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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叔长着一张憨厚的脸,双手异常粗糙,目光淳朴敦厚,让人看了就很有好感。
“可以,可以,但我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只能给你睡杂物房。”
大叔很热情,一口答应下来,不过他的话有很浓厚的口音,我听了一遍,仔细想想,才听懂他的话。
“那多谢你了!”
我大喜过望,从钱包里掏出三百块,说:“这是住宿费。”
那大叔吓了一跳,说:“不用,不用,我只能给你睡杂物房,已经很对不起你了,怎么还能要你的钱呢。”
我心里一阵感动,看来山里人还是很淳朴的,我硬是把三百块塞到他口袋里,他就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说:“年轻人,那多谢你了,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饭菜的。”
我笑了笑,看了看周围,那些村民都在用羡慕的目光看着这个大叔,有几个小孩子眼巴巴的看着我,我从包里掏出一些糖果零食,招呼他们说:“过来,给你们的。”
那几个小孩子面面相觑,害羞着不敢过来。
我笑说:“过来吧。”
就有个小孩子鼓起勇气,走到我身边,我塞给他两颗糖果,其他小孩子看到了,就马上涌了上来,我把零食分给他们,他们嬉笑着跑开了,我心里一阵满足,在城市里是感受不到这种简单的幸福的。
忽然,我感觉身上一阵不舒服,好像有人在盯着我看,我就回头看了看,就看到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用妒忌和贪婪的目光看着我,准确来说,是看着我手里的钱包。
他们看到我回头了,就急忙把目光移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心里咯噔一跳,操,财不露白,我刚是犯忌讳了,居然当众给人三百块,现在遭人妒忌了。
不过我只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就走,应该没什么事的。
我就跟着那大叔回家,路上交谈得知,那大叔姓李,村里人都叫他李铁匠,因为他家就是铁匠铺,平时帮忙给村民打些镰刀锄头什么的,勉强也可以维持营生。
他老婆死了好几年了,他有一双儿女,儿子叫李青牛,女儿叫李春花,都考上大学了。
我和他一边聊着,很快就来到他家,他家的条件比其他村民好点,屋子是青砖搭建的,门口飘着一面泛黄的旗帜,上面绣着一个“铁”字,我听到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空气里传来一丝焦灼的铁汁气味。
我进屋一看,就看到了有人正在打铁,那是个精壮健硕的少年,身高跟我差不多,浑身肌肉犹如黑铁一般,透着沉稳端凝的力量,他挥舞着铁锤,铁矿在他的锤子下变换着各种形状,火星飞溅。
我瞪大了眼睛,心里感受到了一股原始的力量美感,这个少年,应该就是李铁匠的儿子李青牛了。
旁边座位上坐着一个少女,眉清目秀,在捧着书本,她应该是李春花了,山里人名字庸俗了点,但相貌却很清秀。
他们看到我来了,就都抬头看着我,目光里带着点好奇和惊讶。
李铁匠说:“这位小兄弟叫王超,今晚在我们家里借宿。”
他们两兄妹一听,就放下手中的东西,上来跟我打招呼,模样很是亲切热情。
我就在他们家里安顿下来了,晚上吃完饭,我想着自己总不能翘着双手什么都不干吧,我就去厨房里,想帮忙洗碗。
李春花正蹲在地上洗碗,我就笑着走过去说:“我来帮帮忙。”
我走到李春花面前,却忽然看到了香艳的一幕,她蹲下身子洗碗,衣服领口就敞开了,我可以清楚看到她白皙粉嫩的胸脯。
我脸颊一红,急忙移开视线,李春花抬头看着我,笑说:“不用了,王超哥,你去休息吧。”
山里人热情,现在李春花都叫我王超哥了,其实她已经高三毕业,年龄应该不会比我小。
我说:“没事,我也帮帮手吧。”
我蹲在她面前,把手伸到盆子里帮忙洗碗。
她说:“不用了,真不用。”
她想把我的手拿出去,但我就是想帮忙,我们来回推拉几下,一个不慎,啪啦一声,我手里的碗掉落在地,摔碎了。
“不好意思!”
我看到自己非但没有帮上忙,还把碗也摔烂了,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急忙俯身想把碎片捡起来拿去丢掉,但我笨手笨脚的,却被碎片划破了手指,鲜血流淌出来。
“哎哟,你小心点,放着给我来吧。”
李春花看到我受伤了,就急忙拿着我的手指,放到自己嘴里,帮我把鲜血洗吮干净。
我大吃一惊,想不到她居然如此热情,还帮我吮伤口。
她给我吮完手指的伤口,就笑笑说:“没事了,你自己小心一些,回去吧,放着我来就行。”
“好吧。”
我脸一红,想着自己也是没用,想帮忙帮不到,还给人家添乱了。
我只好回去客厅里,看到李铁匠和他儿子在合力打铁,他们是在铸造一把剑,铸剑的神情非常专注,好像是进入了忘我状态,不管外界发生的一切,所以我刚才摔烂碗,竟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在旁边看着,我还以为他们只会打造农具,想不到居然还会铸剑。
我在旁边看了足足一个小时,突然咔嚓一声,剑断了。
李铁匠和李青牛两父子相视一眼,然后脸色发白,充满了失望,同时叹息一声,李铁匠把两截断剑扔在地上,拿出一杆旱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抽了起来,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几岁。
我不敢开口乱说话,就在旁边看着,但看到他们两父子郁闷的模样,我于心不忍,就说:
“李大叔,那个,能不能把这把剑卖给我?”
我指着地上的两截断剑。
李铁匠说:“都断掉了,变成废铁,不值钱的,你要就拿去。”
我说:“我给钱吧,两千块够不够?”
我拿起两截断剑,然后想掏出两千块给他,我其实是想帮补一下他们的生活。
李铁匠看到我想掏钱,就眼睛一亮,然后摇摇头说:“算了,不用钱,你要就拿去。”
我想把钱硬塞到他手里,他儿子李青牛抓住我的手臂,摇摇头,说:“王超啊,我们两父子是铁匠,不是乞丐,不用你可怜的。”
我听着他的话,顿时一愣,然后尴尬到脸红,我以为我在帮他们,但其实这是施舍,而他们不需要我的施舍。
“对不起,对不起!”
我连忙把钱收起来,却是不敢再乱给钱,怕侮辱了他们。
李青牛脸色一缓,说:“如果你真想买剑,等多半年吧,等我们收集到足够多的精矿,就给你铸造一把,但两千块不够,至少要五千。”
“这么贵?”
我砸了砸舌,没想到一把剑居然要五千。
李青牛说:“一点都不贵,我们铸剑用的材料,都是精铁,成本非常高,收集铸剑用的精铁,一般要半年时间,一旦铸剑失败,半年就白费了,刚你也看到了,剑都断了,我们过去半年是白忙活了。”
“是吗……”
我一阵震颤,难怪他们两父子的脸色这么难看,原来是白费了半年的苦功。
我忍不住问:“为什么要用精铁,用普通的铁矿不行吗?”
李青牛说:“普通的铁矿,没有精神,只有用精铁铸造出的剑,才有精神,才卖得起价钱。”
我说:“你们卖给谁?”
李青牛说:“卖给一些练家子,他们不缺钱,但我们缺,唉,我和我妹妹都考上大学,现在学费不够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春花恰好洗完碗从厨房里走出来,她脸色一阵黯然,似乎也在为学费发愁。
我说:“你们差多少钱?”
李青牛说:“还差四五千块,本来铸好这把剑就能有钱了,可惜……”
我说:“这样吧,我预订一把剑,钱先给你们,你们把剑造出来,再联系我。”
我看着李春花黯然的神色,就不想看到她难过,四五千块而已,还在我能力承受范围之内。
李青牛说:“这样不好吧。”他看了看一眼父亲,说:“爹,你说怎么办?”
李铁匠抽了一口烟,凝目看着我,说:“年轻人,多谢你的好意,但不用了,我不能胡乱收你的钱,你不用可怜我们,我李铁匠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一点骨气还是有的,不用别人施舍。”
他语气很坚定,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我就说不出话来了。
李铁匠说:“青牛,春花,你们两个,明天陪我去龙门峡,危险是危险了点,但你们想上大学,就只能去龙门峡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赚到点了。”
李青牛和李春花一听到要去龙门峡,顿时脸色大变。
我心头一震,龙门峡,这也是我要去的地方,怎么回事,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龙门峡很危险吗?
我忍不住问:“那个,龙门峡有什么危险,我从外地过来旅游,也想去龙门峡看看。”
李铁匠瞪大眼睛,说:“你想去龙门峡?千万别!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千万别去龙门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