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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鱼年[一一九]
放完莲花灯回来的路上, 魏华年一直沉默不语,周锦鱼也便默了下来,没再说话。
一路无话, 行到了府门前,刘木前去吩咐准备主子们的洗漱之物,而周锦鱼则是搀扶着魏华年进了府里。
回了房, 周锦鱼却忽然觉得肚子痛的紧,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捂着肚子在椅子上坐下来,伸手给自己倒热茶。
魏华年见她神色有恙,走致了她跟前,关切道:“驸马这是怎么了?”
周锦鱼只觉得自己背后冷汗一阵一阵的往外冒,腹痛如绞。却道:“无事,就是腹中忽然一阵痛。”
魏华年忙坐下来,问她:“可是吃了什么生冷之物?”
周锦鱼摇头, 咬着牙道:“没有。”
魏华年转身便要吩咐请大夫过府。
周锦鱼忙说:“不用, 不用了……我,应该是月事来了。”
此时已经是夜里, 小包子也被送回了屋里休息,屋子里静悄悄的。
魏华年怔了怔, 这才反应过来, 拿开了她就要往嘴里灌的茶,说道:“这茶都冷了,不许再喝了。”
周锦鱼捂着屋子, 强撑着,但腹中却是痛的厉害。她说:“公主,我要去恭房。”
她说完,便出了门去。
魏华年见她这样,立刻把晚秋喊进了屋来,让她去柴房吩咐烧热水。等周锦鱼回来的时候,热水已经备好了。
她实在是痛的厉害,去了恭房发现果真自己没算错日子,里衣已经有了一些污渍,她把新衣裳换好,把换下来的旧衣袍藏了起来,等回头自己亲自去洗。
眼下,她爬上了床,捂着肚子哼哼唧唧,蜷缩着身子像是一只烧好的虾。
魏华年用热锦帕跑在滚烫的热水里,拿出来拧干了水,来到周锦鱼跟前,把热锦帕拿给她:“放到肚子上,捂着。”
周锦鱼看着魏华年关切的神色,心下一暖,委屈巴巴的接了过来,照做。
折腾了好一会儿,她这才缓了些,总算没那么痛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小体寒的原因,每一次来月事都痛的厉害,原本她是要喝药的,不过这味调理的药中有一味草药同空智方丈给她的那味救命药相冲,于是她便不肯喝了。
如此一来,每月都要挨上那么一回,让她生不如死。
魏华年已经上了床来,她睡在里,魏华年睡在外。
锦被一盖上,虽说是同床共枕,但两个人之间依旧是隔着一个拳头大的缝隙。
周锦鱼原本是平躺的,她转过身来,朝着魏华年,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姑娘的好看的侧脸,又细细的看她的眉眼,只觉得能同这样的人同床共枕睡在一处,是她三世修来的福分。
魏华年歪头看她:“驸马,怎么了?”
周锦鱼咧着嘴笑了声,手在锦被下摸索了半晌,终于抓到了那个姑娘微凉的手:“公主,我再休息一日,便要去吏部报职了,届时便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了。”
魏华年轻“嗯”了声,说道:“吏部本就是统管官员调动,关系复杂,千丝万缕,驸马当万事小心。”她微顿了下,又道:“吏部尚书同本宫有旧,你若是遇到什么事,可同他多加询问。”
周锦鱼握了握她的手,只说:“多谢公主关心,我自会当心的。”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周锦鱼用过了早膳,便要回周府一趟。
关于周玲儿的事,小王爷孙皓想要娶她,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
周玲儿之前喜欢孙皓她知道,小姑娘家的心思往往并不难猜,往往一个眼神便能窥探一二。
当日她随着她娘柳氏来到周家之后,孙皓时常来周家找她,而每当孙皓来的时候,周玲儿便打扮一番,出来愣是缠着他们两个,让他们带她一起玩。
从那时候周锦鱼便看得出来,周玲儿喜欢孙皓。
直到后来孙皓明确的拒绝了她,说把她当妹子看,从来没有任何男女之情,自打那之后,周玲儿便不肯缠着孙皓了。
周锦鱼以为周玲儿在受到打击之后,便不会对孙皓有什么想法了的,再加上她上月说喜欢上了旁人,还为此被柳氏禁足,罚跪祠堂,这更加说明周玲儿心里已经有了旁人,是断然不会再喜欢孙皓的。
“娘,事情就是这样,您和奶奶怎么看?”
周锦鱼坐在周家的外堂,同柳氏和周老太太说小王爷孙皓想要娶周玲儿的事。
柳氏怔了怔,同周老太太对视一眼,柳氏还未发话,周老太太道:“小王爷那孩子我也看过,长得器宇轩昂,我倒是满意。只是……”
周锦鱼恭敬道:“奶奶您说。”
周老太太道:“老四啊,你也知道,玲姐儿这孩子一向任性,这事还要问过她的意思,她若是不乐意——”
“没什么不乐意。”
周老太太的话忽然被打断。
周锦鱼往那说话的人看去,只见周玲儿正穿着一身蝴蝶粉衫,在门前站定。
“我嫁。”周玲儿说。
周锦鱼一愣,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看着走进来的周玲儿,诧异道:“玲姐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愿意嫁给孙皓?”
周玲儿看着她,面无表情道:“那怎么了,周锦鱼,我能在奶奶和娘面前胡闹么?”
周锦鱼忙笑说:“哪儿能啊,只是我在想,这是不是太过仓促了,你这些年和孙皓也没怎么相处过,若是贸然就嫁过去,总会……”
“出嫁从夫,我会习惯的。”周玲儿说完,不再理她,直接走到柳氏和周老太太跟前行了个礼,说道:“娘,奶奶,我愿意嫁。”
柳氏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此事我和你奶奶知道了,你既然愿意嫁,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柳氏又问周老太太:“娘,您的意思呢?”
周老太太眯着眼,看着周玲儿道:“丫头说她愿意嫁,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那小王爷是咱家老四的兄弟,总不能欺负了咱家玲姐儿。”
周锦鱼听了这话,想到这些时日来孙皓对她的多番试探,多番怀疑,但周玲儿却是一副铁了心的姿态,她顿了顿,松动了嘴角道:“我没意见。”
事情便这么定了下来。
周锦鱼和周玲儿一道从正堂出来,周锦鱼把她拉到僻静无人的地方,看着她道:“玲姐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若是不愿意,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周玲儿闻言一愣,随即挑了眉道:“我就喜欢嫁给孙皓,没有不愿意。”
周锦鱼叹了口气:“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如今孙皓处境堪忧,他家长姐是契丹王妃,而大晋同契丹迟早会有一战,万岁爷虽然明面上对他这个功臣之子宠幸优渥,但其实背地里什么样,明眼人也都看的出来。他如今尚且能够自保,以他那性子,万一哪天触怒了万岁爷,哪能落得个好。”
周锦鱼定定的看着周玲儿道:“此事,我是不愿意的,你别嫁过去。”
周玲儿看着周锦鱼,冷冷道:“周锦鱼,你又不是真姓周,你凭什么来管我?”
周锦鱼一愣,并不在意她的话,只道:“抛开这些不提,孙皓贵为归宁王府之主,将来府中定会三妻四妾,而以玲姐儿你的出身,怕是压不住那些莺莺燕燕,我怕你过去吃亏,这是其一。其二……玲姐儿,如今的孙皓已经不是当日的任性少年,你当真以为,他来娶你,是因着喜欢你?”
周玲儿却是忽然笑了,道:“这些我都想过,但我就是愿意嫁他。再说他昨日来见我,说我嫁过去他便不再纳妾,我应了。”
周锦鱼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瞬间噎在了嗓子眼,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孙皓的性子她周锦鱼是再清楚不过了,要他不纳妾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周玲儿道:“周锦鱼,你总不能自己娶了公主,一跃成了皇亲国戚,却不让我嫁入侯门贵府吧?哪有你这样自私的。”
周锦鱼一愣,怒道:“好,很好。既然你自己愿意,我也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她说完,拂袖而去。
周锦鱼一路怒气冲冲的回了驸马府,魏华年见她一副气呼呼的表情,问道:“驸马,是谁惹你生气了?”
周锦鱼坐下来喝了口茶,回道:“还能有谁,玲姐儿呗。”
魏华年问道:“玲姐儿?她怎么你了?”
周锦鱼叹气说:“唉,一堆破事儿,小王爷孙皓你认识么?”
魏华年道:“可是归宁王?”
周锦鱼点头:“正是,他忽然来找我,说想要娶玲姐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玲姐儿自个儿也犯傻,她竟然愿意嫁。”
魏华年想了想,抬眼看她,笑道:“既然一个愿意娶,一个愿意嫁,你又生什么气?”
周锦鱼却说不出话来了,虽说是这样,但她总觉得周玲儿嫁给孙皓不妥。
但如今确实如魏华年所说,他们两个都愿意,她这样一个外人,确是不便多说什么的。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也是,我一个外人,也不便多管。”
魏华年轻哼了声,继续拿起了手上的书来看。
周锦鱼便坐在一侧,歪着头和她一起看。
庆鱼年:[假装二更]
第二日周锦鱼起的早,今日需要先去上朝,然后再到吏部去听差,沐浴更衣完毕。
换好了朝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险些快要不认识了。
吏部从侍郎的官袍是一件黑色朝服,袖口和领口绣着纹路,穿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丝稳重,把她的年纪衬的偏大些。
周锦鱼又照了照镜子,便听魏华年催促道:“时辰不早了,快些去吧。”
周锦鱼应了声,出了门去。
她如今算是吏部的人,但官职低微,自然不会站在金銮殿的前面。六部里的官员自然不必全都上朝的,只是侍郎同从侍郎,却是要每逢朝会的时候,跟着尚书一块去金銮殿走上一遭。
进宫的时候遇到了吏部尚书刘古道,刘古道一身红色官服加身,端的是一身正气,周锦鱼有些怵他,只是打过了招呼便放慢了步子,让他先去了。
朝会的内容无非是围绕着难民的事展开,周锦鱼站在后面听着他们争论,全程听下来,他们吵了大半个时辰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到了最后孟老丞相向天顺帝进言道,不如先派人去修水坝。
天顺帝脸上神色已是不耐,当即下了决定,由工部派人前去修水坝,先让工部出人去把水坝修好,解决了难民之事再议。
散了朝之后,工部尚书李敞和丞相孟昌儒留下,其他人全都退出了大殿。
周锦鱼随着朝臣们往宫外走,迎面走过来一仙风道骨的男子,男子着一身白衣,是国师袁天放。
从众臣全都停下来向他拱手周锦鱼便可以看得出来,袁天放在官员中极受尊敬,大抵也是天顺帝一直把他尊为大晋朝一朝国师之故,毕竟自从袁天放被封国师以来,但凡天顺帝去拜山祭天,全都是袁天放随行在侧,主持一切事宜,钦天监反而愈发不受重视。
袁天放神情倨傲,便是朝臣们向他行礼,他也只是微微笑着,也不还礼,做足了“仙人”的派头。
袁天放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周锦鱼只是轻轻点头,袁天放却身形一顿,停下来看着他,弯了嘴角,对她轻一点头,复又向前走去了。
他身后的小童子依旧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些瓶瓶罐罐。
周锦鱼闻着那瓶子里散发出来的药味,皱了皱眉头。
“什么东西,你看他那傲慢劲儿,还真把自己当一品大员了!”
“就是,方才咱们跟他说话,他都不带搭理的,真是岂有此理。”
“少说两句吧孙大人王大人,人家深得陛下看中,可是被奉为国师,你我皆是凡人,还是能敬便敬吧。”
周锦鱼低着头走路,踩在青砖的小格子上,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耳朵边便传来了几个官员的不满之声。
她摸了摸鼻子,假装听不到,一路出了宫门。
御书房内。
天顺帝吩咐了工部尚书李敞修水坝的事,便让李敞退下了,只留下了老丞相孟昌儒。
此时有宫人来报:“陛下,国师袁天放求见。”
孟昌儒听到此人,身形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却没能逃得过天顺帝的眼睛。
天顺帝道:“你去告诉袁卿,说朕稍后见他。”
宫人闻言,行礼退下。
天顺帝看着站在下面的孟昌儒,问道:“孟相,你可知朕为何留你在此?”
孟昌儒闻言,躬身行礼,回道:“可是为了赈灾一事?”
天顺帝点了头:“不错,赈灾之事迫在眉睫,朕已经着令晋江附近受灾各县开仓放粮,却是远远不够,朕便想着,让户部拨些银子出来。”
孟昌儒想了想,回道:“陛下心系灾民,实乃灾民之福,只是国库如今并不充盈,此时怕是拿不出赈灾银,便是能拿的出来,也是杯水车薪,陛下怕是忘了罢。”
天顺帝道:“朕岂会不知道国库空虚,孟相,朕今日留你,便是为着如何筹集赈灾银一事。”
孟昌儒思虑半晌,道:“为今之计,也只能找京中的商户们去借了。”
天顺帝点了点头,笑出声来:“孟相同朕想到一处去了。”
孟昌儒道:“可是,陛下,想在他们手里抠银子,怕是不容易。”
天顺帝眯了眯眼,笑道:“朕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倘若有人带了头,那便由不得他们不肯出。”
孟昌儒一愣,问道:“陛下您的意思是?”
天顺帝笑道:“庆丰年,周家,便先从这里借吧。”
孟昌儒一愣:“陛下是说,驸马爷那里?”
天顺帝点了头,道:“他总不能,白白向朕讨了个女儿。”
20190413/稿
作者有话要说: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