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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由韩澈开车,带着芯爱和英雄到达机场,上午十点,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接到了和芯爱一样一袭旗袍的钟琴,一身唐装的韩远以及韩沐小朋友。
芯爱笑着搂着钟琴的胳膊,眼底有隐隐的泪花闪过,连钟琴都是眼角含泪,幸亏被韩远和韩澈劝住了,几人高高兴兴地驱车回家。
午饭后,一家人在菊园的凉亭小憩,清风拂来,带来点点拂面而来的清香,各色菊花在这菊园内错落有致地盛开着。钟琴泡好了茶,由芯爱负责,给众人倒上。
钟琴垂眸,一时亭内,茶香袅袅,花香浮动,本该是好不惬意的事情,却因着钟琴未开口的话而有种隐隐的沉重感。钟琴抬眸,暗色的眸在看到自家的宝贝女儿一如既往地浅笑如花,看到自家儿子英雄眉宇间多了些许果断,放下手中的茶盏,抬抬手,让芯爱来到自己身边,摸着芯爱的脑袋,笑着说道:“芯爱,四年前,我和你爸,还有你哥,发现当初在医院的时候,把你和恩熙弄调换了,原来,你是尹家的孩子,你的亲生母亲不是我。只是,当初,尹家选择了隐瞒这件事情,而我们也同样选择了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只是,你现在成年了,又遇到了你的亲生父母,你也有知道你的身世的权利。我便把这事情告诉你。只是,有一件事情,你也需要明白,芯爱,你永远都是妈妈心中的乖女儿。”
芯爱眨了眨双眸,听着钟琴寥寥数语就将这个大秘密说了个清楚,心底竟然波澜不起,仿佛,她早就清楚这件事情似地。将几缕滑落颊畔的发丝拢到耳后,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眸底的波澜。
芯爱想着四年前,到尹家时的情景,尹母的热情与眼底的歉意,又想起昨日到尹家做客时,尹母拉着自己问这问那,眼底的自责、兴奋,再联想起当初尹家的骤然切断联系,妈妈和爸爸以及哥哥的反应……
芯爱自己也许从很早以前就有所感应了,不过,谁管他呢,她的妈妈钟琴依旧最疼爱她,她是妈妈心中的宝贝,她的爸爸韩远依然把她当做小公主一样疼爱,她的哥哥的妹控倾向还是这么严重,而她的男友……
芯爱靠在身后有着熟悉气味的男子的身上,不用回头,她都知道,她的澈,一定是双眸温润,藏满了千言万语的温柔,偏偏一张脸却还是死板板的冰块状,感到自己的手背动了一下,低下头,看到自家的小弟弟韩沐一脸执拗地说道:“姐,你永远都是我韩沐的姐姐。沐沐说过,要保护姐姐的。”
眼神掠过处,看到英雄哥哥嘴角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嫣,看到妈妈钟琴含笑的雅致容颜满含宠溺,爸爸韩远虽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却可以看出对她的关心。
芯爱突然想到昨日的那道拔丝香蕉,罢了,即使她的亲生母亲满含歉疚,大抵也只是这一盘拔丝香蕉的价值而已,她知道自己这样想,说起来是有些自私的,只是,让她放弃养育了自己十八载,给了自己全身心的爱的妈妈、爸爸、哥哥、弟弟,却去选择那个在当初知道了真相,也不肯和自己说上一说的尹家,她却是做不到的。既然如此,她也就知道怎么做了,她和恩熙本就是好姐妹,现在这样便好,这样便好!
转念一想,芯爱又想到自己这里私下怪罪尹母连自己都不肯相认,可是,妈妈当初不也是选择了自己,而什么都没有跟恩熙说吗。她不该多想的,这些事情,她放在心底就好。
“妈咪,恩熙她,妈妈想要认回恩熙吗?”
“说不想,那是骗你的,只是,芯爱,妈咪不想失去你,虽然,韩家势大,可是,我们也做不出将恩熙和你同时都养在身边,让尹家一下子失去女儿的事情来。现在这样其实很好,这些年来,我们都有关注尹家的消息,我们也知道恩熙过的很好,最近恩熙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是叫泰锡对吧。听说这个泰锡从前是个花花公子哥,又是私生子,也不知道他对恩熙是不是真心的。”
钟琴这话里一半真一半假,于她而言,自然是芯爱比恩熙重要很多的,只是,她的这具身体对于恩熙却是有责任的,而且,她也不能让芯爱和英雄寒了心,钟琴自己也清楚,她的这种只有对自己认定的人上心的习惯,说好听点是冷情,说难听点,就是冷血了。
“妈咪,你放心,泰锡,我和哥哥都有见过,他对恩熙很好。”顿了顿,芯爱从韩澈的怀抱中扯出,蹲到钟琴的面前,蹭了蹭钟琴,眼底带上了几分泪意,“妈咪,都是为了我,你才不认会恩熙的,对不对,哥哥,你也是顾忌我的感受才不和恩熙说出真相的,对不对?”
“傻丫头,平时看着是个聪明的,怎么在这个问题上这么较真,现在这样是最好的状态,本来若是我们没有发现在医院报错孩子的事情,你和恩熙还是活的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不是吗。妈咪、爸爸,哥哥,沐沐爱你,喜欢你,你就觉得我们对你很好,然后,就觉得心底对恩熙有所愧疚。可是,你怎么不想想,恩熙同样有尹家父母的疼爱,有俊熙的关怀。其实这当中,本就没有什么区别的。这样子,对我们两家其实都好。本来,你和恩熙都成年了,这件事情,两家都说开也无所谓,只是,我和你爸爸,还有你哥哥都决定看看尹家的态度,我们放在手心疼宠的小宝贝,小公主,可不容许他们欺负了去,如若尹家的人主动将事情说出来,我们便不会有所阻拦,就相当于两家都有两个女儿,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钟琴,这一次决定来美国,的确是想要看看,现如今,尹家还会不会将事情说出来,她见过尹母几次,那是个水做的女子,温婉,心思敏感,却容易钻牛角尖,就像自己的心偏向芯爱一样,钟琴也清楚,在四年前,尹母的心是偏向恩熙的,只是,不清楚,在经过这些年的愧疚的洗礼下,这个尹夫人还会做出什么选择。至于尹教授,钟琴却是知道这个男人是个有理智的,通常很清楚在什么情况下做出什么选择。
芯爱想了想便知道钟琴的意思,她的妈咪是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呢,她其实在这件事情上也想通了,这件事情上,本就没有谁对谁错的问题,人的心,都是偏的,她偏向妈咪,而妈咪也偏向她,那么,自然而然的,尹母偏向芯爱也是人之常情。
“好了,芯爱,你也起来吧,澈,抚着芯爱坐好,她这样子情绪太过激动,喝点茶,平静下心绪,琴,你也不要想太多,孩子们都大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这件事情我们都同意你的看法,在要不要把事情捅破的问题上,我们就看看这韩家的态度。总归,就算我们不认为恩熙,也可以对恩熙多加照顾,也不至于亏待了恩熙。”本就是妻奴的韩远自然是无条件站在钟琴这边的,再加上,他本就是心疼芯爱的。
而韩澈和韩沐无疑也是同意的,至于英雄,他虽然觉得这样子试探尹家父母对芯爱的态度有些不当,最终还是对芯爱的那份疼爱占据了上风。
而且,英雄只要一想起,昨日尹家父母明明一副对芯爱很关心的样子,好像愧疚极了,偏偏却什么都不说,那尹母更是两眼泪汪汪的,心底就是一阵不爽,明明是他们当初抛下了芯爱,现在又做出这么一副愧疚的表情,真是让他不爽。芯爱是他们韩家的女儿,根本就不用他们抛弃,他们凭什么一副对不起芯爱的样子,好像自己选择恩熙,不要芯爱是件多么大的事情似地。英雄觉得自己好像一想到这件事情,思绪就有些混乱,他该静一静,他不是个不冷静的人,最近,情绪波动似乎太大了。
这么一阵闹腾后,钟琴也早就累了,韩沐也需要午睡,韩远便带着他们回房间休息。英雄拍了拍韩澈的肩膀,让他好好陪陪芯爱,便也离开了菊园。
转过芯爱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韩澈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安定人心的宁和味道:“芯爱!”
闭上眼睛,任凭泪水无声地落下,她竟然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
韩澈望着怀中微微耸动着肩头的芯爱,如墨双眸里缓缓流淌着淡淡的怜惜,他的芯爱啊,用双手环紧芯爱,他知道芯爱虽然表面温和,内里却是个要强的,而他也明白,此时此刻,自己说什么,对于芯爱而言都是无用功罢了。
“哭吧,哭吧,芯爱,哭完,你就还是那个浅笑低唱,言谈优雅,举止从容的芯爱。”韩澈在心底默默地安慰着,他从来就不是个善于言辞的,即使心底暗念着,着急着,现在也只是,在心底默默地念叨着,能够做的,也只是提供给她一个安全的怀抱。