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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姆妈?”猫儿揉揉眼睛,看到王氏坐在灯下纳鞋底,不由含混的叫了一声,推开被子就要起身。
王氏听到女儿的叫唤,放下鞋底,走了过来,“阿囡醒了,饿不饿?”她坐到了她床边,爱怜的摸着女儿的脑袋,给她穿衣服,“我给你留了粥,我估计你也快醒了,已经让你嫂子去热了。”
很普通的一句话,让猫儿听得心里暖意融融,她不由撒娇的扑到王氏的怀里,“嗯!”有妈的孩子是块宝!这句话一都不错!
王氏笑着看着女儿直往她怀里蹭,眼睛眯着任她摸着脸的样子,真像只猫啊!“这么大了还撒娇,快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
“好。”猫儿举手让王氏帮她穿衣服,王氏道:“猫儿,我们家里的房子也翻修好了,现在也四月底了,下月十六号你三哥就要成亲了,我要回去帮你爹准备他的婚事了。你身体还没有好,经不起颠簸。柳夫人让你和大嫂先在柳家住一段时间,等到五月份的时候,你在跟着大哥他们一起回乡下吧。”
猫儿道:“好的。姆妈,我们不住在聂大哥这里了吗?”
王氏摇头道:“不了,老是麻烦人家多不好意思,毕竟无亲无故的。”
猫儿刚想,柳家不也是没什么关系吗?虽柳文丽要嫁给玉哥了,可后来转念一想,大哥也是柳教授的亲传弟子啊!古代的师徒关系可是非常亲密的,不是当年方孝儒被株连的十族,多出来的一族就是学生朋友吗?
“那哥跟你一起回去吗?”猫儿问道,家里人手够吗?大哥、玉哥是指望不上了,毕竟乡试重要多了。二哥和三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要是哥不回去,也就,只有四哥一人能帮忙了?
王氏哑然失笑的道:“我跟你爹还没有老到连这事都做不动呢!”她笑着道:“你哥还要读书呢,再他回去能什么用,给我们捣乱差不多!他留在柳家陪你,我也放心一。”
猫儿道:“好,那我明天就搬到柳家吗?”
王氏道:“嗯,我跟柳夫人过了,她明天一大早就派丫鬟嬷嬷们来接你们。”
这时南瓜端着一直温着的热粥走进来,王氏接过热粥一边喂女儿,一边对南瓜到了柳家以后要注意的事情。猫儿拉拉王氏的衣摆,双目亮晶晶的道:“姆妈,房子翻建好了,是不是,我也有新屋子了?”
王氏头道:“当然,你爹还给你新作家具呢!给你打了一张大大的床呢!”
猫儿顿时星星眼的望着王氏:“姆妈,你和爹爹是天下最好的爹爹、姆妈!”
王氏听了乐得哈哈大笑,“你这个油嘴,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猫儿连忙趁机要求道:“姆妈,我要想自己布置自己的房间,可以吗?”
王氏一口答应的道:“当然可以!不过要等你伤好了才行。大夫了,你要到了五月份才能下床走路的!”
猫儿苦笑的头,她也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脚上的伤是最难养的,要是一开始没养好,不定会有后遗症,所以一直很乖的躺在床上没动过。
第二天一早,大家早早的起身,王氏先安顿好了女儿,才放心的回家。南瓜给猫儿脱外衣让她休息:“猫儿,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叫我。”
猫儿头道:“我知道,大嫂你自己也心。”
南瓜摸着肚子憨憨一笑道:“我很好,这孩子很乖呢!”
猫儿笑了笑,担忧的看着嫂子凸起的大肚子,再次对大哥不爽了起来,他老婆大着肚子啊!就住在一个院子,好语安慰几句,很难吗?!就知道每天看书!可是看着大嫂满脸喜色的提起大哥用功读她一都不在意大哥的冷漠。
猫儿估计就算大哥哪天搭错了,想要出去陪大嫂逛街,大嫂或许还会把大哥赶走去看书吧?这算是贤惠吗?猫儿撇嘴很是不以为然,她一向只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尤其是古代女人,贤妻最后只会变成闲妻,被男人晾在一旁!不过这话,她却是不能对大嫂的。
“顾少奶奶、顾姑娘。”猫儿同南瓜话的时候,门外响起了章嬷嬷的声音,“夫人见你们行动不便,所以让我带了个丫鬟过来,平时也能帮你们做杂事。”
猫儿和南瓜惊讶的互视了一眼,南瓜起身去开门,猫儿去床里面取出一个荷包,里面塞了一锭一两的银锞子,王氏走的时候曾塞给她十两银子。
章嬷嬷进来之后,先是给两人行了礼,才道:“顾少奶奶、顾姑娘,夫人见你们行动不便,就让我送了一个丫鬟过来,干些粗使的伙计。”
猫儿含笑道:“劳嬷嬷你回去代我谢谢柳夫人,让她多多烦心了。”
章嬷嬷含笑道:“顾姑娘客气了,大家都是亲戚,这些都是该做的。”
猫儿歉然的道:“章嬷嬷,你看我们这里乱的!茶水都没有烧呢!你先坐一下吧。”
南瓜一听,连忙要去烧水,被章嬷嬷硬拉住道:“哎呦,我的顾少奶奶,您不用这么客气。我啊,一会就走。”
南瓜无助的看了看猫儿,猫儿盈盈笑道:“章嬷嬷是夫人身边得力的人,平日里忙得脚不地,这种事哪需要你亲自来一趟,派人过来传个话就是了。”她嘴上着,手里将荷包递到了章嬷嬷手里。
章嬷嬷接过荷包,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道:“顾姑娘是娇客,派其他人过来我也不放心,桃,进来给姑娘磕个头。”
猫儿和南瓜就见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丫鬟,进来给两人磕了头,“奴婢桃给顾姑娘、顾少奶奶请安。”完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边。
章嬷嬷道:“对了,顾姑娘,夫人还让我过来问你一声,你上次做的豆腐皮包子是怎么做的?那滋味便是老夫人尝了,也香甜!”
猫儿道:“老夫人爱吃?那真是太好了,正好昨天姆妈走的时候,还留了一些豆腐皮,我一会做好了,给夫人送过来吧。”
章嬷嬷道:“这怎么行呢?姑娘病还没有好呢?”
猫儿道:“做饭也不是费精力的事情,前天大夫来看的时候,还让我试着慢慢走走,活动一下筋骨呢!”
章嬷嬷听了,便眉开眼笑的道:“这样的话,就劳烦顾姑娘你了。”
猫儿道:“这算什么劳烦。”
猫儿又同章嬷嬷寒暄了几句,章嬷嬷便告辞离去了。那桃站在那里,猫儿懒懒靠回在垫子,同南瓜着晚上吃什么,一会给顾福他们做什么心之类的话题。
桃渐渐的站不住,脚偷偷动了一动,猫儿突然和声问道:“你叫桃?桃子的桃?”
桃道:“回顾姑娘话,奴婢正是桃子的桃。”
猫儿笑道:“听口气,你似乎认字?”
桃摇头道:“奴婢不认得字,只是听奴婢的娘亲,生奴婢的时候,正好奴婢的爹得了老夫人的赏赐——一篮子桃子,所以才给奴婢取名桃。”
猫儿含笑道:“桃这名字不错,结果的,喜气。”
桃恭敬的道:“奴婢谢顾姑娘夸奖。”
猫儿淡淡一笑,从床头取了一个荷包道:“我平时也没其他什么要求,大嫂身子沉了,做不了事,你平时多帮着她做杂活。记得多做事少话,做得好,自然有赏。做得差,”猫儿打量了她一眼,微微而笑道:“我们是客,也不好越权处置,只能把你交还给章嬷嬷了。”
桃一听,脸色微微一变道:“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姑娘同少奶奶。”
猫儿嫣然一笑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桃恭敬的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南瓜等桃,才不忍心的道:“猫儿,你看人家姑娘年纪多啊,就来伺候人了,还是别为难人家了!”
猫儿微笑的仰起脸道:“嫂子,我没有为难她啊!你看,我都给了她赏钱了。”
南瓜想了想道:“也对,你是给了她赏银。”
猫儿暗自撇嘴,要不是大嫂平时容易做滥好人,她何苦去当那个恶人呢?这种大世家,见你好欺负,最容易有些迎高踩低的事情。尤其她和南瓜都是乡下上来的,那些奴仆虽然身份低,可很喜欢看不起乡下人。
若是不把这个丫头做服帖了,她跟大嫂以后再柳家的日子就难过了!猫儿揉揉脑袋,才想了一会,脑袋就疼了,幸好自己够幸运,没出生在这种地方。要不是姆妈坚持不肯带她走,她才懒得留在柳家呢!幸好住不了几天就要走的。
南瓜又道:“猫儿,前几天大夫还过,你尽量少走路呢!怎么能给他们去做包子呢?”
猫儿心里叹气一声,“嫂子,我们现在是住在人家家里,这么麻烦人家的事情,做个心这事算什么?”她看着南瓜担忧的神色道:“嫂子,没关系的,我的脚马上就好了,走这几步路不碍事的。再,我们晚上总要烧饭的,哪能天天待在床上。”着她便起身穿衣服。南瓜要帮忙被她婉拒了。
到了厨房的时候,她坐在椅子上,把桃唤了进来,让她打下手,自己跟南瓜两人弄豆腐皮包子。不过一个下午的功夫,两人就做了三十个包子,让桃送了过去。
桃子没送厨房,却送到了柳夫人那里,柳夫人瞄了包子一眼,让下人拿去厨房蒸好后给少爷、老夫人送去,然后问桃道:“怎么样?那包子是顾姑娘做的吗?”
桃头道:“是顾姑娘做的,顾少奶奶不过在一旁打下手而已。”她脸上露出了佩服的神色道:“顾姑娘到了厨房之后,就坐在椅子上,让我先做什么后做什么,指挥的井井有条,一都不乱,这三十个包子,一会就做完了。”
柳夫人又问了一些猫儿在章嬷嬷走之后的事情,才挥手让她下去了。柳夫人静默了片刻,突然笑着对章嬷嬷道:“你,这顾家是怎么养女儿的?养出了这么一个丫头出来?”
章嬷嬷也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这丫头似乎很熟悉这里的规矩似得,难道是顾先生同她的?”
柳夫人哑然失笑道:“他一个大男人哪会知道这些事情,许是之前丽娘提过一下吧?”
南瓜同猫儿住的是顾福平时住的院子,两人见厨房里厨具齐全,就自己开火烧饭了,顾福和顾全就理所当然的回来吃饭了,柳家大厨房烧出来的东西,还不及南瓜烧的一半好吃,更不要是猫儿了。
猫儿知道几个哥哥也爱吃豆腐皮包子,只是她平时嫌做起来麻烦很少弄,现在材料都齐全,便顺手给三个哥哥蒸了几个。
顾全一放学回来,就直奔厨房,看到蒸好的包子,抬手就要拿,被妹妹的轻咳声给止住,他挠挠脑袋道:“我去洗手。”他飞来的冲了出去,洗了手,回来就拿起包子猛吃,一边吃一边还道:“我就知道猫儿你今天会做这包子,我刚刚看到文理也再吃,尝了一个就知道是你做的。”
猫儿给他到了一杯豆浆道:“哥,吃豆浆,心噎着了,少吃,一会等大哥回来,就要吃晚饭了。”
顾全一口气吃了三个道:“我不吃晚饭了。”
猫儿含笑道:“我晚饭就煮了一锅粥,晚上就是喝粥吃包子。”
顾全一听,便松开手道:“那我留着肚子一会再吃。”
猫儿道:“哥,你这几天书读的怎么样?还顺心吗?”
顾全道:“顺心,先生讲的东西也多,也不喜欢打人。”
猫儿哑然失笑,这是你之前太调皮了好不好?她暗自腹诽的道。
这是顾全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猫儿,你知道绑你的坏人怎么了吗?”
猫儿愣了愣,想起那个少女,还有那个男孩,她以前问过大哥,他们怎么样了?大哥只是轻描淡写的了一句,“他们很好。”猫儿轻叹一声,她若是真的孩子该有多好,一定会信了大哥的话,她低头问道:“他们怎么了?”
顾全道:“全部秋后问斩!”
猫儿一愣,随即淡淡一笑道:“好!他们都该死!”
顾全低声道:“猫儿,你知道嘛,我听霸三,就是那个抓了你的贼人老大,因为作恶太多,被知府大人,当场活活打死呢!”
猫儿一怔,“活活打死?”
“是啊!”顾全道:“这样的恶人,就是该这样打死!听尸体也被人丢到乱葬岗去了!”
猫儿心里冷笑,谁不打死,就光光打死一个霸三?别是杀人灭口吧?猫儿知道自己或许是真的把人想的太坏了,可她真的觉得很可疑。
顾全还想兴致勃勃的什么的时候,被一声轻咳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站好道:“大哥。”
顾福望了弟一眼,便笑着对猫儿:“再什么呢?要不要吃饭了?”
猫儿道:“好啊。”她心里叹息,好可惜啊,以后肯定从哥那里骗不到那伙歹人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