称为“裘中之王”,传说“风吹皮毛毛更暖,雪落皮毛雪自消,雨落皮毛毛不湿”,整个洛水县都难见得到几件的?
又看那中年妇人眉宇间和夏小洛有几分相像,暗忖想必是夏小洛的母亲,就又甜甜地叫了一声:“阿姨好。”
许小曼被她打断思索,笑道:“你好,你好。”
唐宁夜不禁暗自赞叹,这女人虽然看上去有三十多岁了,但是神采奕奕,风姿卓绝,又给人以温良贤淑之感,这样气质出众的女人在洛水县是不多见的。
蓦地,她忽然想起来,这人就是夏小洛的母亲无疑,不过,许小曼之前是在第二人民医院工作过的时候,她脸色蜡黄,总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当时,夏小洛父亲在卫生局根基未稳,人又善良,不会巧取豪夺,还没分房,日子凄惶无比,一家人就“霸占”了第二人民医院一间昏暗的地下室,一直不归还给医院。为这事,父亲没少批评他们。
谁能想到眼前整个贵妇人就是当年那个一脸菜色的小妇人呢?
时光,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它既可以摧毁一切,又可以锻造一切!
在来之前,父亲唐静德已经嘱咐过,之前我打压过许小曼,去的话,可能会惹人讨厌,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你和夏小洛是同学,他正好受伤了,这是一个拉近关系的绝佳机会,你一定要和他们家搞好关系啊!
唐宁夜觉得这事儿有点可笑,可是,父亲却是一脸认真。无奈,她只好调整好心态,过来看望夏小洛,以充当两家人相交的亲善大使。
夏小洛心说,这女孩子桃花眼,水蛇腰,一看就是个风骚尤物,自己之前怎么没注意呢?
只有这次因为受伤闲了下来,才注意到这些,看来,自己果然像楚秀菡说得那样——“太急于达到目的,而忘记欣赏沿途的风景啊!”这唐宁夜可是很适合用来泻火。
想到这里,装出一副亲热的摸样,道:“宁夜,你来了!谢谢你来看我。”又想妈妈介绍道:“我同学,成绩可好了!”
唐宁夜早已经习惯了夏小洛对人不冷不热,蔫头蔫脑,哪想到自己会受到他这等礼遇,心中不禁一阵狂跳,笑得也不怎么自然了。
许小曼走到她面前,道:“这丫头,长得真水灵,想不到洛水县还能生出你这等人物?”
唐宁夜被她夸赞,一颗心好像要飞起来一般,整个人也变得轻飘飘的,装出一副害羞的可人摸样,笑道:“阿姨,哪有那么夸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